2004年10月,羅林(藝名刀郎)以侵犯著作權、姓名權為由將潘曉峯及飛樂公司等告上了法庭,要求其公開道歉,並索賠各項經濟損失。
對此,號稱“西域刀郎”的潘曉峯公開否認了借“刀郎”之名炒作一事,隨後,雙方進行了為期2年的爭辯戰。
究竟是為何?續上一杯茶,聽筆者慢慢説!
出道即巔峯的時代
講這場官司糾紛之前,我們先來聊聊刀郎這個人。
2004年1月初,《2002年的第一場雪》音樂專輯面市,在沒有任何宣傳的情況下,這張專輯從新疆火到全國,正版銷量達到了270多萬張,盜版更是不可估量。
從此,人們記住了這個橫空出世的西域情歌歌手,他叫刀郎。
很多人都沒有想到,這個毫無背景的音樂人,一出手就秒殺了全國大半的一線歌手,要知道在那個年代裏,很多出道多年的專業歌手,一年的專輯銷量最多幾十萬張,270萬張的銷量足夠讓人奮鬥好幾年。
因此,刀郎的出現,讓多少人為之嫉妒與汗顏。
《2002年的第一場雪》為何如此爆紅?有人這樣評價過,這張專輯將新疆民樂融於各種流行元素中,旋律簡單、流暢、耐聽,歌詞直白、不復雜,嗓音未經修飾,有質感、有張力。
雖然節奏突出,風格粗獷,但是卻有一種寧靜在裏面,去除都市繁華浮躁的寧靜,音樂中流露出西域天空與沙漠的廣袤和清靜。
加上刀郎的嗓音略帶沙啞,渾厚,與新疆音樂的豪放非常吻合,同時他的演唱深沉,凝重,把各種情調的歌都演唱的非常有張力。
特別是專輯中的《情人》、《衝動的懲罰》等幾首歌,有着較強的敍事性和畫面感,比如“我喝醉了拉着你的手”、“手中還殘留着你的香味”,簡簡單單幾個字,卻把人拉進了回憶。
真摯情感,直抒胸臆,引人共鳴,所以,聽他的歌,你總會覺得像是在訴説自己的故事。
2004年,可以説是刀郎的元年,專輯爆銷的背後,更是讓他奪得了無數的大獎,一度比肩了樂壇一線大腕。
然而,很多人知道了刀郎的歌聲和名字,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模樣和故事,以至於,刀郎留給人無限的神秘。
可就是這種神秘,讓另一個人抓住了“機會”,借用着“刀郎”之名,牟取暴利。
刀郎羅林與西域刀郎潘曉峯的恩怨
2004年7月,歌手潘曉峯推出新專輯《尋找瑪依拉》,並署名:西域刀郎。
當時很多人以為,這是刀郎羅林繼《2002年的第一場雪》之後的又一力作,因此,引發了粉絲的狂熱追捧。
特別是專輯中《在那遙遠的地方》、《美麗的草原我的家》、《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鄉戀》等歌,非常符合刀郎羅林浪子情懷的心聲。
然而,大賣特賣之後,很快就有人發現這個“西域刀郎”並非羅林,而是潘曉峯,於是,各種質疑聲鋪面而來,紛紛指責他借刀郎之名來炒作自己。
潘曉峯,1972年出生于吉林省梅河口市,早年期間曾簽約過廣州一唱片公司,出過一張名為《菊花吟》的唱片,之後一直專職幕後音樂工作,2002-2003年期間,他曾去過新疆兩次。
簡單來説,2004年7月專輯《尋找瑪依拉》發行之前,他都不是台前人。
面對網上的質疑,潘曉峯參加了某節目專訪,澄清了所有的問題。
他表示,刀郎是一個地名,也是一種刀郎歌舞和刀郎文化。不是某個人的固定代名。
自己之所以被叫做“西域刀郎”,原因之一是自己曾經去過新疆幾年,另一個原因是曾和一個名叫瑪依拉的新疆姑娘談過戀愛,知道很多刀郎文化,所以創作了這首歌,公司給取名“西域刀郎”。
總之,他否認了借“刀郎”羅林炒作,堅持自己走了與他不同的道路。
但沒想到的是,很久就遭遇了自己公司內部人的打臉。
一次“西域刀郎”新歌推介會上,潘曉峯東家飛樂公司負責人鍾雄兵,傲嬌的坦言專輯銷量的確借了“刀郎”羅林的東風,並親口説道:“畢竟羅林更紅嘛”。
據悉,從2004年7月發行專輯到2004年9月,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尋找瑪依拉》專輯已經賣出近40萬張,這還不包括無法統計的盜版數。
可笑的是,這張專輯的封面上“刀郎”兩個字印得非常大,而“西域”二字被縮得很小掛在“刀郎”兩字的左上角,乍一看,都以為是“刀郎”的專輯。
這一騷操作不僅引發了網友的聲討,就連刀郎羅林本人也坐不住了,沒多久,便一紙把潘曉峯和飛樂公司告上了法庭。
但這很快遭遇了對方的反擊,西域刀郎發言人認為,刀郎羅林把地域文化變成私有財產,據為己有。“刀郎”並不是羅林的專利,刀郎是一種文化,刀郎舞其實是草原文化的典型表演。
對於羅林極不負責的言論,西域刀郎認為這侵犯了他的人身權,造成了極大的負面影響,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於是,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當時,所有人都在觀戰這場“真假刀郎”爭奪戰,沒想到的是,這件事一拖拖了2年才宣判。
2006年7月,北京法院終審判決認定“西域刀郎”潘曉峯和飛樂影視製品公司侵犯了“刀郎”即歌手羅林的著作權及姓名權,應立即停止發行與刀郎專輯《2002年的第一場雪》相近似的《2004年尋找瑪依拉》專輯,在媒體上公開道歉,賠償原告經濟損失71萬多元。
至此,“西域刀郎”被徹底除名,刀郎羅林獲勝。
後續:誰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這件借“刀郎”之名炒作之事,雖然看上去刀郎贏了,可實際上潘曉峯和他所在的公司一點都不虧。
因為那張專輯所賺到的錢遠遠比賠償的多的多,更為重要的是,潘曉峯還可以以自己的本名繼續唱歌出專輯,比如2006年潘曉峯發行的新歌《我到底算什麼》,一度成為網絡歌曲的流行爆款。
而刀郎呢?爆紅之後雖然作品依舊不少,可是再也沒有當年的純粹了。
讓人更意想不到的是,多年後他還遭遇了更大的打擊。
比如在2010年的“音樂風雲榜”十年盛典評委會議上,那英嫌棄的説:去KTV點刀郎歌的都是農民。
再比如高曉松説:“我會把他的專輯會直接扔進垃圾筒”。
汪峯對刀郎也做過評價,説:“刀郎的成功全是拜媒體所賜,如果沒有惡炒,他根本不會有如今的虛假繁榮,他的歌很普通”。
就連楊坤也説:“他有音樂嗎?他唱的那些老歌,我來唱肯定不會比他差”。
面對各路音樂人的指點,刀郎無言以對,承受着常人難以承受的壓力。
可是,他的歌有那麼沒有水準麼?
羅大佑説:“我聽的歌裏,刀郎的歌是最好的。他生來就是唱歌的嗓子,聲線太好了。他可以把唱歌呢,唱得像講話一樣。”
譚詠麟説:“刀郎這樣才華的人,十年難遇。”
李雙江説:“他(刀郎)很有膽略,而且他能夠捕捉到流行歌曲在這片土地上的一些特質,而且用多元的意識,來完成這樣一個流行歌曲獨特韻味的刀郎風格。我唱了有五十年,他的配器,和他演唱的風格的融合,給我很大的啓發,我認為,刀郎在我們這個時代的流行歌曲裏邊,是做了貢獻的。”
就連大張偉在台上見到刀郎本人都畢恭畢敬,一口一個“刀郎老師”,一口一個“您”。他曾還説:能代表中國內地流行音樂的就只有刀郎和龐龍。
可無論是好評還是惡意,刀郎從未參與爭辯,在他的心裏,能留給自己一個創作空間,不受外界干擾,足矣。
比起名利纏身,他更願意過平淡的正常人的生活。
這些年,已經很少聽到刀郎的聲音,可是那些經久不衰的歌曲,至今還被人拿出來回味,特別是那首《西海情歌》,每次聽完都讓人潸然淚下。
對於刀郎的評價,筆者覺得音樂人何沐陽點評的非常準確。
他説,刀郎這個人可以從三個階段去認識他,在唱《衝動的懲罰》時,他是一個浪子,唱《2002年的第一場雪》又是一個旅人,到了《喀什噶爾胡楊》後,他又變成了一個詩人。
所以,刀郎是一個很有思想的有閲歷的音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