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比喻為「包福」,具有吉祥美好之意。做為裝飾紋樣,在雍正年間流行,故宮博物院收藏黑漆描金包袱式盒一件(頁29,圖四),雖無款識,但通過檔案梳理為雍正朝所造。雍正款瓷器也有包袱紋瓶。乾隆朝亦有包袱式瓶或盒,故宮博物院收藏有紫檀包袱式盒,而包袱作為紋飾比較多見,如法國吉美博物館收藏的洋彩包袱系紋瓶,故宮博物院收藏的白瓷包袱系紋瓶、銅胎畫琺琅包袱系紋罐、透明琺琅包袱系紋瓶(圖十五)、掐絲琺琅包袱系紋雙連瓶等。可見包袱形或包袱紋因寓意美好深受皇家喜歡。而鳳舞牡丹紋更是喜聞樂見的吉祥圖案。鳳是女性的象徵,鳳作為裝飾紋樣,在歷代文物中均有表現,更多的是與象徵帝王的龍紋同時出現,即常見的「龍飛鳳舞」。故宮博物院藏嘉靖款戧金彩漆中即有鳳穿牡丹紋菊瓣式盤,乾隆年制款紅漆鳳穿牡丹紋盌(圖十六)和乾隆香色鳳銜牡丹妝花稠女棉袍(圖十七),這些栩栩如生的鳳紋形象給人們帶來了美的享受和視覺衝擊力。
銅胎,菊瓣式子母蓋,無蒸氣孔,蓋面以柱頭式鈕為花心,鏨成一朵淺浮雕式花瓣平展的菊花。壺身四面方而邊角圓滑,流與把手呈方形,鍍金圈足亦成菊瓣式。壺內施淺藍釉,頸淺藍地,每一菊瓣內畫一朵十瓣小菊,壺腹黃地,此黃地畫琺琅器是康熙時期之創新,也成為清宮畫琺琅器主流,四方以菊瓣式銅圈圍成開光,內繪盛開菊花一朵,加上壺蓋的一朵合成五朵盛開菊花。未知是否寓意五榖豐收。還是以菊花寓意長壽。開光外之明黃地上繪折枝菊花裝飾,流上有兩朵不同顏色的十瓣小菊為裝飾。把手有六朵十瓣小菊花,三朵同色間開三朵不同色小菊。底白地書二直行楷書四字藍料〔康熙御製〕款,成功結合西方技法與清庭皇家品味。康熙喜歡喝茶,其所制24套瓷胎琺琅器,有四把茶壺,十一套蓋碗或茶碗。清代對黃色的使用為:帝后用明黃,太子用杏黃,皇子用金黃。而明清兩代均禁止士庶於衣器用黃。故民窯縱有仿官窯器物,亦絕不敢仿黃瓷。後宮妃嬪按規定只能用銀,錫茶壺。故黃地畫琺琅方壺,故本方壺必為康熙御用壺。
此瓶鏤空部位仿明式建築中窗欞之神韻設計,繁麗精巧本為一景,而透過此景更見遠方韻致。本品乍觀清新馥雅,細察頓覺內有乾坤,摒棄所見即所現之直觀明瞭,兩層紋飾互為依託,相輔相成,給予觀者猶抱琵琶半遮面之感,引人一探究竟,妄得其真諦,觀其愈久,愈發愛不釋手。本品來源清晰,傳承有序,最早由俄羅斯Rudolf Sterz 所藏,後由其家族遞藏,此後於1984年在紐約蘇富比上拍,之後被張宗憲先生收入麾下,後由台灣鴻禧美術館收藏,於2005年在香港蘇富比上拍,終被北美十面靈璧山居所藏。此件拍品曾被諸名家所珍愛,以傳奇之勢流轉傳承,十三年間久別拍場,今日現世定可喚龍引鳳,重燃經典。
此轉心瓶由上下兩部分組成,其中配以內膽;外壁通體以洋彩繪制紋飾。轉心瓶上部為口頸部,撇口,束頸,下外撇;口沿、頸部正中弦紋、及頸足處皆有加金,口沿下繪如意雲一週,頸外飾以胭脂紅料彩繪卷草紋為地,洋彩纏枝寶相花,兩側貼塑魑龍耳,雕琢細膩生動,施褐彩為地,上描金勾勒。轉心瓶中部通體繪飾黃地洋彩纏枝西番蓮花,中部飾四幅圓形開光褐彩加金鏤雕團螭紋,施彩敷色妍麗華美。內膽中通景繪製十二隻喜鵲,喜鵲象徵“喜事臨門”,因自古用十二時辰計時,喜鵲十二隻則寓“時時報喜”,一年有十二月,亦可稱“月月報喜”。所繪喜鵲身姿各異,飛鳴、行、止各自期間。六隻在地,六隻在樹上及天空,亦有代表“歡天喜地”之寓意。除喜鵲之外,紋飾中尚有青松、佛手、靈芝,表祝壽延年,福壽吉祥之意。圈足外撇,以胭脂紅料軋道紋為地,洋彩纏枝寶相花,近底以松石綠釉為地繪藍料彩回紋一週。器底滿施松石綠釉,中央以礬紅書“大清乾隆年制”篆書款識。本品集洋黃、果綠、礬紅、金彩,松石綠釉、胭脂紅料彩、藍料彩、鏤雕,轉心等多種工藝,畫面繁複而不雜亂,瀰漫着花香鳥語,又透露出皇室的威儀,可謂巧奪天工,美豔非常。該瓶製作於清王朝最為鼎盛的乾隆時期,極盡奢華、歎為觀止,充分體現了乾隆時期官窯洋彩瓷器製作工藝的最高成就。
本拍品的蓮紋之間水草掩映,這種葉形修長的植物或是菖蒲。菖蒲本身亦是祥瑞之物,相傳具辟邪延年等奇效。但它也可能是蘆葦,雖則圖中未見蘆穗。蘆葦同樣是吉祥的象徵,其根系可防止水土流失,且蘆諧「路」,若與蓮同時出現,則形同祝願應試者「一路連科」。如上所述,康熙御製畫琺琅器物之中,無論是瓷器或金屬胎,以自然寫實的蓮紋為飾者極罕。實際上,紋飾格局與畫風最具參考價值的是一件品相一流的康熙御製銅胎香爐,此器於2004年11月9日經倫敦佳士得售出(拍品編號21)(圖七)。它出自著名的放山居舊藏,莫里森(Alfred Morrison,1821至1897年)於十九世紀購入,自此在其家族代代相傳。香爐的蓮花和蘆葦格局均與本拍品雷同。由於爐身以黃色為地,所以畫師用紫花取代了本盌的黃花,餘下的白色、粉紅色及藍色花卉俱同。金屬胎香爐署藍料四字康熙御製款,而瓷器似乎多署胭脂紅彩年款。
説 明:哥釉貫耳瓶,口微侈,直頸,弧腹,下承高圈足,器底滿釉。環繞兩道凸起的弦紋作飾,兩側置一對貫耳,下接圓鼓腹,狀若垂膽,整體器形線條流暢自如,柔潤秀美,又不失貫耳瓶所特有的莊重肅穆,端正凜然之感。通體施哥釉,釉質濃郁細膩,均勻光潔,晶瑩滋潤,扣之則瓷音清亮,與全器的輪廓相輔相成,更顯柔和流暢。釉麪灰青,色澤純正,幽深靜謐,釉面開冰裂紋,錯落有致地遍佈於瓶體全身,自然天成的紋路帶來別緻的美感。開片原本是燒製過程中產生的缺陷,但在匠人巧手的引導梳理下反倒成為哥窯製品的一大看點,其紋路自然天成,錯落有致比之人工的紋飾別有一番風味,後世清乾隆帝對此也是頗為欣賞,作詩讚道:“鐵足圓腰冰裂紋,宣成踵此夫華紛”。只見此貫耳瓶片紋分佈自然均勻,大小紋路錯落有致,美不勝收。哥窯器物胎體成型後,先素燒胎體,經過挑選,再多次上釉,入窯二次燒成。故傳世哥窯器物,器形規整,製作精良。清代乾隆皇帝詩中曰:“色暗紋彰質未經,哥窯因此得稱名。”而《曝書亭集硯銘》中讚歎道“叢台澄泥鄴官瓦,未若哥窯古而雅。綠如春波停不瀉,以石為之出其下。”可見皇室對其品類之憐惜珍貴。
永樂年間,成祖力興藏傳佛教,供養藏僧,修建寺院,到了宣德一朝,宣宗續崇其教。器形與此相近的高足盌應曾用於佛教儀式及置壇前供奉,永樂年間便制有不少同類之器,多施單色白釉,素雅靜穆,宣宗也曾命制同類,然飾紋不一,五花八門。當中飾有五爪龍紋或署年款者,無疑乃屬皇家獻奉,以得超脱,永垂不朽。永宣二帝所供高足盌,西藏至今尚存多例,存於日喀則市薩迦寺及拉薩布達拉宮等地,部份曾在《雪域藏珍:西藏文物精華》展出,上海博物館,上海,2001年,編號93-97,其中包括永樂甜白暗刻龍紋高足盌,以及宣德五彩蓮池鴛鴦高足盌,其外壁還畫有青花五爪龍紋。
此瓶頸直而修長,器腹飽滿且秀逸,頸部模印蕉葉紋輔以如意紋,腹部以鏤空工藝手法裝飾「纏枝牡丹」環繞瓶體,尺幅充盈令人瞠目結舌。牡丹花頭立體感明顯,花瓣層次繁密,前後掩映各具姿態。數朵牡丹仰俯向背亦呈天然之韻,其間穿枝過梗,枝繁葉茂充滿生機。鏤空密佈,層次錯落,仍無零亂之感,反而有種秩序感深藏其中。刀法藏鋒近乎圓雕,可與木器中「過橋玲瓏」相媲美。底部整施青釉,正中落「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書款識,為標準乾隆早期寫法。此種鏤空套瓶並非乾隆朝所創,早在南宋時期官窯就已經燒製,其歷史可謂久矣。從出土的南宋官窯器物觀察,瓶體內有中空立柱與瓶頸相接,以防燒製時出現劇烈變形。元代時期龍泉窯也燒造同類器物,瓶內立柱已不在設置,可見燒造技術完全嫺熟。清宮藏有元代龍泉窯鏤空膽瓶,乾隆皇帝可能因為這隻原件,遂而才有摹制之作問世。
本品所繪蒼龍氣勢萬千,飛騰於海面雲氣之間,紅藍輝映,成功的將宋人繪畫技法與瓷繪這一新的藝術載體結合起來,令觀者不無讚歎不已。前文已提及,本品所繪雲龍紋樣為自陳容墨龍圖而來,氣韻生動,鋒利的三趾龍爪尤為引人注目,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徵,此式龍紋常見於唐、宋、元工藝美術,清代則極為罕見,此時官窯幾乎都為模式化的五爪龍,考其緣由,當是本品以陳容畫作為粉本,是一件獨特的「畫意」御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