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有個區叫做河北區,指的是海河以北的區,但作為直轄市,緊挨着的卻是河北省,所轄區域來個河北區,如同把自己的兒子起個自己兄弟的名字一樣,這讓河北省情何以堪。著名的大悲禪院就矗立在天津市河北區的天緯路上,這裏是天津現存規模最大的佛教十方叢林,以供奉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而得名,大悲禪院在靠近海河邊上修了個牌坊,尚未完工,從這裏朝着禪院的方向走去。
大悲禪院約建於明末清初,已有300多年的歷史。來到寺院,首先面對的是高大雄偉的山門。抬眼望去,三扇門的上方分別嵌有漢白玉匾,中間為“真如覺場”四字,左右分別是“草堂社”和“大勝寺”。“大勝寺”是清末年間李鴻章統領天津時為大悲院定的名。“草堂社”得從僧人世高説起。明朝末年,清軍入主中原,一批具有強烈民族意識的文人志士或投筆從戎,率師抗擊,或隱居山野,錚錚鐵骨,堅而不出。大悲禪院的開山祖世高正是一位文化素養深厚、節操高尚的“明遺民”。順治末年他雲遊至津,暫居三岔河口以北的大悲草堂內,後來建立了以大悲禪院為依託的詩歌團體草堂社。聚集了當時天津一批最有成就的詩人學者,同時也通過它與外籍文人相溝通,促進了南北文化交流,為天津文化注入了生機與活力,被稱為天津最早的“文化沙龍”。山門背後的四個大字也挺有意思“來此作甚”。
門外喧囂世界,寺中無上清涼。天王殿建得中規中矩,門楣上懸“古剎大悲禪院”匾額,為津門宿儒王襄篆書,建築格局大體相當,大雄寶殿四個字上方還懸掛着“無上清涼”四個大字,應當是與弘一法師有關。無上清涼,該是什麼樣的一種境界,當一個人修心到最高境界,到身心俱忘,到清涼之境,自由之境,心無一物,了無塵埃。那世間的一切,不過是天空中飄過的浮雲,轉眼就會逝去,而永遠不變的只有無邊湛藍的天空;名聞利養、愛恨情仇,我們所執着的種種,不過猶如鏡花水月,不過是空影空花而已。什麼都是看了就忘的風景,來了,就來了;去了,就去了。鳥兒飛過天空,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心,盡虛空,佛,眾生,原不過就是一體。不增不減,不垢不淨,不生不滅,不來不去。
寺廟內有座玄奘法師紀念堂,以供奉唐代高僧玄奘的靈骨而名揚海內外。20世紀50年代在萬隆會議上,印度總理尼赫魯通過緬甸總理吳努向周恩來總理致意,懇切希望迎請玄奘大師的部分靈骨。周總理徵求各方意見並由中國佛教協會徵得天津分會的同意,決定將供奉在大悲禪院的玄奘靈骨恭送給印度的那爛陀寺。尼赫魯總理在那爛陀寺召開有五萬人蔘加的大會,拜迎玄奘法師靈骨。與玄奘法師紀念堂相對應的是弘一法師紀念堂,紀念這位曾在天津生活了22年的佛教界名人。
在這裏,遊人還可以瞻仰倓虛法師紀念堂和舍利塔,倓虛法師是中國佛教界盛傳“三虛”——虛雲和尚、太虛大師、倓虛法師之一,倓虛法師也是天津人,他是大悲禪院的中興祖,一九四零年到天津重修大悲禪院,修築殿宇,裝修佛像,歷時多年。一九四九年,在葉恭焯居士和樂渡法師等支持協助下,倓老赴港主持弘法精舍,並於舍內設立“華南學佛院”,此為香港首間僧校,所培養之僧才,對香港日後佛教的發展影響極大,一九六三年圓寂於香港。舍利塔安放着他的五色舍利11粒。
從這裏看天津之眼,歷史的天空是這樣奇妙地結合在一起:這邊是千年古剎,那邊是純粹現代化的建築。大悲院伴隨世事起伏,上演着興衰故事,那天津之眼的摩天輪,又該上演什麼樣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