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大雪

文/張福獻 圖片/來自網絡

早飯後，我推開了院落的門。

風息了。氣温依舊很低，衚衕裏的青石板路上，也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屑，卻沒有寒風拂面，刀割一般的感覺。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水汽很快就凝結成了水滴，沾滿了口罩的內壁，臉的下部，便濕漉漉地浸在口罩中，感覺甚是不暢。

陽光挺温柔。和煦的太陽懶洋洋地照耀着大地，教學樓的陰影依舊遮住了院落半壁。院中的那棵小棗樹，拼了命地往高處伸展，張牙舞爪地，如天空中的虯龍，只為了攫取一縷燦爛的光輝。

牆角處，擠滿了白髮蒼蒼的老嫗，她們慵懶地蹲坐在陽光下，曬着太陽。温暖的陽光撫摸着她們的棉衣，感覺暖洋洋的，她們舒服着，愜意着。

——今天是大雪呢。

——是呀。過了立冬和小雪，就到了大雪。眨眼功夫，就又要到春節了。

——嗯，我的孫子就要回來了。聽説，大學裏開始放假了。

……

出了衚衕，便是學校了。校園裏的垂柳，葉子還沒有脱落殆盡，枯萎的柳葉牢牢地抓緊了金色的柳絲，不願意跌入塵埃，跌入泥淖之中。柳絲如少女披肩的長髮，在陽光下璀璨奪目，熠熠生輝；又如一匹黃色的綢緞，反射着金光；也似山中的瀑布，飛流直下，氣勢磅礴。靜謐的空氣中，柳葉紋絲不動，它和宅家的居民一樣，處於“靜止”狀態。

校園的南面，是一片楊樹林。行走在林蔭小道上，腳踩着厚厚的落葉，腳下軟綿綿的，頗有些沙發牀，或是席夢思的感覺。路兩旁，瘦骨嶙峋的楊樹，向空中努力伸展着手臂，等待着明媚春光的到來。樹枝上，幾片稀疏的葉子，在寒冷的空氣中瑟瑟發抖，只待一場瑞雪鋪天蓋地，紛紛揚揚，席捲而來，它才肯墜落紅塵，完成季節和生命的輪迴。

楊樹林裏，有一片枯萎的蘆葦，孤單寂寞地佇立在樹林中，似是一夜北風，染白了片片蘆花。蘆葦似一位耄耋老人，斑白了頭頂的長髮，又似一位年輕的女子，圍上了雪白的頭巾，靜靜地佇立在涼涼的空氣中，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遠處傳來了汽車喇叭聲，久違的喇叭聲提醒着我，居民們開始陸續走上街頭了。

小區的人們互相打着招呼，從我的身邊急急掠過，陽光燦爛明媚着，藍天上，白雲朵朵，似牛羊，似棉花……奇形怪狀，千奇百怪地點綴在太陽的身側。起風了！風兒吹在臉上，刺骨一般寒冷，刀割一般難捱。北風在原野上怒吼着，如魔鬼在呻吟，野狼在嚎叫……

大雪之後，天氣會更加寒冷的。我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漫步在凜冽的寒風中！

作者簡介：張福獻，原名張慧峯，山東省成武伯樂一中教師。華文原創小説簽約作家，南方文學編輯，中語參專欄作家，著有中篇小説《吉祥和他的夥伴們》，文集《童年擷趣》《庭院深深》。有詩歌、散文和小説數百萬字，散見於各網絡平台。

壹點號 張慧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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