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長話短説|與海島漁村的再次美麗邂逅

由 習國防 發佈於 休閒

長話短説|與海島漁村的再次美麗邂逅

作者 崔洪國

“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故鄉也罷,異鄉也罷,都是人生歸途的靠泊和驛站,索性不去多想,想夢就逐夢,夢醒依然笑看春風,一路向前行。

——題記

昨夜夢裏我又遇到了前不久在夢中遇到的海島漁村,又有了很多奇幻美妙的經歷。夢境這東西也怪,很多都是支離破碎的,醒來就蕩然無存了。不少夢中的經歷其實在自己過往和現實的生活中都親歷或目睹過,或者反映了一個意象,或者反映了一個過程,或者表達了一種思念和心情,所不同的是,親身的經歷是可見可感可處可留存長久記憶的,夢是斷續的、零散的、意象是飄忽的,是跨越時空的,有的甚至是好幾個親歷的片段聚合到了一個夢境中,這也是夢的奇妙之處。很多人夢境的敍事是不完整的,過後就忘記了,像我這樣能夠完整記錄一個夢境過程的怕是極少了。我前後夢到的海島漁村就是這樣的連貫過程。那一次,我記錄在了長話短説的散文《逐夢海島漁村》中,昨夜的夢境好像又是在那個海島漁村生活的延續,作為故事的續集,我還是想記錄下來,分享給朋友。

上次在那個海島漁村我是匆匆邂逅,是一名過客,我遇到了熱情的村民,迷路之際給我指點迷津,還遇到了美麗的海島漁家婦女,開朗陽光,健談樸實,典型的海島人家性格。這次在夢裏我成了海島漁村的一員,雖然在人生的漫漫長河中,也是邂逅,但在那個過程中,我成了漁村人家身邊的人,我在那個漁村掛職工作,每天和村裏的漁民們打頭碰面,低頭不見抬頭見,融入到了他們的生活中。而且比起上次,海島漁村跟上了時代的腳跡,正在建設着美麗海島漁村,村裏向海的水灣後邊臨街處建起了村民健身廣場,安裝了各種各樣的健身器材。“一樹桃紅映碧空,滿園春色醉東風”,廣場四周見縫插綠栽植了各色的花草,開春後,正在五顏六色地綻放着,黃的紅的花爭奇鬥豔,花叢中有無數的蜜蜂飛來飛去,花海深處,濃濃的花香正向漁村的四面八方飄蕩着。

在這次與海島漁村的邂逅中,妻子也隨我一起住到了漁村一個小院裏。好像是我們剛剛結婚沒有幾年,女兒還很小,我在掛職期間就以漁村為家了,老家在很遙遠地方,也顧不上,妻子就搬到了漁村,與我朝夕相伴着。每天我在漁村工作的時候,她就在家裏照顧着女兒,每次回到家,女兒都會從院子裏跑到門口遠遠的迎接着我,一聲一聲的“爸爸、爸爸”喊着。粉嘟嘟的笑臉在海島暖光的照耀下紅通通的,讓人很想唱起那首兒時的歌謠“春天在哪裏呀,春天在哪裏”。妻子在院子忙碌着,院子裏的鐵條上曬着妻子和女兒各色的衣服,有花香和暖風吹過來,妻子微笑着看着我,一臉春暖花開。

昨夜夢境中在海島漁村親歷的幾件事情讓我醒了以後難以忘懷,始終沒有時過境遷的感覺,而且靜下來一回味,感覺印象越來越深,那些意象和人物也越來越清晰,真得就像在眼前一樣。其中的一個片段是我參加了漁村一個朋友家的聚會,那個人我不熟悉,也沒有太多的交集,感覺就是別人介紹説人家請客,我這在村裏掛職的,也算是客人了,去了也是很給主人家掙面子的事。我就隨了禮,隨了別人一起去做客了。去的人也不少,院子裏坐了好幾桌,我在中間的一桌坐了下來,其他人有的日常打個招呼,村子太大了,有些還很陌生。主人正招呼着前往的客人落座,後廚幫忙的幾個人忙活着往桌子上端着菜,很快就語笑喧闐,觥籌交錯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説着道着就到了後半場了,該上的菜也差不多了,做客的也喝了不少酒,有的酒酣耳熱,不少的人説話就不在一個頻道了。我因為早就戒酒了,所以一直保持着清醒。每桌上的菜都很豐盛,以海島漁家海貨為主,有蝦皮、炒海腸、海帶蘿蔔絲、海米油菜和炸的刀魚等。因為是海島村,新鮮蔬菜少,我又是內陸出生,所以那些豐盛的菜餚對我而言也説不上對不對口味,總之,主人家是很盛情的。我平時的飲食習慣還是以麪食和肉食為主,諸如豬頭肉、黃瓜拌豬耳之類。所以最後一個蒜蓉雞上來的時候,還是很深地鈎起了我鄉土的食慾。

那個蒜蓉雞上的時候還有一個小插曲。因為每桌菜上的不少了,酒也喝了很多,大家都很開心快樂。所以到後半場,上什麼菜就沒有多少人關注了。快結束的時候,後廚問主人家這個蒜蓉雞還上不上,主人給後廚施了個眼神,夢醒後我也不清楚那個眼神是什麼含義,現在想來大概是主人家感覺菜可以了,那個蒜蓉雞可以不上。我注意到了主人家那個眼神,但是多數客人沒有留意。有的客人隨着和主人家説了一句“老張,今天這菜好,酒好,大家高興,沒有上的菜別上了,千萬別浪費。”這句話讓主人家沒法接茬了,趕緊説:“大家吃得好,喝得開心就好,還有一個蒜蓉雞,上來後咱就準備上飯。”隨後蒜蓉雞就端上來了。

蒜蓉雞的味道非常獨特,有香味,有蒜蓉味,還有辣味,適合各種口味,也一直是我的最愛。主家的盛情之下,我也吃了幾塊。散場的時候,我和做客的一起離開了請客的主人家。出來後,我順着漁村那條大街往回家的路走着,那個月亮門還在,從月亮門望出去我能看到近處漣漪的水波和遠處的碧海藍天。遠處的廣場上有一個年輕的舞隊正在跳着熱辣的廣場舞,伴舞的音樂好像是岳雲鵬唱的那首《最親的人》,很有動感,很有氣場。旁邊還有一羣村裏中年的婦女在隨了另一個節奏跳着扇子舞,色彩斑斕的扇子隨了那些手勢在春風中情況的曼舞着。

另一個片段就是我突然很想遠在故鄉的母親了,我彷彿看見了她白髮蒼蒼的在柴扉前,在村口張望着等待着我忙裏偷閒回去看看她老人家。娘從來沒有吃過蒜蓉雞,也從來沒有到過我掛職的這個海島漁村,她的身體不好,已經離不開那個她生活了幾十年的村莊和鄉親了。母親平素裏就滿臉微笑,再大再難的事情到娘那裏都是雲淡風輕,她和我説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年輕一定要好好幹。遇到難事別和毛張飛一樣,啥事總有辦法。娘這一輩子,經歷的苦事難事多了去了,這不都過來了嘛!”孃的雲淡風輕,慈眉善目和和顏悦色在我夢裏的眼前回蕩着,回想着,我淚眼婆娑了。

夢中的我趕緊找了沿街的一家肉食店,買了一隻剛剛烤好的蒜蓉雞。那隻雞剛從烤架上取下來,還發着很濃的餘香,顏色就如同一隻剛烤好的烤鴨,通體棗紅色,油潤髮亮,皮脆柔嫩,一看就讓人垂涎欲滴。肉食店的女主人把那隻蒜蓉烤雞用一個牛皮紙袋子裝好了,遞給了我,我微信掃描支付完,提着袋子離開了肉食店。夢裏的我一邊走,一邊想到了我上高中那會娘給我煎好香椿芽,用一個瓶子裝好了,有時給我炒好了鹹菜,也是裝在一個瓶子裏,離家的時候,反覆叮嚀囑咐,每次都要送出我老遠,直到看不到我的背影了,才回到那個家,盼望和等待着我下次回家。

不成想,那些美好、温情的過往隨着時光的匆遽流逝真得成為無法回來的過往了,我只有在這樣靜靜的深夜裏,在深夜的幽夢裏,懷舊、思念、留戀的情緒如一條絲線,把這些所有過去的情景串起來,我才能重新回到彼時的場景中,去看看我那早已故去的母親,看看那早已滄海桑田的村莊,看看那些有的已經遠離,有的正在老去的故鄉的親人。“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夢裏再次邂逅的海島漁村,有我的親人,有我思念的親人,故鄉呢,還是異鄉?

“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故鄉也罷,異鄉也罷,都是人生歸途的靠泊和驛站,索性不去多想,想夢就逐夢,夢醒依然笑看春風,一路向前行。

崔洪國,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山東寫作學會散文評論委員會委員,齊魯晚報青未了副刊簽約作家。壹點號“風過林梢”為2022年十大壹點號“年度新鋭”。

壹點號 風過林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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