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而飛
豔陽下,柳州街頭的花盛開,動人心絃。 徐徐 攝
夏天行走龍城,路上不時看到一些花,有的很熟悉,有的不那麼熟悉。
常常見到夾竹桃,印象中,夾竹桃一直處於長時間“獨自美麗”。從初夏開始開花,直至夏天結束了,夾竹桃還會開花。夾竹桃是繽紛絢爛的,比如陽和橋河堤的夾竹桃倚欄而開,有白的粉紅的和粉白的,密密匝匝搖曳在枝頭,像極春日盛景。夾竹桃像桃花又不像桃花那般,比如大龍潭公園的桃花,一夜間齊齊地競相開放,花前花後花下隨處有賞花人,朋友圈也被刷屏了——好像短短几十天的絢麗,就為了回應龍城人積攢了一年的摯愛。相比桃花,也開得蓬勃的夾竹桃近乎悄無聲息,朋友圈更鮮見其信息。
我關注了柳州林園公眾號,瞭解到原來夾竹桃有強大的淨化空氣能力,卻含毒性。也許不同於柳州人對桃花直白奔放的表白,於夾竹桃的不驚擾,縱容其“獨自美麗”,是一種細水長流的喜歡吧。
常見的還有紫薇花,花瓣輕薄如紗,瓣瓣如同宮廷的木耳邊,六瓣圍成圈,一圈重疊另一圈,最後摞成一團花簇。蜜蜂們偏愛這花簇,忙碌起來該不忘讚歎:真美呀!
我第一見到紫薇花是多年前在師範學校。學校有個200多年曆史的亭子叫東坡亭,是為紀念一代文豪蘇軾曾居住合浦廉州而建的。蘇東坡曾説“小臣願對紫薇花,試草尺書招贊普”,因此亭前種有一棵高高的紫薇。紫薇樹杆光潔,像沒樹皮一樣,細碎紫紅的花朵密集開在最高枝頭,看起來有點高貴,有點仙氣,有點神秘。
河堤路有段中間隔離帶,生長着一排儀態萬千的紫薇,枝條又細又長,大量的花朵堆積枝頭,把枝條壓彎成好看的弧線,有點風,紫薇花就搖曳不休。坐車從那經過,看着就像看到一種久違的情感。
荷花也是真的美呀!打着苞的、半開的、完全盛開的荷花,嫋娜娉婷裏帶着深入骨髓的純淨氣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多麼彌足珍貴的高潔。想來人們有多喜歡清白乾淨做人,就有多喜歡荷花的純粹不凡。
雀山公園有大片荷塘,塘中央有條水路,水中映出雀兒山的倒影,水路之外則被高低錯落的荷葉遮擋了水面,朵朵荷花亭亭玉立在大片的碧綠中,像靜謐的中國畫。留白是中國畫意境的極致之美,我多次看到這裏的荷花,美成一幅極致的中國畫。
情愛裏的朱槿花美過所有的夏花。小區有五棵朱槿,分佈在兩排紅磚柴房中間,花樹繁茂,大大的玖紅花朵色彩明豔,花蕊纖長,伸出花瓣之外。這別緻的花蕊,彷彿將抽象的想念給具體化了。
一個有朱槿的小院,院內一位母親給一個五歲大的女孩子扎麻花辮。母親最後將一朵大得出奇的朱槿花插進女孩的麻花辮尾,惹得女孩咯咯直笑。那小女孩是我,我和母親生命線重疊的長度有限,對母親的記憶有限,在有限的記憶裏,母親和朱槿花是最開心的部分。不開心時,就和朱槿花在一起多呆一會兒。
朋友的陽台像個小花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新陽台裏的夏花紀錄,有的花我前所未見。想想,在這個季節,有多少植物我錯過它們的花期?
有天清晨,騎行經過柳東新區東洛路支路,遠遠就看到兩排白玉蘭路樹,聞到白玉蘭香味,我便跳下自行車,邊走邊找躲在片片葉子中的白玉蘭。真想像年少時那樣,把它們摘下來,用軟軟的絲線穿過花梗,戴在手腕上,這樣會覺得自己戴上了龍城最美好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