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5000年的詩與你｜陸承：良渚章句

一

譬喻閃耀，賦言浩然，一座陷入時空隧道的

殿堂，指證了萬盞燈火，

或一面儒雅的匾額，其上刻度良渚，

或吳越之地的尊貴、氣度和幽然。

我抵達，瓶窯鎮的恍惚，抑或那殘損的經卷上，

未曾消散的回憶。一座古城，經受了怎樣的鍛造和坼裂，

管窺了何等的戰事或耕作，映照了磅礴和寧雅，

以及神意覆照的剎那，璀璨編纂圖志，酒樽沁入指尖。

一盞無名之燈，怦然閃耀，

環繞了那幾近沉睡的城池，在遊俠或鐵鏈的

比擬中，探尋那模糊的體制，以及微服的王者，

於一座古城的迴環裏，葆藏了温潤，

或擦拭之後的玉璽，指向了遠方，也指向了一條隱匿的河。

二

山脈風水，隱喻檢索，玉琮撰述了

一場神秘的宮廷政變。隕滅的決絕，

驚豔了一座古城的臂膀，或東西南北的城牆，

我遁入，站於其上，觀瀾豐沛或古奧的生涯，

柴米油鹽的物質輸出，或春秋變幻的語言修辭，

在這裏得到全新的展示和熱愛。

一座古城，以中華美玉的編纂，延展了

一條街，或一座島，在甲骨文的前世，

刻度了深邃或澎湃的音符，以久遠而優雅的格局

回饋一枚精美的玉璧上，那隱匿而開闊的秘訣。

我知道，一座古城的遺址，飽含了

憂傷、思想、珍寶或虛無；我品鑑，一座古城的

悲憫，越過了月光和風暴，

在290多萬平方米的舞台上演繹飛天或輝煌。

三

城河環繞，煙火蓬勃，天目山鍛造了

一把劍，或一座水壩，

於歷史的間隙，氤氲了一座古城的輪廓和典藏。

我查閲隱約的史冊，抑或那浩然於命運的

侷限，於臻美的修葺中

聆聽水流的聲音，在一方高聳的台閣上

觀望或演進一場層疊而藴藉了鬼神的儀式。

在良渚，我彷彿看到現代意義的古堡，

看到希臘神話，或《封神榜》的源頭，

在剋制或龐大的意念中，珍視一份幽雅或歷練，

於紛亂中整飭了高亢或温婉，

於稻穀的潤澤裏，葆藏了一個城池的悠遠和富饒。

在這座古城，星辰對應了山峯，

風向寓意了波濤，沉靜的磚塊，

以不可比擬的形態，肇始了一次艱難而詩意的行旅。

四

圖騰閃耀了神人獸面紋的雕飾，

祭壇上，刻度升騰，肅穆的列陣裏，

誰締造了墳冢，誰拆解了一面無可比擬的銅鏡。

我拓印鏡面陶以及同類項的細膩和深遠，

於一座古城的恬淡中

饋贈了一條完備而聖意的緞帶，

她牽引了生，也詮釋了死，

於一道道浩然而縝密的路徑上推進呈現和雕飾。

我目睹了一個尊者的逝去，抑或庸常的

消散，像一片樹葉，在千年後

還是最初的模樣，以原生態的形態，

介入了黃土或碑銘，以逐漸擴大又縮小的範疇，

在瓦礫和石器的交織中，氤氲了多少芳華，

抑或那締造了另一種殿堂的佈局，

冥界寬廣，亡者的冠冕，依然置於大地的高處。

五

良渚片牘，杭城之辭，輪轉了一處古蹟的

恍然，於宏大的視域內

珍視一封信札，或儒雅的修為。

我知了，一座古城的迷離，源於虛無，

卻在夯實的史料中引領了更多的城池和刀劍，

在遺落的華彩中整飭文明的曙光，

或一道道門庭上那未曾喪失的尊貴，

以文字、器皿、灰燼的方式意藴

《史記》裏未曾閃耀的光亮和璀璨。

我走上前去，試着以哈姆雷特的口吻，

表述，一座古城的譁變或驚歎，

抑或那衡越了時間的雅緻，在泥土的藴藉裏，

截取了恍若和炙烤，於風雅的

羽翼上，繼續添加飛翔的意義，

並沿用舊式的格調和風範，

令一座古城的質樸，通達了夢幻和靜美。

*文匯獨家稿件，轉載請註明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