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汲海 編輯|燕子 圖片|網絡
只因昨晚的一個微信通知:明天上午六點半,中華路銀盛國際酒店505房間,聚餐。振國和盛慧來啦。於是下午六點十分光景,我坐在了酒店大廳的沙發上,靜靜地等候。
優雅敞闊、富麗堂皇的大堂內,服務員在忙碌着。窗外,落日的餘暉潑灑在廣場上停放的車體上,旋轉的玻璃門迎接着一波波入住酒店的客人。
我不時抬眼向門,尋找相聚的老同學。雖然已到50多歲的年齡,看慣了日升日落,春花秋月,內心仍是抑制不住陣陣的悸動。畢竟是38年未曾謀面的同學要來。
“你好嗎?”,振國走入大廳的時刻,我們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握疼了指縫間的風。時隔多年,彼此相見,你我心平氣和,只是眼神在確認着對方的靈魂。同振國一起過來了兩位男女同學。“李月娟”,振國向我介紹,“這位是他的先生”。相互打過招呼,我仔細在記憶裏搜尋李月娟的印象。當年的高一四班是二中的子弟班,情況有些特殊,一半學生是幹部、教師子弟,入學成績第一名的學生,也編在此班。班主任老師帶班經驗豐富,老道,把高一四班打造成了全年級各項指標第一的好成績。班內一名女生是本縣縣長的千金—-李月娟。他的座位在我和振國前排,一個瘦瘦小小的姑娘,烏黑的頭髮,白皙的皮膚,一雙大眼睛盛滿了人間的善良。穿着很樸素,和其他女同學並無兩樣。如今,站在面前的女生,體態豐盈,穩重大方,職業女性的修養令她的言談舉止極是得體。只感覺一個體徵猶在—-黑亮的眼睛,清澈透明。“老同學,我和振國的座位排在你後面,你縣長千金的身份,嚇着我們了,從那一刻起,一直到現在,我倆的個頭都沒再長”,“哈哈”,爽朗的笑聲在大廳裏迴旋。
利勇也如約而至。我們一同乘電梯來到505房間。這裏已有兩位先到的同學恭候。她們,我不認識,便禮貌的點頭致意,算是打了招呼。
“你還記得我嗎?老同學”,一個優雅的女生問我,模樣誠懇,語氣認真。“你從入學就在高一四班嗎?”我問道,“是啊,我入校便進了四班。”我用盡全力從她的面龐讀着當年的模樣。“我們家在地區醫院家屬院住”,奧,瞬間,我搜索到了30多年前的信息。那時,二中大門是朝北開的,南面卻有一個小門通往市立醫院的那條街。我們曾疑惑,學校為何在此處開了小門?是方便校辦工廠的工人出入嗎?還是有別的原因?但學校畢竟開了這麼一個門,有些走讀的學生便從此門往返家校。下午第四節課外活動,我和肖軍、王暉,向東,為民,力軍,明磊等幾個男生打籃球,無意間注意到我們班前排的一個女生總是經過操場,從小門回家,個子不高,齊耳短髮,烏亮亮的,走起路來若仙女般輕盈。她便是眼前的同學—-鄒朝霞。詩意的名字,絢麗燦爛,朝霞滿天。我默默祝福:願老同學晚霞更滿天。
不大會兒,所有應邀的同學都翩然而而至。大家彼此打撈着美好記憶裏的碎片。我和振國相挨而坐,靜靜的享受着滿席的温馨。
三十八年,三十八年啊,自1985年二中一別,和振國再未謀面。
振國自保定金融專科學校畢業,一直打拼於河北銀行系統,從一個普通職員做起,一步步幹到瞭如今輝煌的職位。而我從師範學校畢業,平靜的拼灑在鄉村教育的講台。他的生命軌跡,我一直在遙望。我的人生道途,他,一個從鄉村走出的孩子瞭如指掌,既簡單,又明瞭。彼此靜靜地坐着,感受着對方的氣息。八五年,振國十七歲,我十八歲,一歲之差,他總是恭我“汲兄”,我敬他“振國弟”。那年冬天,我們和郭中州、利勇、鐵柱、令中、德義、文華、永明,鳳香等同學在教室裏一起吃飯,早上一起用冰涼的井水刷碗,手凍的通紅,像一根根的紅蘿蔔,身上直打哆嗦。週末,我們幾個鄉下孩子曾結伴到東方紅大街的“紅旗澡堂”洗過一次澡,首次被城市的文明所沐浴,我們曾在課下一起談論過張賢亮,談論過路遙,談論過心儀的文學。
辛雲霞女士主持着今天的聚會場面。大家其樂融融,其心坦誠。
王陽明先生曾對人生劃為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歷經了三十多年的紅塵跋涉,我又遇到了出發時的同學們。真摯,簡單。它與俗世的權杖無關,與金錢無關,與地位無關。人的一生,如此年齡,無非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安頓好自己的靈魂。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平靜的生命河流中,不時會有人生忽然,令人心生感動,就如同今日的同學聚餐。利勇學弟帶來的一瓶陳年老酒,打開後,芳香四溢。
作者簡介:汲海,中國散文學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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