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節跳動的 To B 新故事

誰會成為中國版的 Slack？這個爭論一直存在於中國的企服市場，最早被寄予厚望的是釘釘，之後是企業微信，就像擊鼓傳花一般，如今業界目光又都投向了字節跳動的飛書。

問世三年多，飛書才於近期舉辦首場發佈會。飛書最初僅在字節跳動內部使用，是員工對內溝通協同的工具，之後，這款產品逐漸對外，變成可銷售的服務，2019 年飛書正式推向市場，以先進工作方式為賣點，成為字節入局企服市場的頭排兵。

這個頭排兵的首秀辦得很熱鬧，推出飛書的全新版本「π」，獨立 App「飛書文檔」，還邀請了羅永浩、Papi 醬、李誕等一眾紅人站台。發佈會聊未來企業、智慧辦公，談先進組織，創新文化。關於飛書，字節跳動究竟想講一個怎樣的故事？

飛書是什麼？負責這款產品半年多，這是飛書總裁張楠被問到最多的問題。

飛書是 OA？是企業 IM？還是雲文檔工具？這些答案可能都不太準確。發佈會上，張楠給飛書的定義是「一站式的企業協作平台」。

張楠強調，所謂「一站式」，「不是簡單地把各種功能堆砌在一起，而是用統一的界面和交互，實現不同系統的有機打通」。

這正是飛書一站式協作辦公的關鍵，將會議、文檔、審批等諸多辦公場景與通訊整合打通，用户可以通過中心化的信息流來處理工作，而不需要在各個工具之間來回切換。

舉個例子，使用飛書文檔時，你可以針對表格裏的一項數據添加評論，涉及到與相關同事討論時，還可以直接 @ 對方。此時，同事立刻會在飛書的消息欄收到通知提醒，而他只需要在這個界面裏就能完成文檔查閲並回復。

除此之外，當同事提交了一條審批，你也可以直接在消息欄裏批覆，無需切換到公司的審批平台。當同事填寫 OKR 時 @ 了你，你也可以直接在消息欄裏查看對方的 OKR 詳情。

為什麼強調「信息流」？張楠有個篤定的預判是「信息流未來將逐漸代替工作流主導企業的運作。」

張楠進一步解釋，伴隨着製造業興起，市面上出現了很多 ERP 系統幫助企業把生產要素數字化，可以定義清楚並有效管理每個環節的工作流程，進而降本增效。

只是新時代的企業，智力勞動的密集程度越來越高，企業的工作流很難再通過單一的 ERP 系統實現流程化。「因為知識型工作者的成果很難通過計件衡量。企業的運作不再是基於工作流，而是信息流。」

因此，信息流動的效率成為了企業業務發展的核心，這也是飛書產品設計的底層邏輯。「重視信息，無論是信息的創建、信息的流動，還是信息的沉澱」。

過去一年，字節跳動近 10 萬員工在飛書上創建了超過 2000 萬篇文檔，如果打印成 A4 紙，堆疊起來的高度將接近珠穆朗瑪峯。如何讓這些文檔信息能更有效地在公司內流動，方便同事調用查找？為此，飛書開發了多維表格功能、雙向鏈接等多種文檔功能。

不同於傳統表格，飛書多維表格可以把信息更加結構化地組織起來，並且有多種視圖，能夠更清晰地表達數據之間的關聯關係。如果引用了多個其他文檔，系統會自動建立文檔間的雙向鏈接關係，通過生成網狀關係圖，幫助用户更好地找到相關文檔。

此外，為了讓員工更有效率地撰寫文檔創造信息，飛書還開發了思維筆記功能。思維筆記在撰寫時只是一個簡單的大綱模式，沒有複雜的格式和排版，用户可以一鍵把大綱轉化為思維導圖，這樣就能清晰看到各個層級的關係。

一位業內人士表示，飛書發佈的這一系列新功能，本質上是希望在數字化的環境下，創造一套「數字化原生」的工作方法。

在打造飛書的過程中，字節跳動是飛書的第一個客户。飛書有個話題圈功能，這是基於員工的交流社區。字節跳動內部專門創建了飛書產品吐槽圈，曾經的圈主正是字節跳動創始人張一鳴。

接受包括極客公園在內數家媒體採訪，張楠提到，張一鳴對飛書的關注非常全面，從產品細節到整體架構，比如，進入到某個界面為什麼英文字體變了？翻譯的入口怎麼找不到了？遇到這些問題，他都會順手轉給飛書團隊。

實際上，很少有公司像字節跳動，對生產工具的選取有着近乎強迫症般的執着。極客公園此前報道，字節跳動曾在公司層面進行過四次全員的生產工具迭代。

最早是 Skype，緊接着是微信企業號，Slack，釘釘，最後才是飛書。對字節跳動而言，最適合才是最重要的。Skype 有多人通話功能，能夠滿足團隊早期線上溝通的需求。只是，隨着團隊規模擴大，成員溝通就不僅限於通話，還涉及文檔傳輸、工作流程安排等諸多問題。

Slack 功能相對全面。然而，作為一款國外軟件，它甚至無法將羣組名稱修改為中文。字節跳動的產品經理和工程師們倒是挺喜歡，可其他部門的同事卻難以適應它的產品界面，考慮到公司運轉的整體效率，Slack 於是被替換掉。

不同的發展階段，企業對於生產工具的需求側重也是變化的。小型公司做好溝通即可，中型大型公司的業務線更復雜，團隊協同部門管理的難度更大。因此，字節跳動非常生產工具的擴展性與適配性。這也是他們決定自主開發飛書的緣由。

此次發佈會，張楠宣佈，「飛書核心功能已經開放了 167 個 API，是行業其他產品的兩倍以上。到明年 2 月份，我們會繼續增加 50% 以上的 API 數量。」這意味着，飛書不僅僅是一個協作工具，也是一個開放平台，企業可以根據自身需求配置相應功能。

張楠舉例，飛書企業用户貨拉拉把審批、行政、HR 等多個第三方應用系統都和飛書做了集成，還基於飛書的開放平台，自建了將近 100 個應用，實現了辦公平台體驗的一站式整合。

一位業內人士分析，未來飛書可能不只是一個工具，而是在滿足企業溝通協作這類基礎的需求上，不斷開放 API 拓展應用邊界，成為一套面向企業內部解放生產力的操作系統。

字節跳動副總裁謝欣曾提到：「當前大家看到的飛書更多是一個提升效率的產品，但我們發現它一定程度上在幫助組織變革。人和信息已經成為了企業構建競爭力的核心。所以飛書會特地圍繞這兩點去強化。」

發佈會上張楠也曾提到，企業組織會從物理形態進化成生物形態。意思是，未來組織是能夠自我進化的，是能夠激發每個員工成為生態裏的一個單元，進而實現公司整體性發展。

相應地，組織的生產工具需要有可擴展和自適應的能力，也應該具備釋放員工創造力和自驅力的能力，因此，對「未來」企業的思考，正是字節跳動在飛書上希望講述的故事。

本文作者：萬鳴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