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通打贏反壟斷官司，坐地收錢躺贏 5G 時代

一直「水逆」的高通在今年迎來多個利好。

在相繼解決蘋果、華為耗時多年的專利糾紛後，高通又成功地推翻了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FTC）之前對高通「濫用壟斷權力」、「支配市場」的裁決。

美國時間 2020 年 8 月 11 日，美國上訴法院第九巡回法庭裁決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FTC）於 2019 年對高通的反托拉斯（反壟斷）裁決不成立。據彭博社報道，高通上訴勝利價值數十億美元。受此利好消息影響，高通股價上漲近 5%。

上訴成功當天，高通官網隨即更新頁面稱，對上訴法院全面、一致撤銷地方法院對 FTC 案的裁決表示歡迎，並感到非常滿意，強調高通對行業做出巨大貢獻，同時，該決定也驗證了高通的業務模式和許可計劃的有效、可行、正當性。

這是繼今年與華為達成專利和解後的又一重磅消息，為高通在 5G 時代順利、穩定發展掃清了現存的最後一塊「絆腳石」，進一步加固了高通在 5G 時代的「龍頭」地位。可以預見，高通將在 5G 時代沒有後顧之憂。

必交的「高通税」

回顧 FTC 訴高通案件，FTC 一直圍繞高通的業務模式提出種種質疑。2017 年 1 月，FTC 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北方法院對高通提起訴訟，認為高通涉嫌壟斷市場的行為。該訴訟主要包括三項內容，第一，高通要求自己的芯片客户先簽署專利許可協議，然後才能向其出售芯片，該政策被外界稱為「沒有許可，就沒有芯片」。

其次，高通拒絕向競爭對手的調制解調器芯片提供標準必要專利許可（SEP）；第三，高通與蘋果公司達成了獨家交易。FTC 認為以上三種行為每一項都在維持高通在市場上的壟斷地位，並提取高額的特許權使用費和其他不合理許可條款。

2019 年 1 月在短暫庭審之後，5 月，法官高蘭惠（Lucy Koh）發佈一份冗長的裁決，認為高通在市場具備支配權力，FTC 訴訟的種種行為給市場造成了壟斷傷害。法院發佈了全面禁令，禁止高通使用「沒有許可，就沒有芯片」當作談判籌碼，禁止高通與廠商達成明面上，或者事實上的獨家交易協議。

接着，高通立即向第九巡回法庭提起上訴，以中止禁令。經過長達一年的申訴，第九巡回法庭最終以三比零，一致通過推翻此前高蘭惠的裁決。

事實上，整個 3G、4G 時代，高通一直被各種反壟斷訴訟纏身。自高通稱霸全球通信市場以來，其商業業務模式飽受詬病、充滿爭議。不止於本土企業蘋果、競爭對手英特爾對高通專利授權模式的不滿，高通幾乎接受了來自全球各地的各種「審視」。

最著名的是 2013 年，中國發改委對高通發起歷時兩年的反壟斷審查，最終處以高通約 61 億人民幣罰款，下調授權費收取標準等，創下了當時國內反壟斷處罰的最高紀錄。

不僅如此，歐盟指控高通濫用市場支配權力挫敗競爭對手，韓國公平交易委員處以高通約合 8.54 億美元的罰款。

但是，無論是企業的訴訟，還是各個國家反壟斷機構的處罰，均沒有對高通的根本業務模式產生本質性的動搖。比如，2015 年中國對高通的罰款僅佔其當年營收的 3.8% ，影響有限，且高通專利收費的根本模式沒有改變。

高通依然通過專利收費+芯片銷售在全球賺得盆滿缽滿。

其實，各地區市場監管部門，以及產業鏈廠商之所以對高通產生巨大不滿，主要是不同客户專利許可費用差別化對待，另外更重要的是，「高通税」實在太貴了。

比如，一款售價 3000 塊錢不支持 3G，僅支持 4G 的手機，除了要繳納 65% 的專利起點費用，還要在此基礎上收取 3.5% 的 4G 專利費用，即 3000x65%x3.5%，最終手機廠商需要支付 68.25 元的專利費。如果支持手機 3G 還需要再支付 3G 的專利費用，此外，再加上手機芯片的費用，整個手機的成本提高很多，手機廠商的盈利空間被大幅縮小。

對於具備一定專利基礎的廠商而言，如蘋果、華為、三星等，在與高通洽談時具備一定議價能力。但是，對於中小手機廠商來説，敢怒不敢言，只能按照高通的要求繳納專利許可費用，即便手機中並沒有採用高通的芯片。

5G 時代，全球幾乎處於同一起跑線，貢獻專利的廠商更加多元化，也是顛覆市場格局，打破市場壟斷的最佳時機。不過，在內因、外因共同促成下，高通將又一次躺贏了 5G。

3G、4G 之後，穩贏 5G？

2019 年 4 月，高通與蘋果結束了為期兩年的專利糾紛。蘋果將支付高通約 47 億美元的專利費用，且兩家達成了為期六年的許可協議，包括可再延長兩年的選擇權以及多年期的芯片組供應協議。數小時後，高通的競爭對手英特爾宣佈退出調制解調器市場。

自 2011 年起，蘋果 iPhone 開始採用高通的調制解調器。2016 年起，蘋果部分 iPhone 7、iPhone 7 Plus 手機型號中採用了英特爾調制解調器，高通不再是唯一供應商。2018 年，蘋果 iPhone XS 系列全部採用英特爾芯片。

遺憾的是，蘋果全力扶持的英特爾不給力。蘋果著名的「信號門」事件，就是因英特爾調制解調器與高通存有技術差距，導致用户手機信號時好時壞，讓蘋果丟掉了一部分消費市場的好評度。

所以，在擔憂 5G 產品發佈進度，以及英特爾 5G 調制解調器技術能力是否過關的情況下，蘋果「被迫」與高通達成了和解。蘋果是高通的最大客户之一，每年為高通貢獻近三成的營收，兩者的和解對高通未來商業模式的可持續性意義重大。

如果説高通與蘋果的專利和解是「人和」，是因為競爭對手英特爾「扶不起來」。那麼，不久前華為與高通的和解，以及本次 FTC 案的推翻，更像是一場「天時」。

美國政府希望主導全球 5G 話語權，維持其在科技各個產業絕對領先。據彭博社報道，FTC 案件出現奇蹟逆轉的重要因素是，美國的司法部門與高通罕見地站隊、立場一致，認為地方法院此前的判決可能損害美國在 5G 無線網絡等技術上的領先地位。尤其是，考慮到競爭對手三星、華為、聯發科的市場地位，可能損害美國的國家安全。

至此，高通在全球各地乃至美國本土，以及與主要的大客户之間的訴訟都畫上了終止符。高通還與市場上主要的手機 OEM 廠商簽訂了多年期的專利許可協議，高通可以在暫時鬆一口氣了。

儘管是暫時性的，最起碼在 5G 時代，高通將不再憂慮其商業模式迎來大面積倒戈。畢竟，通信專利具有延續性，無論是否採用高通芯片，只要連接到移動網絡就必須支付高通專利許可費用。高通已經成為了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只能期待下一代通信標準帶來新的顛覆。

本文作者：茜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