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如何保護我們的虛擬財產?

由 弓四清 發佈於 科技

據新華社電 微信公眾號、抖音號能不能轉讓?淘寶店鋪能不能流轉、繼承?……互聯網時代,我們有了越來越多的虛擬財產,如何依法保護這些虛擬財產?

剛剛通過的民法典,在“總則”部分明確提出“虛擬財產”的概念,指出“法律對數據、網絡虛擬財產的保護有規定的,依照其規定。”

虛擬財產範圍越來越廣

隨着互聯網與現實世界聯繫愈加緊密,虛擬財產的範圍也逐漸擴大。除淘寶或支付寶這類與“錢”直接相關的平台賬號,諸如手遊賬號、微信公眾號、抖音號、虛擬貨幣,甚至存儲在雲端的數據,也都具有了一定的資產屬性。

——網上店鋪和交易賬户、遊戲賬號及虛擬貨幣。“從上大學起,我就開始玩各類大型網絡遊戲,為買遊戲裝備也投入了不少錢。去年上半年,我一遊戲賬號轉手就賣了4000元。”江西南昌市民王女士告訴記者,她認識不少擁有價值上萬元遊戲賬號的朋友,甚至有人專門以販賣遊戲賬號為業。

福建瀛坤律師事務所張翼騰律師認為,遊戲賬號、網上店鋪、虛擬貨幣等,雖然只存在於虛擬空間,但客觀上具有一定的使用價值或交易價值,應被視為虛擬財產。

——具有一定“粉絲”量的微信公眾號、抖音號等帶有公共傳播屬性的平台賬號。“流量即現金”,擁有一定“粉絲”量的公共傳播賬號具有“流量變現”的能力,因此也應被視為虛擬財產。記者從公關行業瞭解到,目前一個擁有100萬左右“粉絲”的美妝類抖音號,發佈一段帶有廣告植入的短視頻的價格在1萬元左右;而一個擁有100萬左右“粉絲”的微信公眾號,在頭條和非頭條推送中植入廣告的費用分別是5萬元和3萬元左右。

——在雲端或設備中存儲的數據。大數據時代,一些企業在雲端或設備中存儲的數據信息具有一定經濟價值,應被認定為虛擬財產。

隨着新興互聯網平台的崛起,虛擬財產的範圍逐步擴大,在法律保護方面也面臨越來越多的問題。比如,虛擬財產如何繼承,在離婚訴訟中如何確定夫妻雙方共有虛擬財產的分割,這些問題的解決目前在司法實踐中都存在具體困難。

虛擬財產保護有哪些阻力?

虛擬財產的門類和應用場景越來越豐富,但相應的法制建設尚未跟上腳步。

——一些互聯網平台長期利用“霸王條款”掣肘用户保護虛擬財產,司法實踐尚存認定和質證難題。“用户賬號所有權歸本平台所有”“由於賬號、密碼等信息外借、泄露或者被他人盜用而引起的法律責任,由用户自行承擔”……這是某互聯網平台用户服務協議中的內容。記者發現,許多互聯網平台都有類似“霸王條款”,這些條款大多具有“不可商議性”,將用户置於嚴重的不平等地位,也為用户日後的維權制造了很大障礙。

——部分虛擬財產的合法性仍待進一步明確。以近年來興起的虛擬貨幣為例,根據工信部和原“一行三會”於2013年發佈的《關於防範比特幣風險的通知》,比特幣是一種特定的虛擬商品,不具有與貨幣等同的法律地位。中國銀行法學研究會理事肖颯表示,當現行法律法規未對某類虛擬財產的合法性予以承認時,則此類虛擬財產在追索或繼承時將難以受到法律保護。

“前兩年,我一款價值將近2000元的遊戲裝備私下在某二手交易平台出售時被騙,向該平台客服人員反映後,他們表示無法對虛擬產品的交易進行核對和保護。”一名遊戲玩家告訴記者,“就算我把和對方的聊天記錄發給客服人員看都無濟於事,之後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虛擬財產的本質仍是雲端數據,權利人在維權過程中存在舉證難問題。肖颯等法律界人士認為,當法院認定用户賬户中的虛擬貨幣或道具是“為生活需要而購買的商品或服務”時,則用户適用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中的“舉證責任倒置”情形。而如果法院認定平台與用户之間非“經營者與消費者”關係,則用户需要就“因平台責任導致虛擬財產損失”進行舉證,增加了用户在虛擬財產保護上的維權成本。

據瞭解,一些國家已有順利繼承虛擬財產的先例。2018年7月,德國聯邦最高法院對一名母親申請繼承已故女兒網絡社交平台賬號一案做出裁決,認定該賬號為遺產一部分,因而判決該母親可以繼承賬號。

北京安理律師事務所高級合夥人王新鋭表示,平台為免除或減輕自身責任而擬定的格式條款,如顯失公平,應認定為無效條款。“比如‘由於賬號被他人盜用而引起的法律責任由用户自行承擔’的約定,就有可能被法院認定為平台在不合理地免除其對用户賬户安全應承擔的責任,相關條款可能被認定無效。”業內人士建議,相關監管部門應對互聯網平台的格式合同進行專項檢查,將不符合規定的條款內容向社會通報,並要求平台限期整改。

北京志霖律師事務所副主任趙佔領建議,立法和司法機關可在未來繼續探索劃定虛擬財產的具體範圍和性質,從而為具體司法實踐提供指導。

此外,還有專家建議,針對公民虛擬財產的犯罪行為,應以財產犯罪論處。“在當前的司法實踐中,一些判例顯示,當用户虛擬財產遭受侵害時,法庭會認定這種行為是計算機犯罪而非財產犯罪,這就導致虛擬財產的權利人有一定概率無法追回遺失或被盜資產。”浙江大學光華法學院互聯網法律研究中心主任高豔東説。

來源:廣州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