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穰苴,春秋後期齊國著名軍事家,本姓田,生卒年不詳,是齊國貴族田完的後代,因官拜大司馬,故被稱司馬穰苴。史書中關於司馬穰苴的記載非常少,最有名的事蹟發生在齊景公十七年(前531年)。當時晉國、燕國軍隊同時兵犯齊境,齊國守軍屢屢敗退。經晏嬰的推薦,齊景公將穰苴由一介白衣提升為大將,命其率軍抵禦晉、燕。穰苴為整軍紀,出兵前殺了不守軍紀的監軍莊賈,懲罰了亂闖軍營的國君使者。隨後他以懷柔政策治軍,使士氣急速高漲。由於懼於齊國的士氣,晉軍、燕軍還未交鋒即退兵,司馬穰苴乘勢追擊,收復了已失去的齊國城邑和土地。司馬穰苴因功被提升為掌管全國軍事的大司馬。後來由於齊國大夫鮑氏、高氏、國氏之輩的陷害,穰苴辭官歸隱,專心撰寫兵書戰策,後病發而死。齊威王時,命大夫們追論古時的《司馬兵法》,並將他的遺著附在其中,稱《司馬穰苴兵法》,後世稱之為《司馬法》。
《史記•司馬穰苴列傳》記載:“司馬穰苴者,田完之苗裔也。齊景公時,晉伐阿、甄,而燕侵河上,齊師敗績。景公患之。晏嬰乃薦田穰苴曰:“穰苴雖田氏庶孽,然其人文能附眾,武能威敵,願君試之。’景公召穰苴,與語兵事,大説之,以為將軍,將兵扦燕晉之師。”
司馬穰苴是春秋齊國人,是比孫武還早的知名軍事家。他的名字本來叫田穰苴,但由於齊景公時任掌管軍事的大司馬,因此後稱為司馬穰苴所以他的後代也就稀裏糊塗的姓了司馬。
齊景公時(前547年—前490年),齊國的霸主地位已經式微,往往會受到其他國家的騷動。晉國於公元前531年派軍侵入齊國的阿(今山東省西部東阿縣)、甄(今山東省甄城縣的濟陰)地區,燕國也趁火打劫攻入齊國河上(故黃河南岸地區)之地,齊國守軍被打成了“一坨屎”。齊景公聞報大驚,急忙召來相國晏嬰商議。晏嬰向齊景公推薦一位名叫田穰苴的民間隱士。晏嬰説:“穰苴雖是田氏庶族後代,但此人文能得到羣眾的擁護,武能使敵人畏懼,願君王不妨用他試試。”齊景公派人將田穰苴請進宮來,和他討論用兵之道,田穰苴應對如流,妙論百出,齊景公心中大定,當天就拜田穰苴為將軍,率領五百乘,北上抗擊晉、燕軍隊。穰苴卻很有自知之明,對齊景公説:“臣的身份素來卑賤,君王從間伍下層之中將我提拔起來,位在大夫之上,士卒未能歸附,百姓也不一定能信任我我人微權輕,希望君王派一個你所寵愛的、在國內地位尊貴的大臣來做監軍才行。”於是景公派自己寵信的大臣莊賈前往。剛剛開始合作,穰苴和莊賈約好:“已奏準主公,定於明日正午祭旗發兵。我在軍門中等你,務必不要遲到!
第二天午前,穰苴先到軍中,令手下軍士立木設漏。漏是古時的一種計時工具。立木就是在營前豎一木杆以測日光,日影正中即為正午;他怕莊賈遲到,特地派了一名軍吏前去催促。然而這位莊賈,一向為齊景公寵信,又兼出身嬌貴,不把平民出身的田穰苴放在眼裏,自以為監軍為國君特使,軍中誰敢怠慢?再者即將隨軍離京,一班親朋僚屬紛紛把酒話別,故對穰苴的催促不當回事。
陽光照在立木上,漸漸已到正午,三軍靜候多時。還未見莊賈前來,穰苴只得獨自登壇,調兵布軍,宣佈軍紀。一切完畢,日已近偏西,莊賈才姍姍來到。穰苴責問説:“怎麼第一次就遲到?”莊賈謝罪説:“不才的親戚朋友設宴相送,故而留下了。”但心裏卻很不以為然。
司馬穰苴説:“將軍受命出征之時就應忘記家人老小,到了軍中受紀律約束就應忘掉親戚朋友,擊鼓急進之時就應奮戰不顧其身。今敵國侵犯深入國境,全國騷動,士卒暴屍於邊疆,君王寢食不安,食不甘味,百姓的生命安危都懸擔在你的肩上,你為何卻大談所謂親友相送啊!“於是召來軍中的司法官問:“按軍法,遲到的人該當何罪?”司法官回答説:“當斬。”莊賈見要動真格的,恐懼萬分,立即派人飛馳報告景公,請景公相救,報信人去了以後,還來不及返回,司馬穰苴已將莊賈斬首於三軍之前。三軍將土無不為之震驚,過了一會兒,景公派遣使者拿着君王的符節憑證,驅車馳入軍中,要穰苴故免莊賈。穰苴對使者説:“將帥在軍中,君王的命令可以不予接受。”接着又問軍正:“在三軍軍營中擅自驅車奔馳,軍法如何規定?”司法官答:“依法當斬!”使節嚇得面如土色,渾身發抖,高舉節杖,叫道:“下臣奉君命面來,並非有意衝撞軍營。”穰苴説:“既是君命所受,自當免死,但軍法不可妄廢!”説畢下令拆除使節車左駙,殺掉拉車的左修,以代使節之死,並令中軍官將如實向齊景公察報。穰苴雖然強悍,但還是不敢隨便殺君王所派的使者的,於是那個使者的僕人就倒了黴了,沒做錯什麼事卻被問斬了,萬惡的專制制度惹的禍啊!這樣一來,更沒有人敢囂張了,軍威紮紮實實的立了起來。
春秋時代,禮崩樂壞,君子陵夷,小人崛起,平民出身而拜相封將者,仍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在此動盪紛亂的時代,地方上的諸侯貴族,其跋扈不可一世的氣焰,日益熾烈;身處中央的周天子,雖為天下重器,卻無發號施令之實權,周鄭交質、葛之戰,周天子逐漸名失實亡。司馬穰苴生在這樣的時代,以他卑下低賤的身分,於國家危急存亡之秋,蒙受將軍之重責高職,帶兵抗晉抵燕,若不採取非常手段,立威建信,那麼即使有晏嬰極力推舉,也必然會大禍小患接踵而至;將兵扦燕晉之師,則遲滯多阻,甚而有所不可救者!
那時,齊國霸主地位十分微弱,而且還常常受到晉國和燕國的攻擊,屢戰屢敗。此時,晏嬰將司馬穰苴推薦給齊景公,其實也就屬於是臨危受命。
司馬穰苴那時的地位十分低下,他就向景公要求派一個寵信的人來監軍。這説不定是司馬穰苴的一個陰謀,估計他已經算準了景公會派那個莊賈來監軍,抑或當時景公身邊的寵臣都有些不地道。第二天,司馬穰苴比約定的時間先到,立了個沙漏,到了時間莊賈沒有來,司馬穰苴就沒有等他,開始進行操練。這些平素訓練有素的軍士們雖然不像吳王的那些嬪妃樣不聽招呼,但心底可能還是有些不以為然。等到莊賈終於來了,司馬穰苴義正辭嚴地斬了莊賈,並狠狠地威嚇了一番被景公派來赦免莊賈的人。這樣便可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全軍的紀律立馬得到了整飭.
此外,司馬穰苴殺掉拉車的左慘,而不殺使節,這是司馬穰苴故意做的周密安排。殺了莊賈,景帝一定會不高興,但這個問題比莊賈的問題更加嚴重,所以他把要殺莊賈的消息及時傳到了景帝的耳朵裏,他算定景帝必派人來,然後給景帝一個大面子:你看我連國家大臣都殺,但對你景帝還是很忠心的,對你的使節,我比對國家重臣還尊敬。這樣景帝心裏得到平衡,自然也就不會追究那麼多了。
但冒這樣的風險也實在太大了吧,莊賈是國家重臣,其手下忠心者必多,他們一定是瞪大眼睛,拿着放大鏡來找司馬穰苴的毛病。所以他在工作方面特別盡心盡力,士兵們安營紮寨,掘井立灶,飲水吃飯,探問疾病,安排醫藥,司馬穰苴都親自過問,還把自己作為將軍專用的物資糧食全部拿出來款待士兵,自己和士兵一樣平分糧食,官兵一致,不搞特殊這樣內部團結,外部就不容易攻破,再加上有戰功,那麼司馬穰苴的地位自然也就顯赫起來了。
當年司馬直敢於殺莊賈,那是因為他自知國君有求於他,需要他領兵保國。這與孫武“吳宮教戰”異曲同工,吳王聽説孫武善兵,就據他入自談兵,並讓他用官女演練,言女們把軍演當遊戲,笑不止,孫武申明軍令三次,言女依然故我,結果孫武把兩個領頭的官女桑了,隊伍一下千嚴整齊了,這兩位官女是吳王的心肝兒,吳王説段了她們自己吃飯都不香了,請孫武別殺她們,但孫武堅決要殺,因為不殺她們就顯示不出自已的行兵佈防效果,顯示不出管理軍隊的水平,吳王回雖然沒了婦人吃不下飯,如果沒有了江山恐怕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史記司馬鑲直列傳》記載:“餘讀司馬兵法,閲廓深遠,雖三代伐,未能竟其義,如其文也,亦少褒矣,若夫直,區區為小國行師,何取及司馬民法之拋讓平?世既多司馬兵法,以故不論,着鑲直之列傳焉。
司馬模整軍之後,齊軍面貌立即出現了很大的變化,成了紀律嚴明、軍容整肅、令行禁止、悉聽約束的能戰之師。然後,他立即率師出發,奔赴前線,在軍旅中,他對士卒們的休息、宿營、掘並、修灶,飲食,族病,醫藥,都親自過問和安撫,把供給將軍的全部費用和糧食,都用以賞士卒,自己與士卒吃一樣的伙食,對體弱土卒特別親近,很快就得到了將士們的信任,三天後部署調整軍隊時,兵都要求同行,士卒都爭看奮明參戰,晉軍得知這個消息,就撒兵走了、燕車得知這個消息。也回波黃河面取消了攻齊計劃。司馬穰苴率齊軍乘勢追擊,開滅部分敵軍收復了已失去的齊國城邑和土地,然後率兵回來,未到國都就解散軍隊,廢除軍令,盟之後進入城邑,齊景公和大夫都到城郊迎接,舉行慰勞部隊的儀式後回到住所,隨後接見橫直,提升為掌管全國軍事的大司馬田氏家族在齊國的地位也因此日益上升起來。
以後,齊國大夫施氏、高子、國子之陷害穰苴,在齊景公那裏進言,景公罷了直的官,直離職後一心寫兵書戰策,不久病發而死。
司馬穰苴無辜被免職,未免有些想不開,如今,他成為齊國的大司馬,並非憑藉田氏家族的勢力,那的是自己的才能和軍功,如今,他卻成了四大家族爭權奪利的犧牲品,換作任何人都不會輕易想得通的。
如果人長期處於鬱悶的狀態,那麼就會容易產生惡性疾病,可憐一代卓越的軍事家,竟因此鬱成疾、一病不起了。
司馬穰苴抱恨臨終之時,一定充滿了作與遺部,本來,在動盪的年代裏,正是英傑揮酒胸中才學,的疆活建功立業的時候,誰料竟因幾句讒言,齊景公意自毀長城,使英雄無用武之地以致鬱鬱而終。
司馬穰苴雖然死了,但田氏家族田穰苴之死,田氏家族與鮑氏、高氏、國氏的矛盾日益加劇,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司馬穰苴被罷黜,晏嬰的態度如何史無記載。可以推測,晏嬰對此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他愛惜田穰苴之才略,一方面又對田氏勢力的尾大不掉而憂心如焚。他也曾向齊景公進諫,請齊景公限制田氏之權勢。由此可見,田穰苴被罷黜,晏嬰應該不會表示有太大的反對。
晏嬰出使晉國時,與晉卿叔向私下談起各自國家的政事,晏嬰慨嘆道齊國之政,其卒歸於田氏矣。”之後歷史的發展證明了晏嬰的論斷。
司馬遷在《史記•司馬穰苴列傳》中記載道:“景公退穰苴,直髮疾而死。田乞、田豹之徒由此怨高、國等。其後及田常殺簡公,盡滅高子、國子之族。至常曾孫和,因自立為齊威王。”
司馬遷在這裏記載是有錯誤的,田和不是齊威王,田和自立後,他的孫子才是齊威王。
無論怎樣,齊景公罷免田穰苴,激化了田氏與鮑氏、高氏、國氏的矛盾,反而使田氏加速了奪取齊國政權的步伐,鮑氏、高氏、國氏以及晏氏後來均被田氏所滅。公元前391年,田和將齊康公遷於東海之上。又過了五年,周王朝承認田氏為諸侯,姜齊遂變為田齊,史稱“田氏代齊”。
田氏代齊以後,齊威王命大臣整理古代兵法,將司馬穰苴的軍事論述附在其中,題名《司馬穰苴兵法》,又稱《司馬兵法》或《司馬法》《漢書•藝文志》記載為150篇,《隋書•經籍志》和《唐書•經籍志》都注為3卷,而今存之《司馬法》只有5篇:仁本、天子之義、定爵、嚴位、用眾,其核心思想是治軍以“仁、義、禮、讓”為本。《司馬法》包括了相當豐富的軍事理論,書中論述了統率軍隊和指揮作戰的經驗,以及指揮員應具備的條件,同時也反映出春秋戰國時期的某些軍事制度和戰爭觀點。它是我國古代戰爭實踐經驗的理論概括,也是對早期兵法理論的繼承和總結,歷來為兵家所重視。
穰苴整編行伍,修兵練武,破燕敗晉,從凡夫俗子一躍而成位高權重的大司馬;除了穰苴自身的才識過人、晏嬰的慧眼識英雄與景公的因賢任能之外,莊賈就是他成就偉業的第一功臣。不過,以血肉器,實在有違反道義之嫌。天生萬物、無所謂貧富貴之分;階級等第皆是人為,目的在於便利統治。於是,當有德者在位,則百姓或可安居樂業,天下太平:倘若在位者失德,人民往往置身水火,生靈塗炭!尤其是春秋戰國時代,各國爭相傾軋,爾虞我詐、莫不以稱霸天下為目標;所謂“人不染風塵,風塵自染人”,若有國家想“遺世而獨立”,成為化外之國,恐怕永遠都只是一個黃梁夢。
齊國雖曾盛極一時、但傳至景公時,卻也成了其他各國極欲染指的對象;其中,晉燕最為積極,器張的氣焰與齊國表失的城池,形成諷刺的正比。這時,即使是能言善道、口齒伶俐的晏嬰,也是無能為力。就在齊廢廢可危之際,出現了奇蹟。雖然直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沒有治軍經驗;他所能依憑的只有自己的能力,以及國君和宰相對他的信任。“女為悦已者容,土為知己者死。”垂思回報的模直,必須在短短的時間內,將屢戰屢敗的齊軍,訓練成烈火焚身渾不怕,出生蹈死無怨尤的終極戰士,他所肩負的責任之重,不言而喻。橫直所面對的,是一羣散漫驕傲、沒有紀律、士氣低靡的軍隊:沒有人得起他,也沒有人願意奮發向上。他怎麼辦呢?要建立起威信,但如何對待下屬呢?如果對象是一般土卒,殺雞做猴所收之成效,勢必有限而難以約束全軍,更遑論令其脱胎換骨,所向披靡;若將矛頭指向高官權貴,則恐怕未有功勞先遭橫禍,興國大計也將化為烏有,這其間的選擇,真是難矣!
終於,穰苴決定冒一個最大的風險,把高高在上、恃寵驕矜的莊賈作為監軍,並利用莊賈輕慢驕傲的心態,設計與其約定會面,約定時辰到,立即在軍中頒行法令以待莊賈的來臨。最後姍姍來遲的莊賈,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穰苴殺了,因此,使每個土卒的心中都烙下了“軍令如山”四個字既然穰苴已立了威嚴,那麼操兵練武也就事半功倍了,遂後使齊軍脱胎換骨,甚而大破燕、晉,凱旋。
生命就是生命,不應該輕易抹殺他人生存的權利;可是,非常時期總有非常的做法。“治亂世用重典”曾被人們千百次地揚棄,卻也被人們千百次地提振。誰對誰錯呢?“寬容”應是最好的答案。穰苴出現以前,齊國飽受外患侵略,上至君王將相,下至販夫走卒,人人寢不安穩,食不知味;穰苴出現之後,齊國收復失土,揚眉吐氣。凡是行軍作戰,必有死傷;凡有死傷,皆非百姓之福。然而,站在保衞國家的立場,穰苴是功大於過的。可惜穰苴功成名就之後,卻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另一個莊賈,寵而驕鋒芒太露。
一個人的功過是非,並不是取於片面的,只有盡心盡力,俯仰無愧謙沖自牧,有為有守,其人格精神方能可大可久,千古流芳;否則,短視近利,縱然叱吒一時,卻仍會沉沒於歷史洪流之中,激不起任何的漣漪。在齊國曆史上,司馬穰苴是一個近乎傳奇式的人物,關於他的資料非常少。然而,他以一介布衣,在短時間內就樹立威信,訓練出一支鋼鐵之師,致使晉、燕聞風退兵,可見其軍事造詣之高。司馬遷對他的評價也為此做了佐證,司馬遷説:“餘讀《司馬兵法》,閎廓深遠,雖三代征伐未能竟其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