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確實是中國史上非常開放、接受留學生也非常多的一個時代,但並不是唯一的時代。唐之後,宋元明清因種種原因都向外國留學生敞開過大門。
作為留學生的遣唐使,大唐政府對他們很不錯。在唐朝,中國學生要“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準備科舉考試,留學生卻可直接進入最高學府國子監讀書。
明朝時,國子監還裝“空調”和“暖氣”。陰曆的五月初到七月底,每天都能領到七方冰塊來降温。陰曆十一月初到正月底,每月發放烤炭490斤。
來大唐的留學生還不用交學費、住宿費、生活費,一年四季吃穿住行全由財政負責,甚至連隨從的衣服都發,回家探親還給路費。
對於強盛的大唐而言,這些費用不算什麼,何況留學生人數並不多。因為朝廷對生源控制極嚴,能到國子監上學的大都是周邊國家的皇族貴胄。
據新舊《唐書》《大日本史》等記載,自貞觀四年(630年)起的265年間,日本共派出遣唐使團19次,達數千人,但能進國子監讀書的少之又少。
除日本外,朝鮮地區的新羅、高麗、百濟,以及尼泊爾、印度、越南、印尼、爪哇、斯里蘭卡,也都有很多留學生在長安。
大唐對外國留學生態度開放,他們可以參加科舉考試,也可以學習各種實用的知識技能。在“長安國安局”靖安司供職的陸三主修律學,而且他體育好、跑得快,所以做了通傳一職。
其中的佼佼者,能通過科舉考試進而入仕。阿倍仲麻呂與陸三同一時期來到大唐,取中文名晁衡,與李白、王維等交往甚密。他考中進士,任從三品秘書兼衞尉卿。後來,他在回國途中遭遇風暴,消息誤傳他遇難,李白懷着悲痛的心情寫了《哭晁卿衡》。後來他九死一生,回到唐朝繼續做官。
崔致遠是唐朝留學生中知名度最高的一位。他來自朝鮮半島的新羅,12歲時就來大唐求學,18歲時進士及第,之後擔任江蘇溧水縣縣尉,負責軍事、治安,後又被淮南節度使高駢聘為幕府,授職幕府都統巡官。他的作品彙編為《桂苑筆耕集》一書,是韓國第一部漢文詩文集,被後世韓國學者稱為“東方藝苑之本始”。
《長安十二時辰》中,崑崙奴葛老是黑惡勢力頭目,一副非洲裔的面孔很是引人關注,他掌握了朝中大員的把柄,得以成為長安一霸。歷史上也有這樣一位著名黑人——唐宣宗時,大食國黑人李彥升跟着商隊來到唐朝,一舉得第,而當年及第的人數一共只有22人。
為此,很多人有意見了,“七朝老臣”盧鈞站出來説:“有生於中州而行戾乎禮義,是形華而心夷也。生於異域而行合乎禮義,是形夷而心惻……今彥升也,來從海外,能以道祈知于帥,帥故異而薦之,以激夫戎狄。俾日月所燭,皆歸乎於文明之化。”當時的人們包括皇帝竟被説服了,讓李彥升到翰林院做了一名翰林。
公元608年,日本派出遣隋使團,帶着學生來中國長期學習。使團的團長叫小野妹子,這名字聽起來很軟萌,但他其實是個爺們兒。回日本時,小野妹子還把國書弄丟了,差點掉了腦袋。
唐之後的兩宋時期,日本忙於內亂,留學熱情大減;而朝鮮半島的高麗,與唐代相比,留學人數也大為下降。宋代明確見於史書記載的高麗官派留學生僅有11人,但他們在宋學習和及第的表現很不錯,都是高麗青年學子中的優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