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6月22,德軍一舉擊潰了蘇聯的西方面軍,6月30號明斯克失守,德軍則迅速嚮明斯克東部地區進攻,他們的目的是奪取維捷布斯克-奧爾沙-莫吉廖夫-戈梅利防線,其中莫吉廖夫對德軍中央軍羣而言有着很重要的戰略價值,只要奪去了這裏就意味着打開了斯摩稜斯克的門户,同時也就等於打開了進攻莫斯科的通道。
一、目標莫吉廖夫
1941年6月30日,德軍在白俄羅斯首府明斯克完成了內環鐵鉗攻勢,將近8成的西方面軍兵力合圍在了明斯克及白俄羅斯西部地區。隨後德軍裝甲集團軍才是向東前進,試圖奪取位於明斯克東部的白俄羅斯最後一條防線,然後向莫斯科進軍。
德軍裝甲集團軍的目標是莫吉廖夫,這座古老的白俄羅斯城市是斯摩稜斯克的衞城,只要奪取了這裏也就意味着斯摩稜斯克乃門户大開,甚至於打開了通往莫斯科的通路。
而蘇軍方面認為坐落於第聶伯河上的莫吉廖夫是良好的抵禦德軍進攻的防禦支點,因此將第20機械化集團軍和第61步兵軍調往莫吉廖夫地區。
巴庫寧少將指揮的第61步兵軍在7月5日抵達莫吉廖夫,其部隊下轄羅曼諾夫少將指揮的第172步兵師和赫列別佐夫上校指揮第110步兵師。同時駐守莫吉廖夫的還有第四空降軍餘部和八個緊急組建起來的民兵營。
第61步兵軍原本隸屬於第13集團軍,有一些俄羅斯文章抨擊第13集團軍的菲拉托夫中將和雷梅左夫中將軟弱無能,將防禦莫吉廖夫的任務壓在了巴庫寧少將和羅曼諾夫少將身上,我們在下面會解釋兩位中將的事情。
實際上德軍第一次進攻是在7月3日,當時德軍的一支先頭部隊衝到了接近莫吉廖夫郊區的位置和正在行進的第172步兵師打了個照面,雙方爆發了戰鬥。也許有人會問“難道羅曼諾夫將軍在當天不是和衝進城中的德軍打了遭遇戰嗎?”,其實這是後來一些文學作者根據第172步兵師所接獲的命令以及遭遇戰反推出,德軍在7月3日衝進了莫吉廖夫,因此得出了雙方爆發了遭遇性巷戰的結論。
事實上德軍裝甲部隊是在7月8日才開始對莫吉廖夫外圍防線發起攻擊,也正是在這一天,第13集團軍的菲拉托夫中將因指揮部遭到德軍空襲而身負重傷被緊急送回莫斯科,不久後不治身亡。接替指揮權的雷梅左夫中將還沒坐熱乎職位,就因指揮部遭到了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的襲擊,在戰鬥中身中五彈,險些丟了性命。因此説兩位將軍並非無能,而是太過於倒黴。
二、為俄羅斯的門户而戰
德軍在7月11日幾乎對莫吉廖夫擺出了合圍城市的架勢,他們先是派出了強大的空軍實施狂轟濫炸,然後坦克部隊輪番進攻,逼迫蘇軍後退,然而德軍發現蘇軍已經不再按照胡亂撤退了,而是選擇了堅守陣地。
曾在德國第三裝甲集團軍服役的霍斯特·左貝爾上校在回憶中這樣描寫當天發生的戰鬥:“我們的兩個裝甲師率先對莫吉廖夫發動了突擊,但是蘇軍沒有後退,也沒有陷入混亂。他們開始有秩序的戰鬥,保衞他們的陣地。而我們把步兵甩在了身後,導致蘇軍步兵可以教科書一般的使用莫洛托夫和反坦克步槍對付我們。而且蘇軍還鋪設了大量雷區,即使我們沒有被蘇軍的炮火幹掉,也可能會觸雷。”
德軍在7月12日佔領了戈爾卡橋頭堡,隨後繼續擴大攻勢,試圖重現明斯克合圍的勝利。他們將主要進攻方向選定為蘇軍第53步兵師的陣地,第53師很快就與莫吉廖夫防禦司令部失去了聯繫。
同日,德軍第三裝甲師沿着博布魯伊斯科公路前進並試圖攻入莫吉廖夫,然而德軍第三裝甲師遭到了蘇軍第388步兵團的頑強抵抗,戰鬥持續了14個小時,德軍被迫丟下39輛坦克殘骸後撤,而蘇軍也損失慘重,但他們守住了陣地。德軍在第二天沿着同一條公路再次發動進攻,但激戰進行了10個小時後再一次重蹈覆轍。
388團指揮官塞米恩·費奧多羅維奇·庫緬波夫上校被蘇聯報道作為英雄廣為宣傳,然而不久他在戰鬥中失蹤了。有傳聞説他被德軍特種部隊殺害了,也有傳説他在戰鬥中犧牲了,還有一種説法他被德軍俘虜隨後逃出監獄並參加了游擊隊,最後在1942年犧牲。
7月14日,德軍第三裝甲師改變了進攻方向併成功的突破了莫吉廖夫南部的防禦。同一天,上文提到的雷梅左夫中將的指揮部遭到襲擊,中將身負重傷被緊急撤離到後方。隨後蘇軍統帥部致電莫吉廖夫司令部:“從現在起,莫吉廖夫的防禦作戰由巴庫寧將軍負責領導。”,而巴庫寧將軍則和他的下屬羅曼諾夫少將一同領導了最後幾天的莫吉廖夫保衞戰。
德軍在第三裝甲師的帶動下對莫吉廖夫發動了全面進攻,一些維希法國志願兵也參加了戰鬥。巴庫寧和羅曼諾夫設法組織部隊抵禦德軍的進攻,並試圖堵住德軍的突破口。
然而由於蘇軍在白俄羅斯東南部與烏克蘭交界地區作戰失利,德軍抽出了兵力加強了莫吉廖夫方向上的進攻兵力。蘇軍未能將德軍趕出莫吉廖夫,反而是德軍將蘇軍第13集團軍和第20機械化軍一部分部隊包圍了起來,蘇軍只能設法在德軍佔據制空權的情況下為被包圍的部隊提供空中運輸。
三、莫吉廖夫保衞戰的尾聲
7月20日,德軍開始對莫吉廖夫發動總攻,然而第一天的戰鬥並不理想,蘇軍拼死保衞着這座城市,他們在市郊挖掘了更多的塹壕,構築了更多的野戰工事,在街道上構築街壘,打算和德軍來一場困獸之戰。
德軍在21日到22日期間試圖壓縮蘇軍的防禦圈,然而對城市郊區防線的攻擊並沒有取得太大的效果,蘇軍依然在頑強抵抗,但莫吉廖夫已經是一座孤城了,攻陷它只是時間問題。因此德軍調出了一部分兵力向斯摩稜斯克方向進攻,但這並沒有緩解莫吉廖夫的壓力。
7月23日德軍成功突破了蘇軍在莫吉廖夫東南郊的防禦,根據德軍的説法稱有大約5000名彈盡糧絕的蘇軍官兵在看到德軍坦克上來時選擇了投降。次日德軍繼續發動全面進攻,德軍第15步兵師和第23步兵師甚至突入到了莫吉廖夫市郊的居民區中。莫吉廖夫的北郊和西郊在25日下午2時也被德軍突破,雙方展開了激烈的巷戰。
巴庫寧和羅曼諾夫在25日設法組織突圍將部分學生和工人送出了包圍圈,儘管此舉在當時一度被抨擊為削減了城鎮的抵抗意志,但事實證明這一選擇是正確的,學生和工人們在後方比在即將淪陷的莫吉廖夫更有用。
26日夜裏蘇軍分成三匹開始突圍,第172步兵師在羅曼諾夫少將的指揮下為突圍部隊斷後並最終撤退到了提邵夫卡村附近的叢林中,部分172步兵師官兵在凌晨12時突出重圍。但不幸的是米哈伊爾·羅曼諾夫少將所在的突圍小組在不久後再一次被德軍包圍,少將打了兩個月遊擊後於9月22日被德軍俘虜,並在41年12月3日被德軍殺害。
而巴庫寧將軍率領的由140人組成的突圍小隊則成功突出重圍並與鐵木辛哥的部隊匯合,此後他仍然留在西方面軍服役,並在年末被調離前線到後方去傳授防禦作戰經驗。
蘇軍在莫吉廖夫一共損失了3.5萬名疓,45輛坦克,127門反坦克炮,33架飛機,765輛馬車和2242匹馬。而德軍據稱損失了3765人和44輛坦克。
第13集團軍前作戰部科長伊萬諾夫回憶説:“巴庫寧和羅曼諾夫是有能力的,他們也很清楚莫吉廖夫的局勢,但統帥部拒絕了突圍請求,因此我們只能堅持到德軍封閉包圍圈後再突圍。但當我們突出重圍後,魯緬採夫卻抨擊我們過早的退出莫吉廖夫,老實説他的説法是不公正的。”
結語
持續了一個月的莫吉廖夫保衞戰儘管沒有取得勝利,但是守軍成功為莫斯科重新組織防禦部署爭取到了時間。而後世一些作品中抨擊兩位中將不想被斯大林處罰而丟下職責讓兩位少將指揮,純屬無稽之談。
參考資料:
《莫吉廖夫保衞戰》
《莫吉廖夫要塞》
《士兵回憶錄:斯摩稜斯克及周邊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