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哥:香港, 從“上帝寵兒“到“失落之城”

  香港,對我們每一箇中國人來説,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

  1842年,在這片土地上,天朝上國的千年迷夢,在資本主義的槍炮面前土崩瓦解,讓中國人第一次開始思考,我們的民族將去往何處而去。

  1895年,香港的會館裏,接受了新思想,卻仍留着長辮的知識分子們,已經看清了帝制的五臟六腑。如果説一再起事、浸透革命者鮮血的廣州城是孫中山民主革命的圖騰,那麼與廣州一衣帶水的香港,就是革命的思想策源地之一。

  1941年,一個更加野蠻、更加無恥的強盜再次蹂躪着這顆東方之珠。中國人民在國破山河在的前所未有苦難中,看清了帝國主義“紙老虎”的真面目。流血、犧牲和抗爭,自鴉片戰爭以來,這個苦難深重的民族,真正完成了民族的覺醒。

  1949年,一個煥然一新的中國屹立在世界的東方,渡過長江的解放軍橫掃千軍如卷席,兵鋒卻在深圳界河畔戛然而止。在幾十年的被孤立、被封鎖中,偉人為我們留下了一個“開眼看世界”的窗口。

  1978年,總設計師把那個著名的圓圈畫在了毗鄰香港的那個漁村。誰也不會想到,那個小小的漁村,就此成為改革開放的象徵和引擎。

  1997年,在駐港部隊“我們上崗、你們下崗”的那句鏗鏘壯語中,五星紅旗在這塊我們失去已久的土地上升起,百年的民族屈辱史,在那一瞬間畫上句號,延續更久的民族復興史,在那一瞬間立下一個莊嚴的里程碑。

  直至現在,在全面深化改革破冰前行、在“一帶一路”風起雲湧、在強國夢想不可阻擋的今天,香港依然是那個富有活力的貿易體,依然是香江之濱,那顆璀璨的明珠。

新聞哥:香港, 從“上帝寵兒“到“失落之城”

  其實,對我們每個經歷過年少歲月的普通人來説,香港的符號,還有旺角黑夜和古惑仔,還有劉德華、張學友,還有周潤髮、吳宇森的港片,還有港式茶餐廳和滿記的甜品,還有港版的VCD,TVB的連續劇,《鳳凰週刊》和鳳凰衞視。

  可以説,無論你承認與否,或者無論你喜歡或不喜歡,在中國大地上,很難有這麼小的一個地方,擁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但是,為什麼這樣一個曾給很多中國人美好印象的地方,卻變得越來越充滿戾氣,越來越“反水客”甚至反大陸,彈丸之地居然也想獨立。香港到底是怎麼了?有哪些深層次的原因?希望從幾個側面,嘗試着解開這個困惑。

  一、不能忍受之重——比北上廣還變態的房價

新聞哥:香港, 從“上帝寵兒“到“失落之城”

  先給大家看一組數據,讓大家有個最直觀的印象:

  香港平均房價為家庭年收入中位數的12.6倍,距世界首位。截止2011年,47.7%的香港市民因為無力購買私人住宅,居住在公屋(政府廉政房)或居屋(政府限價房)內。人均住房面積僅有12.8平方米。

  呵呵,這個數據其實算不上直觀,給大家在看一組牛B閃閃的數據:

  截止2017年7月,香港平均樓價是10565港元每平方尺,一平方米相當於10.76平方尺,也就是説,平均每平方米要11萬多港幣,相當於10萬左右人民幣。

  這個價錢,大概是北京、上海樓市的2.5倍。

  香港一個40-60平米的小居室,哪怕是九龍這種不那麼好的地段,大概要500萬港幣以上。港島,更貴,超過了640萬。

  有的朋友會説,香港工資高吖!

  問題是,按照香港2014年家庭年收入中位數,是274800港幣,對,你沒看錯,27萬多,一個家庭的。

  按此計算,一個家庭,要付一套40平米左右的房,不吃不喝,大概也要20年。

  有的説,這算什麼,北京上海還不是一樣?

  但如果我們從歷史的時間軸去對比,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2001年的時候,香港家庭年收入中位數是252000港幣。過了14年,才增長了2萬多港幣。而2001年房價是多少?50平米的房,不到200萬港幣。

  工資才漲了2萬多,扣除通貨膨脹,是不是真的漲還兩説呢,房價卻漲了3倍!你丫的坑爹不?

  我們自己想想,雖然這些年北上廣房價漲得不要太狠,但好歹大陸的家庭收入不止漲那麼一丟丟吧?

  美國人公佈過一個《全球樓價負擔能力調查》,香港倒數第一,而且,連續5年。

  而且,香港還公佈過大學畢業生起薪,1993年的中位數是13158港幣,1998年是12452港幣,2003年是11148港幣,2008年是11759港幣,2013年是10860港幣。

  什麼意思?大學畢業生工資一年比一年低,要是扣除通貨膨脹,數據會更加悲觀,越來越難混。這裏又牽出了下一個問題:絕望的青年一代。

  二、無路可逃——年輕一代的悲歌

  青年是任何一個國家和地區的未來,青年興則國家興,誰掌握青年,誰就掌握未來。

  但非常不樂觀的是,香港的青年,未來很難。

  和大陸一線城市不一樣的是,無論是北漂,還是滬漂,還是廣漂,這些年輕人大多數都在中小城市或縣城、鄉下長大,然後在北京上海廣州讀書,最後落户在這些超大型城市。但是,大陸的這一代年輕人其實是有退路的,哪怕在大城市混不下去,也可以回到成長的小城市、小縣城,那裏有故鄉,有父母,有親戚,有房子,有父母一輩留下的關係。哪怕機會少一點,相夫教子平凡一生,哪怕收入少一點,哪怕夢想就此破滅,但至少最基本的生活還是有的,差點就差點,但日子能過。

  但問題是,香港青年的故鄉在哪?就在香港。香港榮則榮,香港衰則衰。他們,沒有退路。

  有的人説,那不行可以出國啊?

  廢話,有錢早都可以出國了,沒錢出個屁啊。

  而且,還耐人尋味的是,香港的大學。的確,香港好大學不少。但看看香港各大學的專業,除了香港科技大學這些極少數的另類外,有多少大學是以理工科為主的?很少很少。

  理工科大學是反映一個經濟體活力的重要體現。不能搞純虛擬經濟,一定要有足夠體量的實體經濟來維持,光搞虛的會完蛋的。但是香港,實在沒有支撐實體經濟的土壤。

  我們仔細想一想,大陸這麼多人去香港買買買,但是買的有多少是香港產的?我們在香港買的奶粉,是德國、澳大利亞、新西蘭的,我們在香港買的電子消費品,是日本、美國、韓國的,我們在香港買的化妝品,是日本、韓國、法國的,我們在香港買的皮包、手錶等奢侈品,是意大利、法國的,有哪樣是MADE IN HONGKONG?

  無一例外,幾乎沒有。

  這是香港問題最大的地方,而且,無解。根本、完全的,無解。

  這裏,又能牽出下一個話題:畸形的繁榮。

  三、是敵是友?——歷史和現實的包袱

  早在鴉片戰爭之前,廣東地區的金融業就已經融入英國人的體系了。當時,歐洲商人和中國人做生意,並不是直接在中國銷售商品,而是把商品交給清政府制定的行商,由行商代售,行商則為歐洲商人提供預付憑證,在銷售完成、雙方結賬前,這種預付憑證就體現為“匯票”。

  當時,由於海運時間非常長,中英貿易之間平均回款週期是三年。歐洲人格外希望有這種制度,因為“匯票制度”相當於由清政府擔保的中國行商要給歐洲商人預付款,還要加上三年利息,不管你商品買不買得動!商品貿易的所有風險都轉嫁給了中國行商。這哪裏是做生意,根本是搶劫!

  中國人不願意是嗎?那就用大炮説話吧!

  從這個角度來看,英國不是為了鴉片訴諸一戰,而是為了維護英國匯票的本息,為了英國的金融霸權與清王朝訴諸一戰!

  為什麼英國人要把香港定位為他的金融中心?道理就在這裏。英國人需要有香港作為遠東的金融中心,這是鴉片戰爭的成果,這是200年前漫長的歷史就確立下來的,香港根本沒有調整、改變的餘地和可能。

  另外,香港為什麼能成為一個成功的金融中心?大家打開地圖看看,香港與新加坡、日本、韓國的距離差不多,又有着天然的良港,海運特別方便。用今天的話説,這個就會帶來物流的興盛。物流的興盛,會帶來多少白花花的銀子?大家都懂的。

  香港的興盛,某種意義上來看,就是站在中國人民被剝削的血淚史中興起的。雖然香港同胞是中國人,但是,香港的殖民屬性卻決定了這是一個在19、20世紀吸大陸4萬萬同胞血的地方。在殖民經濟體制下,香港越繁榮,內地經濟就越失血。內地的財富,在這被換成英鎊,鼓起可惡的英國佬錢包。從這個角度看,筆者真心一點都不心疼他的衰敗。

  四、唯一的通道——再次繁榮五十年

  上世紀70年代起,香港經濟再次騰飛繁榮,香港人也就開始吹獅子山精神,好像香港人是靠的那股拼勁愛拼才會贏一樣。但是,香港的繁榮,和他們吹噓的獅子山精神真的沒有太多關係。香港的繁榮,是那段特殊歷史造成的。

  建國後,我們採取了一邊倒的政策,也帶來了西方世界對我們的敵對和孤立。但是,我們不可能和西方完全斷絕吧?一些必要的渠道總得有吧?該買的東西還得買吧?那麼從哪買?唯一的渠道,香港。

  記得1950年韓先楚的大軍準備渡海登島解放海南之前,就要派人去香港買機帆船的馬達,買藥品,買望遠鏡指北針,甚至還想買登陸艇,就是那個特定時期歷史的寫照。

  建國後,我們國內人口大概是6億。6億的人口,絕大多數對外的必備進口的科研、民生方面需求,幾乎都來自香港,畢竟五大三粗的蘇聯給不了我們這些東西,更何況後來還鬧翻了,唯一的渠道就是香港,光是海關收税都能收到手軟,香港不肥才怪!

  插句題外話,也正是因為這是唯一的渠道,所以香港特務特別多,呵呵,美英法俄日韓越,呵呵,到處是窩點啊。

  五、迴歸原型——大歷史下的必然

  香港迴歸已經20年了,大陸對香港不可謂不好,亞洲金融風暴的漩渦中,沒有朱總理那次出手,香港早完蛋了。但實話實話,香港風光不再。但這個風光不再,不是香港人自己不努力,也不能怪大陸,而是這個時代,屬於殖民者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前面説過,香港是金融中心,但絕不是中國人自己的金融中心,哪怕在今天。

  因為,人民幣是不能自由兑換的,但在香港,人民幣是可以自由兑換的。英國人、美國人,要利用香港實行的資本主義自由化,把從中國內地賺來的錢換成美元、英鎊拿走,再一個是大規模地吸納人民幣,作為與中國打貨幣戰的武器,內地熱錢的流入和流出都是通過這個窗口,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了中國資本市場,還有就是久不久搞一個金融危機,就像97年亞洲金融危機一樣,逼中國政府花錢救香港,再把救香港的錢捲走。

  所以,中國人自己的金融中心,有且只能在上海,因為上海是我們自己真正、完全掌握的土地,因為上海是我們黨絕對控制下的土地,上海有強大的工人階級,有強大的產業經濟和進出口貿易支撐,而不是香港那樣,一切遊資的來源誰都不知道,誰知道是愛國的港商,還是西方金融集團?

  在大歷史的洪流下,小小的香港,豈能螳臂擋車?

  這個道理,很殘酷,但也很簡單,中華民族百年流血成河的掙扎史、抗爭史、復興史,給了我們答案。我們要復興,要崛起,金融中心,就絕不能掌握在其他人手裏。

  六、不確定的未來——打鐵還要自身硬

  香港的未來,還得靠自己。

  首先,是解決去殖民化的問題。前特首曾蔭權的獲罪入獄,加上不久前,7名香港警察因對佔中抗議者的不當處置判處2年有期徒刑,在內地網民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曾蔭權的事倒還好説,畢竟確實與房地產商有利益輸送,但問題是,判他的香港法官,沒有一個是中國人,全是外籍。

  外國的法官,有什麼權利,在中國的土地上,審判香港立法會選舉出來的,中央政府任命的特首?對7名香港警察的審判,更是荒唐的無稽之談。

  所以説,香港雖然迴歸20年,但骨子裏,殖民地的烙印,還是很深很深,包括對內地人的歧視。香港人如果認識不到這一點,永遠沒法真正融進祖國的大家庭。

  其次,還是回到高房價的問題上。在迴歸之前,香港房地產和關聯行業就佔香港GDP40%以上,整個香港的經濟活動基本都在圍繞着房地產行業轉。同時,香港政府的主要收入也來自土地和其他房地產香港税收。香港四大家族,李嘉誠、郭得勝、李兆基、鄭裕彤四家,全部靠房地產發家,無一例外。

  房地產的畸形,不僅僅惡化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環境,更重要的是,不管房地產還是金融衍生業,能夠吸收的就業人口都非常的有限。真正的“金領”少之又少,年輕人去哪找工作?找什麼工作?

  房地產更可怕的是,在很大程度上綁架了香港政治。香港四任特首,除了第一任董建華是航運業大佬出身,這人還非常硬氣,自己家產業在03年非典受嚴重打擊時,拒絕了四大家族的注資。可曾蔭權就不那麼大公無私了,入獄就是因為和房地產商有利益輸送。第三任特首梁振英,地產核算師出身,香港測量師學會會長,香港房屋委員會委員,呵呵。第四任,也就現在這一任,林鄭月娥的履歷中有這麼一條:2003年出任房屋及規劃地政局常任秘書長。

  與內地靠大量買地起房來充實地方經濟不同,香港是捂着地不賣。除了董建華任內,為了遏制地產投機大興房屋建造,把房價成功壓下來以外,其他每任特首,賣地數量都壓得很低,土地和房屋供應都出現斷層。供不應求,價錢就漲啊。

  而且,這幾大地產商,把觸角還伸向了其他領域,香港幾乎所有的公共領域,無論是電力、煤氣、水務,都是在這四大家族控制下。這些年,內地的遊客不知給香港貢獻了多少GDP,但進的都是資本家的口袋裏。

  香港為什麼這麼鬧,為什麼這麼排外,因為內地給他們帶來的巨大收益都被資本家瓜分了,底層人民沒有感到生活在提升,反而看到的都是內地遊客大量湧入後的種種不便。他們看不到那麼遠,看不到背後的吸血體系,只好把因果用最簡單的邏輯聯繫起來,在最表面的問題上發泄不滿。

  當然,香港的未來也沒有那麼悲觀。不管怎麼説,香港還是全球第7大貿易實體,超過韓國、俄羅斯,不管怎麼説,香港還是全球非常重要的港口和航空港,不管怎麼説,香港依然有着700萬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口。香港真正的未來,還要靠全面融入珠三角經濟帶,發揮自己的比較優勢,找準定位,而不是一味靠金融和房地產,這才會讓香港插上重新騰飛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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