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美國想通過奧斯汀在印度、日本和韓國的訪問成果,為中美高層對話攢籌碼,在戰略上和心理上對中國施壓。
美國國防部長勞埃德·奧斯汀,資料圖,圖/新京報網。
文|任孟山
當地時間3月13日,美國國防部長勞埃德·奧斯汀表示,他將前往亞洲以加強與美國盟友的軍事合作,並加強對中國的“可靠威懾”。
奧斯汀將從美國印度-太平洋司令部所在地夏威夷起程,這是他擔任國防部長以來的首次外事訪問。
被拜登“遺忘”的國防部長
“美國曆史上第一位非裔國防部長”,是勞埃德·奧斯汀身上最鮮明的標籤。但他身上的故事還有很多。
一週之前的國際勞動婦女節,拜登在白宮舉行活動,宣佈提名兩名女性將領,讓她們管理美軍兩個最重要的戰鬥指揮部。這樣的活動,不僅應景,也是民主黨在性別問題上一貫示人的形象。
結果,如此喜慶的場面,上演了尷尬景象——拜登愣是在感謝國防部長時,忘記了勞埃德·奧斯汀的名字,“我一直叫他將軍,他是我的……我的……”拜登最終還是沒有想起,只好稱其為“那個管理這個機構的傢伙”。
實際上,拜登在八年副總統期間,跟奧斯汀相當熟悉,兩人合作密切。
奧斯汀自西點軍校畢業後的41年軍旅生涯中,屢次打破美軍的種族“天花板”:美軍歷史上首位指揮整個陸軍師的非裔將軍,首位指揮整個戰區的非裔將軍,美國陸軍首位非裔副參謀長、美軍中央司令部首位非裔司令。
在拜登的努力下,退役不滿7年的奧斯汀,被美國參議院軍事委員會投票豁免,符合聯邦法律之後,成為美國曆史上首位非裔防長。
從公開發表的言辭中能夠看出,這位被拜登雖然“遺忘”卻深受信任的國防部長,與拜登對中國的態度一脈相承,是位不折不扣的執行者。
被重新重視的美國盟友體系
二戰以來,“盟友體系”是美國統領全球的重要依賴機制。美國在全世界各個地區都有盟友,不僅體現在政治和經濟層面,更體現在軍事層面:遍佈全世界的美軍基地,很多都是在盟友的領土上。
奧斯汀表示此行將包括在東京、新德里和首爾與重要盟友的會晤,“這次都是關於聯盟和夥伴關係。”“我們的目標是確保我們有能力、有作戰計劃……以對中國或任何試圖與美國較量的國家構成可靠的威攝。”
相對於特朗普政府時期與盟友之間的經濟利益吵架,以及特朗普要求盟友分擔更多安全經費,拜登政府正在重新重視與盟友之間的關係,致力於將此體系打造成能夠“威懾或遏制或抗衡中國”的重要力量。
實際上,對盟友體系的重視,甚至體現在了美國在印太的非正式盟友體系中。3月12日,拜登與日本首相菅義偉、印度總理莫迪、澳大利亞總理莫里森召開舉行在線會議。
這是美日印澳“四方對話”機制(Quad)成立十年來的首次舉行最高領導人會談,它本來是個為抗衡中國的非正式聯盟。
按照白宮新聞秘書普薩基的説法是,這場“四方機制”的國家領導人會晤體現了拜登對印太地區盟友和夥伴們的重視。
按照拜登新發的推文來説,“自從我入住白宮以來,在向世界傳遞一個簡單的信息:美國回來了。我們正在我們的國際聯盟體系來應對共同的挑戰。”
只不過,在美國跟盟友關係存在很多不確定性,經濟利益與地緣格局也會成為“盟友”無法迴避的考量因素的背景下,美國政府下的這盤棋能否完全奏效,恐怕也無定數。
為中美高層戰略對話積攢籌碼
在奧斯汀亞洲之行結束後,中美兩國將舉行高層戰略對話,美國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與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都參加。
從美國近段時間的外交落子,可以非常明顯地看出,奧斯汀的亞洲之行在為會晤積攢籌碼,想通過奧斯汀在印度、日本和韓國的訪問成果,在戰略上和心理上對中國施壓。
拜登政府的對華政策日趨明朗,他將中國定位於美國全球競爭者,意味着他不會在特朗普政府對華政策的基礎上有大轉向。換言之,戰略目標未變,戰術目標可能會有調整,比如適當時機在有關議題上與中國進行合作。
國務卿布林肯在外交政策演講中,將中國稱作“美國21世紀最大的地緣政治考驗”,可以看作就是拜登政府的對華戰略。特朗普政府的激烈對華政策及其國際退羣,讓美國損失了全球性制度軟權力,拜登政府在重新入羣中試圖恢復美國的軟權力,但沒有將大幅度改善對華關係作為選項。
前腳開“四方會議”,後腳派出中東色彩濃厚的勞埃德·奧斯汀將首訪置於亞洲,説服盟友們支持美國的對華戰略,然後再與中國對話,施加壓力。這番算盤打完之後的結果恐怕很難如美國之意。
而且,特朗普政府時期的倉促對華政策,拜登政府如果全盤接受,對整個世界而言,都不是好選擇。
正如中國外交部方面在談及中美高層戰略對話時説的,中美雙方應該準確把握彼此政策意圖,增進相互瞭解,管控分歧問題,推動中美關係重回正軌。一味抱着震懾或遏制思維,非但難以得逞,還會不斷自耗。
□任孟山(專欄作家)
編輯:丁慧 實習生:祁倩倩 校對:趙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