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及中國時,伯恩斯一直使用對抗(stand up to)一詞,對中國的態度可見一斑。從公開的報道可以看出,伯恩斯對於中國的制度並不認可,對於中美關係的看法也並不樂觀,之前亦沒有在中國工作的經驗。從個人情感上來説,不能寄望過高。
根據美國媒體最新報道稱,美國總統拜登將提名65歲的資深外交官尼古拉斯·伯恩斯出任駐華大使。拜登政府對尼古拉斯·伯恩斯的人事任命審查工作已進入最後階段,應該很快就會發布相關任命消息。
曾效力於老布什、克林頓和小布什三屆政府,伯恩斯擁有"漂亮的"履歷:
在老布什政府中,伯恩斯擔任蘇聯事務主任,任職期間參加了所有美蘇高峯會議。
在克林頓政府時期,伯恩斯曾就職於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任俄羅斯、烏克蘭和歐亞事務主任,負責就美國與前蘇聯國家的關係向總統提供建議。自1995年至1997年,伯恩斯擔任國務院發言人,後又被任命為美國駐希臘大使。
小布什總統上任後,伯恩斯成為美國駐北約大使(下圖左),並於2005年至2008年擔任政務卿。
在奧巴馬總統期間,伯恩斯開始"轉型",踏足學界和商界,在哈佛大學執教併為智庫和諮詢公司提供意見。
拜登競選期間,伯恩斯擔任其外交政策顧問。
不"知華"但夠"知心"
一位美國高級外交官表示,在中美關係如此緊張和困難的時候,由伯恩斯這樣一位"傑出、知名、受人尊敬"的外交官來擔任駐華大使,"對兩國關係而言是非常積極的"。
這位受訪人士在一定程度上指出了伯恩斯被選中的原因:
從美國國內政治的角度來看,曾服務於民主、共和兩黨政府的伯恩斯比較容易獲得跨黨派的支持,獲得國會的認可。拜登政府顯然對中國問題極為重視,無論是白宮的國家安全委員會還是國務院都有龐大的團隊在專門負責中國事務。駐華大使不僅要和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以及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合作,還需要跟氣候變化特使約翰·克里以及國安會亞洲問題協調員庫爾特•坎貝爾協商。
從中美關係的現狀來看,一位經驗豐富的外交官顯然更擅長處理複雜而微妙的關係。因此,拜登政府選擇伯恩斯無疑是對中美關係極為重視的表現。
但是,從伯恩斯過去的外交經歷中來看,他並無直接在中國工作的經驗。那為什麼是伯恩斯呢?或許我們可以從他最近的演講和訪問中尋找答案。
4月8日,伯恩斯在給杜克大學的演講中非常清楚地闡明瞭拜登政府總體的外交方向,而如何處理與中國的關係可以説是其演講的重中之重。在這次題為"大外交的時代已經到來"的演講中,伯恩斯集中説明了如下幾點:
第一,拜登政府認為,在領導世界的過程中,美國不能太過於倚重軍事和情報力量,而是要恢復外交的力量。
第二,要應對中國這種試圖掌握世界領導權的威權主義國家,非常需要諳熟鬥爭、妥協與談判等各種手段的職業外交官。
第三,美國和中國的競爭也是觀念和思想的鬥爭,所以與上屆政府不同的是,本屆政府會更看重公共外交的作用。
第四,為了更好地與中國競爭,美國需要更好地團結盟國及有相同價值觀的民主國家。
第五,無論是否同意總統的看法,他絕對服從總統的任何決定,對其忠誠。
這部分解釋了為什麼伯恩斯會被拜登選中的原因。首先,在美國實力下降的背景下,拜登總統和布林肯國務卿更強調外交的作用。更進一步説,拜登政府對外交的重視更像是對特朗普政府的某種"撥亂反正"。伯恩斯甚至還雄心勃勃地提議説,要將美國的外交部門重新命名為"美利堅大外交部",意為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其次,伯恩斯非常贊同拜登外交團隊的對華原則與理念。拜登團隊的基本戰略判斷是,中國對美國的挑戰是全面的與長期的。而佔據外交部門領導位置的布林肯與沙利文更是強烈捍衞所謂民主價值觀,將中美之間的理念和制度競爭定位為對華政策的首要原則與重振美國在西方世界領導地位的工具。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會服從並執行總統的決定,而不是制定政策。
對華態度不應樂觀
伯恩斯的外交經驗及個人魅力或許有助於增強中美之間的溝通與對話,從這個意義上來説,他的履職對中美關係的未來是積極而正面的。但值得注意的是,無論是他個人的價值觀取向,還是中美關係的結構性矛盾,都決定了我們對於這位未來大使的作用不能過於樂觀。
今年1月份,伯恩斯在接受德國《商報》採訪時談及新疆人權問題、香港局勢以及匈牙利民主受威脅等話題,他表示美國應與德國、法國和歐盟合作,共同捍衞民主和人權。他也建議,美國、歐洲和日本應該共同聯手就中國的非法貿易行為與其進行對話,因為美日歐共佔全球一半以上的經濟體量,共同發聲便能有足夠分量,促使中國尊重國際貿易規則。
2月份他在接受美國CNN採訪時指出,美國不能將二戰以來在印太地區的軍事主導地位讓給中國,中美之間的較量是威權與民主之間的較量。
上週,伯恩斯在布魯塞爾的智庫"歐洲政策中心"舉辦的名為《團結起來更強大:重振跨大西洋強國戰略》的視頻對話上表示,歐美日應該聯手製約中國。他認為,歐洲與中國敲定投資協議是犯下了"策略錯誤",並主張"更鞏固、更團結的歐美與日本通力合作,以遏阻中國並與中國競爭","不能允許中國人分裂我們"。
4月17日,伯恩斯在接受洛杉磯世界事務委員會的訪問時表示,美國與中國主要是競爭的關係,在競爭的過程中,要更加倚重國際機構和盟友的力量。在提及中國時,他一直使用對抗(stand up to)一詞,對中國的態度可見一斑。
從公開的報道可以看出,伯恩斯對於中國的制度並不認可,對於中美關係的看法也並不樂觀,之前亦沒有在中國工作的經驗。從個人情感上來説,不能寄望過高。
更重要的是,就在4月22日,美國參議院外交關係委員會高票通過跨黨派議案"戰略競爭法"。儘管法案的完整內容還未公之於眾,但外界普遍認為這項法案是美國近年來針對中國最為重大的法案,囊括了從政治、經濟到意識形態等各方面的應對計劃。其中涉及針對"一帶一路"倡議、打擊中國在全球的影響力、對抗中國所謂的虛假信息和宣傳等。在這樣的背景下,留給伯恩斯發揮的空間恐怕十分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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