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飛4分鐘後墜機，悲劇來得如此猝不及防。印尼三佛齊航空一架載有62人的波音737-500客機1月9日被發現墜毀在雅加達千島羣島區域海域。
印尼11日表示，失事客機可能是在撞擊海面後碎裂，而非空中爆炸。雖然客機的2個黑匣子已於10日下午被找到，但圍繞這起悲劇仍有諸多困惑：737-500客機被譽為波音歷史上最成功的機型之一；而三佛齊航空，也是印尼為數不多的從未發生致命事故的航空公司。
短短4分鐘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儘管墜機原因尚未確定，但“失事客機是波音飛機”這個事實仍有可能讓這家深陷困境、剛剛邁出MAX機型復出第一步的美國航空巨頭陷入更糟的境地。
遇難者家屬，不得不面對無法挽回的失去。更多人，在等待背後更多的真相。
圖説：1月10日，搜救人員在印度尼西亞雅加達戈戎不碌港查看遇難者衣物。新華社 發（阿貢 攝）（下同）
像閃電一樣掉進海里
印尼三佛齊航空代號為SJY182航班的波音737-500客機於當地時間9日14時36分從雅加達國際機場起飛，前往西加里曼丹省首府坤甸。但短短4分鐘後，飛機就與地面失聯。
“飛機像閃電一樣掉進海里，在水中爆炸。它離我們很近，一種膠合板的碎片還差點撞到了我的船上。”一位漁民目睹了飛機墜入他船附近水域的全過程。附近島嶼的居民稱，聽到兩次爆炸聲，然後發現金屬片、電纜和一條牛仔褲的碎片漂浮在海里。
印尼交通部長布迪·卡里亞·蘇馬迪確認，這架客機在距離雅加達國際機場大約20公里的拉基島附近墜毀。印尼國家搜救局官員説，搜救人員打撈起疑似遇難者的遺體、衣物和飛機殘骸。
亞曼的情緒陷入崩潰。他的愛妻和三個孩子都在那架飛機上。他在等待救援消息時緊抱着大女兒的照片哭訴，“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瓦尤迪也遭到相似的打擊，他的母親、妻子、堂兄和孩子都在SJY182航班上。瓦尤迪痛不能言，他的叔叔拉平只能不斷祈禱，渴望神靈“創造奇蹟”。
圖説：1月10日，搜救人員在印度尼西亞雅加達戈戎不碌港搬運失事客機殘骸。
兩個跡象非同尋常
印尼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10日開始對空難事故原因展開調查。失事客機的2個黑匣子已於當天被找到。
這讓人們看到了一絲關於真相的希望。
此前，實時航班飛行狀況服務商“24小時飛行雷達”的監控，記錄到兩個非同尋常的跡象：
第一，客機在起飛4分鐘後，其飛行高度在不到1分鐘內急降1萬英尺（3048米）。客機從雷達屏幕上消失時，距地面僅80米；
第二，印尼交通運輸部長布迪9日在新聞發佈會上透露，失事飛機在起飛後沒有按照既定航向飛行，莫名偏航。
雖然印尼航空業近年來事故多發，以至於印尼多家航空公司被歐美等國空管局禁航，但此次事發的三佛齊航空並非既往對安全標準漫不經心的廉價航空。事實上，作為印尼第三大航空的三佛齊自2003年成立以來，從未發生過致命的飛行事故。
不過分析認為，飛機高達26歲的機齡，以及起飛前的惡劣天氣，都有可能對飛行安全造成影響。同時，墜毀客機起飛前遭遇強降雨，雨勢之強甚至迫使客機延誤30分鐘才起飛。
對此，印尼三佛齊航空首席執行官豪韋納此前表示，飛機起飛前狀況良好，並無異常。
圖説：1月10日，搜救人員在印度尼西亞雅加達戈戎不碌港搬運失事客機殘骸。
噩夢細節再次出現
墜機事故後，波音公司很快聲稱與印尼三佛齊航空公司取得了聯繫，表示準備向印尼方面提供支持。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10日也派出了多個小組參與調查。
但這尚不能平復人們的質疑。一些細節正勾起人們可怕的記憶：此前，兩架737 MAX客機因防失速系統錯誤啓動先後於半年內墜毀，導致346人全部遇難。
防失速系統是波音公司為防止飛機進入失速狀態研發的自動化系統。上述兩起空難中，正是防失速系統的錯誤啓動導致機頭被強制下壓，使得原本處在正常飛行狀態的客機俯衝墜地，在飛行記錄上都留下了短時間內急速下降的數據——這與此次事故中的記錄存在高度相似之處。
然而，這款防失速系統僅安裝在737 MAX這款新型客機上。上週四，波音公司宣佈和美國司法部就737 MAX客機中使用的防失速系統問題達成和解，通過支付超過25億美元來解決其因為在737 MAX的安全性問題上誤導聯邦航空局而面臨的刑事指控。
波音希望“翻過一頁”，但就在市場對737 MAX的信心尚未恢復之際，更加成熟的功勳機型737-500又出現惡性事故。隨着空難調查的進行，波音也許還需給世界一個交代。
新民晚報記者 楊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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