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每個國家，尤其是大國，都應該認清時代的大勢，找準自己的位置，而要做到這一點，首先就必須瞭解自己。
既要知曉自身的實力，也要洞悉自身的問題。
但對於習慣給自己加上各種“普世光環”和“美顏濾鏡”的美國來説，要做到這一點簡直太難了。
“美國回來了”？
“美國回來了！”這是美國總統拜登經常強調的一句話。
“美國回來了，外交回來了。”2月4日，拜登在美國國務院發表上任後首次外交政策談話時説，“外交重回我們對外政策的中心，我們將修復我們的同盟，再次與世界接觸——不是為了應對昨天的挑戰，而是為了應對今天和明天的挑戰。”
“美國回來了，跨大西洋聯盟回來了。”2月19日，拜登在出席慕尼黑安全會議並發表線上演講時説，“我知道過去幾年令我們的跨大西洋關係緊張並承受考驗，但美國決心重新與歐洲接觸，與諸位磋商，並重新贏得我們作為可信賴領導者的地位。”
“實力”，這是美國國務卿布林肯經常唸叨的一個詞。
“我們應當從實力地位出發同中國接觸。”3月3日，布林肯在任內首場外交政策演講中表示，“我們的國內復興與我們在世界上的實力是完全交織在一起的。”
“對待中國必須從實力地位出發，無論兩國關係是敵對、競爭還是合作。”3月28日，布林肯在接受CNN專訪時重複道，“而我們最大的實力來源之一，就是我們的聯盟和夥伴關係。”
在種種華麗的辭藻背後，美國新一屆政府向被拜登稱為“美國最偉大資產”的盟友們傳遞的信息無非是：你們要與美國一道“為我們共同的價值觀而戰”，所謂“回來”就是美國像昔日那樣號令世界。
號令天下，莫敢不從——這或許是拜登政府，抑或是美國曆屆政府的一場“美國夢”，但做夢容易，圓夢很難。
今日之美國，早已不是那個攜冷戰勝利之餘威，如日中天的美國。一場新冠肺炎疫情將美國的結構性和社會性軟肋暴露無遺，一場“國會山騷亂”又讓美式民主的弊病大白於天下，無論是“硬實力”還是“軟實力”，美國都已不復當年，昔日舊夢自然也不可追。
美國昆西負責任治國研究會大戰略處負責人史蒂芬·沃特海姆忍不住對美國政府喊話：“拜登以及新一代領導人的任務不是恢復美國在世界的領導地位，而是在世界的新位置上領導美國。”
引發反感的“美國例外論”
擺在“山姆大叔”面前最現實的一點是，美國難以迴避的自身問題。
“我無法呼吸！”這是去年5月，非裔美國人喬治·弗洛伊德被警察“跪殺”致死前，發出的絕望吶喊。
這句話，也出現在了中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3月24日發佈的《2020年美國侵犯人權報告》的序言開頭處。
該報告指出，美國去年在以下幾個方面留下了侵犯人權的新紀錄：
政府應對疫情任性妄為導致失控，釀成人間悲劇。
民主制度失序引發政治亂象，進一步撕裂美國社會。
少數族裔遭受系統性種族歧視，處境艱難。
槍支交易和槍擊事件創歷史新高，人們對社會秩序失去信心。
非洲裔男子喬治·弗洛伊德被白人警察殘忍跪壓致死，引燃美國社會怒火。
貧富差距加速擴大，底層民眾生活苦不堪言。
這些紀錄，可謂樁樁有實據，件件有實情。這篇報告發表大約一週前，佐治亞州亞特蘭大3家按摩店就發生大規模槍擊事件，8人被殺，其中有6名亞裔女性。幾天後，一名槍手在科羅拉多州博爾德一家超市向顧客和僱員開槍，又有10人被槍殺。
諷刺的是，存在這麼多問題，美國國務院還大言不慚地發佈了《2020年國別人權報告》，一口氣點評了近200個國家和地區去年的人權狀況，其中當然也沒忘了對中國品頭論足一番，繼續在涉疆問題上顛倒黑白，妄稱中國政府在新疆進行“種族滅絕”。
其實“種族滅絕”這頂帽子，由美國來戴最合適，因為美國政府在歷史上真的對印第安人進行過系統性種族清洗和大屠殺，但顯然美國人把照着自己的鏡子看成了望向中國的玻璃。
不過，再高超的文字遊戲也掩蓋不住美國日益明顯的裂痕。遑論肆虐全美的疫情和震驚世界的“國會山騷亂”，就連前不久發生的一場寒潮，都足以暴露出美國的深層次問題。
2月中旬，一場暴風雪襲擊了美國得克薩斯州，導致該州很多地區電力和供水中斷，多名居民因災死亡，上演了一出出人間慘劇。民主黨籍得州眾議員詹姆斯·塔拉里科痛心疾首地説：“一個以發電能力強自居的州竟然使數百萬公民陷入黑暗。這不僅是無能，還是犯罪。”
但這似乎並不妨礙美國在暴風雪走後繼續以“山巔之城”自居，當地時間3月11日晚8點，拜登發表了上任後第一次黃金時段講話，他再次以美國疫苗為由頭宣稱“美國正在迴歸”，還將“毅力”號火星探測器在火星上登陸稱為美國人在科學以及其他方面具有非凡的創造力、承諾和信仰的又一例證。
然而，這種“美國例外論”的説法甚至在美國國內都引起了反感，美國《華盛頓郵報》刊文對美國所特有的並急需解決的嚴重不平等問題進行了分析，指出這些巨大差異幾乎沒有像最近幾周和幾個月那樣得到過如此生動的展現：“在距離美國航空航天局控制室——也就是引導拜登所誇讚的那個太空飛行器飛向火星的控制室——不遠的地方，得克薩斯州的居民區還缺乏可靠的清潔自來水。” “自由民主國家的失敗多半是由本國造成的。”美國《外交》雙月刊網站如是説。
“真正的實力不是盛氣凌人”
對內對外，美國更需要認清時與勢。
美媒直言，拜登的就職為在美國恢復美式民主規範、在海外挽救自由主義秩序帶來了機會。但問題是，這一基本理念是否依然適用。一些主導的聲音認為，西方民主國家和自由主義價值觀既不能也不應該主導世界秩序。
“真正的實力不是盛氣凌人或橫行霸道。”這是布林肯為顯示自己與前任蓬佩奧不同時所説的話。 談道理頭頭是道，但美國卻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更講道理一些。
這一點突出表現在拜登政府的對華政策上，雖然民主黨人在去年美國大選期間“逢特必反”，但在對華政策上卻罕見地與共和黨人達成了一致，拜登執政團隊從一開始便表示將延續對華強硬路線。
例如在關税問題上，美國貿易代表戴琦近日坦承，美國還沒有準備好在近期取消對中國進口商品的關税，儘管她明知這些關税會對美國企業和消費者造成負擔，但她説：“沒有一個談判者會放棄手中的談判槓桿吧？”
不僅如此，戴琦近日還表示，美國之前威脅要對奧地利、英國、印度、意大利、西班牙和土耳其加徵關税，以報復這些國家徵收數字服務税，而她不會放棄這些威脅。
這種手法，跟她的前任似乎也沒多大區別。可見美國走到今天這一步，絕非只是前總統特朗普一個人的“鍋”。
3月25日，拜登在任後首場記者會上揚言“將阻止中國超越美國”後，隨即行動起來。他在與英國首相約翰遜通電話時建議，美英等盟友應制訂一項基礎設施計劃，以對抗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
對於拜登的言論，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的回應是：“中國的目標從來不是超越美國，而是不斷超越自我，成為更好的中國。”
這句話，或許對美國同樣適用。
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這些是全人類的共同價值，最終解釋權不歸美國所有；國際體系以聯合國為核心，不圍着美國打轉；國際秩序以國際法為基礎，不由美國一家説了算。
認清這些，美國也才能成為更好的美國。（唐立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