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十八分出門上班,天空正下着雨。
等紅燈的空檔,才來得及打開QQ音樂,陪伴自己一路前行。習慣性從《Faded》這首歌作為第一首歌開始順序播放。
喜歡這首歌的理由當然很多,肖戰帥氣的髮型,凌厲的眼神和堅定有力的聲音,每次都會深深地震撼到我。但其實還比較喜歡這首歌的歌詞,肖戰開口就是“You were the shadow to my light”,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道暗影,“I am titanium”但我是金剛不壞,“You shoot me down but I won’t fall”,你打中我我也不會倒下,這樣的歌詞,在清晨匆匆奔赴自己的戰場的時候聽一聽,總是充滿無窮的力量。更何況,肖戰的聲音具有獨特的魅力,既有力量感,又有温暖人心的動人之處。
車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點打在前擋玻璃上,我把雨刷飛快地把雨水推向兩邊。在大雨中行進,總會讓人內心滿溢起一種英雄主義情節,彷彿人生的風雨就在眼前,而我可以無懼風雨,勇敢前行。但在汽車裏觀雨其實並非如此,我總覺得大雨的包圍讓人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安全感。天地之間,一切喧囂在雨聲中變得安靜下來,塵埃被洗濯,天空陰沉着臉色,對誰都是一視同仁,不會像太陽,你迎向它,他就給你明媚燦爛,你背向它,你的眼前就只有陰影。
此時的歌聲是肖戰的《無羈》,“是與非,都過往,醒來了,怎能當夢一場?”是與非的過往我們可以暫時不提,甚至假裝忘卻,但經歷過的,都不會是一場夢,不會了無痕跡。想起昨晚臨睡前又看了一遍《中新經緯》採訪肖戰的視頻,想起他明顯疲憊的眼神,想起他笑容中包含太多的內容,想起他説到如何排解情緒,他説:“認真的時候工作,糊塗的時候讀書,獨處的時候思考,難過的時候睡覺……”他在回答的時候思維很縝密,咬字特別清晰,和他以前的一些採訪其實有很大的不同,我特別喜歡聽他因為工作太累,大腦運轉速度跟不上嘴巴速度時候的嘴瓢,特別可愛,那麼一個真誠的,面對採訪都不知道要隱藏些什麼的男孩子,長大了,他的成長,伴隨着的是太多本不該有的磨難。
雨下得越來越大,滂沱大雨,加上車子的速度很快,我把雨刷又調高了一檔速度。眼前漸漸模糊,前方的車子都打開了霧燈,我儘量放慢車速,但在高架上像四周望去,山已經看不見輪廓。前方到底是不是自己要去的目的地?我突然產生了這樣的疑惑。對面車道的車開過積水處,濺起巨大的水花,拍在我的前擋上,我本能地躲避了一下,心中暗暗叫一聲,好危險!
《曲盡陳情》的歌聲也被外面的雨聲壓下去了,這首單曲循環無數遍的歌曲,在我彷徨的時候給過我多少精神的指引,在我消沉的時候給我多少鼓舞,我自己也説不清了,我只知道,只要我自己心情不好,就打開這首曲子,一遍又一遍地聽,聲音開得大一些,直到聽到心情變好為止,屢試不爽。“流言任在前,丹心猶熱何須來辯,世事皆千人千言千面”“丹心何須言在口,橫笛閒吹落星斗,使我徒有身後名,不如即時一杯酒”。
這讓我想起西晉的張翰,字季鷹,因思念家鄉的蓴菜和鱸魚,便辭官回家,隱居江湖了。人家問他難道不在乎身後知名嗎,他回答説:“使我有身後名,不如即時一杯酒!”季鷹的蓴鱸之思於是成了後世文人特別喜歡使用的典故。“李白在《行路難》中寫道:“君不見,吳中張翰稱達生,秋風忽憶江東行。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名。”而把“吳鈎看了,欄杆拍遍”的辛棄疾則反用典故“休説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辛棄疾不想學張季鷹,淡泊名利,而是心憂天下,一心想要建功立業。出世與入世,如何選擇?都在於個人對自身價值的定位。我想肖戰選擇的大概是積極入世的思想吧。因為他説,成為一個公眾人物,“受到的關注度越高,責任感越重大”,他會去“挑戰更多更好的角色,唱更多更好的歌曲給大家”。
車行至太湖大橋上,眼前突然一片清朗,大雨下的湖面美得無可比擬,湖中的小島清晰可見,在暴風雨中,它們巋然不動,更顯從容。而我一直關注的那棵湖邊的柳樹,此時離我好像更近了一點,我看到它,長得更高大了,葉子也越發青翠,風雨之中,更顯風姿。
風雨漸止。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結尾,依然拈來一首小詩:
滄海一聲笑,轉眼煙雨銷。
莫道前路苦,與君共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