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我是你們的小可愛。
《天道》裏通過肖亞文之口説丁元英是魔、是鬼都可以,就是不是人,由此可見丁元英這個人在普通人眼裏有多麼另類、特殊和“格格不入”。這一點在丁元英跟自己的親人、愛人以及身邊很多人的互動中都能很好地體現出來。但是丁元英的這種“格格不入”又和普通人對世事的格格不入有所不同,因為肖亞文還説了,他每個毛孔裏都滲透着對世俗文化居高臨下的包容,包容到不屑跟你講道理,包容到讓你自己覺得低俗自卑。所以,丁元英的“格格不入”是一種看透世事人情之後的所主動選擇和故意為之的“格格不入”,而不是我們通常意義上無法融入的被動的格格不入。
在我看來,在面對丁元英的這種與眾不同的“氣質”時,除了芮小丹,身邊很多人都是以一種仰望的姿態來面對他的。芮小丹則不同,她一早就看透了丁元英所表現出來的與眾不同的本質,那就是他在思維邏輯和價值觀上與普羅大眾的區別和衝突。所以,她可以跟他平等對話,而且以芮小丹的靈性更是直接做到了知和行得自在。
普羅大眾通常有幾種人,一種是知世故而世故,一種是不知世故而學世故,還有不知世故而只好格格不入,但像丁元英這種人是知世故而選擇遠離世故。正是因為他知道一切,所以肖亞文才會感到一種自上而下的包容,因為他又偏偏遠離這種世故,所以他總是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無法捉摸的距離感。但他這種知世故又是在看透和掌控世事變化規律的基礎上的,所以他能向下兼容,隨緣而不攀援。隨緣是沒有私心的,也就是大愛不愛。所以,無論對於王廟村,對於馮、葉、劉,對於樂聖的林雨峯,甚至對於芮小丹,他都是如此。最後,不是他怎樣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而是每個人都自己選擇了自己的命運。
1、親情是還債嗎?
丁元英第一次和自己家裏人見面,就讓人感覺到一種強烈的疏離,彷彿並不是親人,彷彿沒有人情味,妹妹也説了,他們跟他交流溝通他累,他們也累。之後他在古城住下沒多久,家裏突然來電話説,老父親中風不省人事了,他趕到醫院聽醫生講述了父親有可能成為植物人的風險,他第一反應是“那我怎樣才能讓我父親死”?
而且他是沒有一絲猶豫遲疑當着家裏其他人問的?當然,一般人都覺得這絕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無恥之徒、冷血動物,根本不配當初父母把他生出來。所以一般人打死都不會這樣説,哪怕其中很多人會在心裏偷偷這樣想。還有一種人會説出來,不過是因為真的巴不得病牀上的人快點走千萬別勞民又傷財。莊子裏面有個故事,説莊子的妻子死了,莊子的朋友惠施趕去弔唁,看到莊子無禮地坐在地上敲着瓦盆正在唱歌,惠施非常生氣。莊子見狀回答説,我也很傷心,但生死不過是生命必然要經歷的過程,人本從天地中來,最後又回到天地中去,而我在一旁哭泣哀嚎,這就是不能通達生死了。
而丁元英也是能看穿生死的人,他首先知道生死是怎麼一回事,他考慮的出發點是為了父親的生存質量和生命尊嚴,但是普通人根本不能區分這種出發點上的不同,只是覺得説出這種話很刺耳很煞風景。一種是不説出來,為的是自己的面子好看,一種是説出來,為的是親人的生命尊嚴。所以,丁元英關於孝道的認識並沒有什麼難以理解的,一般的父母都是孩子的債權人,這種父母所要求孩子的孝道,不過就是聽話地為他們還債而已。所以,很少有父母不是對孩子有所要求和控制的,也很少有孩子不是在父母面前矮三分的。而丁元英渴望的那種真正的親情(包括其他感情)是基於平等、獨立和無私的。
2、愛情面前你擁有愛的能力嗎?
一開始丁元英就暗示芮小丹她想要的愛情是不會有結果的,因為他知道真正可以稱之為愛情的感情太少了。大部分人不是相愛只是各取所需。他覺得至少在他這她得不到一個女人通常想要的那種愛情,可是他低估了芮小丹,因為芮小丹恰恰不是那種對愛情有着普通認知的女人,一般人追求的愛情都是天長地久的結果,而芮小丹看重的卻是曾經擁有的過程,而且她不是去索取什麼,她要的是愛本身。是兩個靈魂獨立的人彼此真正的相愛。她明白與其害怕一個人離開,不如用獨一無二的價值長久地吸引他。
在王廟村的“殺富濟貧”事件即將開始之前,丁元英跟芮小丹説他要去五台山問道,芮小丹聽聞就抱歉而遺憾地説那我恐怕就不能陪你了,她本想讓丁元英也表示一下遺憾,結果丁元英卻老老實實地説,韓楚風也去,這種事你跟兩個大男人一塊去本來就不太方便。於是芮小丹就嗔怪説,你就不能順情説句好話?丁元英當然知道怎麼説才能更讓愛情中的芮小丹歡心,可是他偏不,他只想呈現事物的本來面目。
包括他看到芮小丹這種工作性質,幹一天就一天沒有避險的權利,他當然也怕失去,但他只説國家機器不缺少一個遲早會被淘汰的女刑警,可你應該可以為社會發揮更大的才華,注意他説的不是你必須,或者我希望你怎樣做。為什麼丁元英和芮小丹的這段愛情可以成為傳奇,因為大多數人恐怕並沒有擁有愛情的權利,因為很多人錯解了相愛的真意。丁元英想要的那種愛情是兩個本身就有愛的能力的人之間才能產生的花火,而這一點很多人做不到,比如他的前妻,比如肖亞文,當然也包括很多男人。我們看芮小丹把丁元英愛得像個孩子,但自己卻不患得患失,因為她是一個對於愛能夠自給自足同時也能看透愛情本質的女人。所以,金銀珠寶不足以點綴她,她要的禮物是“覺悟”。
正如書中所説:當女人不再需要脱下褲子換取温飽奢侈的時候,男人也不再顯得那麼重要,男女也就有可能平等了。
3、人情是我們所看到的嗎?
最後,世事人情方面那就更不必説了。有一次在王廟村,馮世傑抱怨幹活快累死了,沒想到丁元英非常認真而“不合時宜”地説了句,除非真的要死了,否則不要説累死了。只有一種情況可以説,就是説完下一秒真的死了。結果弄得馮世傑非常尷尬。但這就是丁元英,表面隨和什麼都不計較,其實非常真實而較真,這個真是真理的真。因為實事求是地説,如果還沒有累死,那麼抱怨要累死了就沒有任何意義。
書中有段原文:原來能做到實事求是就是神話! 原來能説老實話能辦老實事的人就是神! 因此可見,讓人做到實事求是有多難,讓人做到説老實話辦老實事有多難,而做到的人卻成了説鬼話辦鬼事,倒行逆施。 這個世界怎麼了?
包括芮小丹犧牲前最後的那通電話,丁元英聽完芮小丹極有可能的“告別留言”,他的時間彷彿都停滯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上,但嘴上卻什麼也沒有勸説,警隊的同事告知了他小丹的死訊,也目睹了丁元英失去愛人時的反應,而他表現得彷彿無動於衷。為此警隊同事直接表達了對他的鄙視,芮小丹的父親更是覺得這就是他作為渣男的證明。包括後面的芮父不讓他去參加芮小丹的葬禮,甚至連小丹的墓地在哪兒也不告訴他,丁元英也沒有表現任何的反抗和憤怒,全部接受。
恐怕這所有的一切,普通人都很難理解,更很難認同,但所有表面的這些不合常理,正是他所認為的事物應該呈現的本真面目。當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應該悲痛欲絕、呼天搶地的時候,我們就應該真的如此嗎?其實,重要的不是我們怎樣去表現,而是我們心中是怎麼想的,是我們真實的感受。對此,有人假演戲,有人真傷心。所謂的 人情冷暖,不是人情傷了誰,而是人們本身就願意自欺和欺人,自己的面具戴久了,等到別人的面具揭下來的時候,卻接受不了了。正如丁元英聽聞芮小丹的死訊,表面雖然如此的冷靜理智,但他其實心痛得滴血一般,而無論芮小丹葬在這個世界的哪一個角落,她最美麗、安穩而長久的棲居地都有且僅有一個,那就是他丁元英的心底。
結束語:
而不論丁元英怎樣參透或勘破一切事物的規律,他還是需要憑藉一座古城來安放自己,有些東西雖然他不懈和看不上,但卻還是絲絲縷縷地牽絆着他。而芮小丹與他最大的不同,就是芮小丹是我怎麼自在就怎麼做了,我怎麼做就已經怎麼自在了,外界根本牽絆不了她,她不論在哪裏都自在,不論怎麼選擇都自在,生或死都始終自在無礙。而這一點恐怕也就是五台山上大師所説丁元英的那一步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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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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