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單市場不是墳墓，瑞幸股價兩年上漲20倍。
作者丨周 峯
編輯丨海 腰
圖源丨東方IC
上週末，因為一筆沒完成的戰略投資合作協議，每日優鮮在全國範圍內關閉“30分鐘極速達”業務，並啓動裁員。
遭到關閉的業務恰恰是“生鮮電商第一股”的核心。公告稱，截止2021年9月30日的前9個月，相關業務貢獻了公司總淨收入的85%。受此影響，多地每日優鮮的用户已經無法下單。
實際上，進入2022年以來，每日優鮮便被拖欠供應商貨款、拖欠員工工資、連續關閉多地業務等負面消息纏身。資本市場上對此的反應，是暴跌的股價。
截至2022年8月2日收盤，每日優鮮的股票價格僅為0.12美元，相較13美元的發行價，跌幅超過了99%。
因為股價過低，每日優鮮已經徘徊在了退市的邊緣。早在今年6月2日，因收盤買入價連續30個交易日內低於1美元，納斯達克交易所上市資格部門已向每日優鮮簽署了通知函，如果每日優鮮在收到通知後的180天內，無法滿足收盤價至少連續十個工作日高於1美元的標準，公司股票將被停止交易，即從納斯達克退市。
不過，退市也不意味着一家公司失去翻盤的可能。至少對於赴美上市的每日優鮮而言，哪怕被納斯達克退市，獲取資本市場支持的機會也依然存在。
這就是粉單市場。
粉單市場門檻低，但流動性差
雖然被稱為“市場”，但粉單市場本身並不等同於股票交易所。嚴格來説，它是美國場外交易集團（OTC Markets Group）提供的報價服務系統。
這一系統有着超過百年的悠久歷史。它的前身是1913年私人企業全美報價局（National Quotation Bureau）開始提供的報價服務。“粉單”的名字，來自於當時打印報價用的粉色紙單。
門檻低，是粉單市場的最大“特色”。相比交易所而言，粉單市場不僅不對企業設立最低限度要求，在其中交易的公司也不必根據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規定，定期提交和公開財務報告。
通過粉單市場，哪怕公司沒有在美掛牌上市，或者不滿足上市條件，只要有做市商願意提供報價服務，就可以交易公司發行的股票。
粉單市場為那些經營狀況惡化，但業務可持續的公司提供了喘息之地。但有利必有弊。選擇在粉單市場交易，同樣要作好面對交易量極低、流動性差的準備。
OTC Markets Group官網顯示，包括粉單市場在內，8月2日所有的場外交易的成交額為24億美元，成交29.41萬股。
和任何一支熱門美股相比，這個數字都只能是零頭。蘋果同日成交額達到96.27億美元，成交5990.7萬股。更加熱門的特斯拉，當天成交額達到了288.45億美元，成交3185.92萬股。
垃圾股的避難所
但金子在垃圾中也能發光
因為門檻低，且沒有合規成本，諸多從交易所退市，或者無法滿足上市條件的“低（股價）、破（產）、小（規模）”公司，將粉單市場視為庇護所。
粉單市場股票沒有義務定期披露公司財報，投資者很難通過可靠的官方數據來源獲知公司的真正情況。
對於投資者而言，粉單股意味着極高的風險。而粉單市場也往往成為金融詐騙的高發地區。
在電影《華爾街之狼》中，小李子扮演的股票交易員，便是將粉單市場股票加以包裝後推銷給投資者，靠推高價格後拋售獲利。
正因如此，SEC也將大部分美國粉單市場公司列為“風險投資”，建議投資者仔細研究這些公司的資產狀況。
根據SEC的規定，在美上市公司，必須提交包括符合美國會計準則（GAAP）要求的財務報告在內的一系列文件。但歐洲、香港等地交易所對會計準則的要求，往往和美國不同。
對於已經在這些地區上市的企業而言，選擇在美股二次上市，意味着要新增一筆不小會計支出。而可以避開這些規定的粉單市場，自然成了最佳選擇。
不過，在粉單市場交易的公司，也並非全是“垃圾股”。包括騰訊、金山、阿迪達斯、大眾、松下、佳能、諾基亞在內的很多全球知名企業，都曾在粉單市場中交易過股票。
在這些公司中，這幾年我們最熟悉的便是瑞幸咖啡。因為經營數據造假遭受1.8億美元重罰，從納斯達克退市之後，瑞幸咖啡的股票以每股0.98美元的開盤價轉入粉單市場交易。
伴隨經營狀況好轉，在重組債務計劃獲得債權人支持後，瑞幸咖啡去年3月16日在美股粉單市場中一度暴漲56%，並在收盤時上漲49.32%，總市值達22億美元。截至8月2日收盤，瑞幸咖啡在粉單市場中的股價已經比初次交易時的開盤價上漲超過120%，市值超過35億美元。
滴滴則是美股粉單市場中另一支中概股“巨頭”。今年6月，滴滴從紐交所退市之後，股票轉入粉單市場交易。7月21日，國家網信辦對滴滴作出80.26億美元罰款的當天，滴滴股價在粉單市場中迎來了8.88%的大漲。
從粉單市場轉入納斯達克或紐交所的先例，也並非沒有。但相關法律對粉單市場公司轉板提出了嚴格要求。最低要求包括：
- 企業淨資產達到500萬美元，或年税後利潤超過75萬美元，或市值達到5000萬美元
- 流通股達到100萬股
- 90個交易日內最低股價為4美元/5美元
- 股東超過300人/400人
- 有3個以上做市商
如果每日優鮮真如其在微博上的公告所説，“公司正在積極解決用户、員工、供應商的應付款問題，其他業務保持正常運營”，那麼通過粉單市場東山再起，並非沒有可能。畢竟，有瑞幸的逆襲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