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假500億！中國股市最大騙局 終於水落石出
文/檀所長
財務造假，這幾年越抓越嚴。這不，又抓出一個“歷史之最”。
12月2日晚，*ST凱樂（原凱樂科技）公告，收到證監會《行政處罰和市場禁入事先告知書》。
在今年5月證監會正式對*ST凱樂立案調查後，真相終於逐漸明瞭。
來源：公司公告
上圖就是證監會的調查結果，凱樂科技在2016年到2020年這五年時間裏，共虛增營收512.25億元，虛增利潤59.36億元！
截至2022年三季報，這家上市公司還有近7萬的股東。而這7萬股東中的大部分可能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就這麼見證了A股迄今為止的最大造假案。
來源：chioce數據
這次，我們就聊聊這一事件背後的幾點思考。
虛增營收512億元，究竟是什麼概念？
説起財務造假，在大家的印象裏，康美藥業、康得新、樂視網這些“造假大王”的名字恐怕還尚未褪去。
康美藥業，2016年至2018年累計虛增營收291.28億元，是凱樂科技之前的A股“造假王”。
康得新，2015年至2018年累計虛增利潤115.3億元，至今仍是虛增利潤這一“賽道”的歷史之最。
至於大家印象最深、那個“為夢想窒息”的樂視，相比之下反而顯得“嬌小”了很多。2007年至2016年期間累計虛增收入18.72億元，虛增利潤17.37億元。
這麼一對比，相信大家也明白這位A股造假之王的誇張程度了。
那麼問題來了，凱樂科技又是怎麼撒下這個“彌天大謊”的呢？
一個叫隋田力的人，和一個叫“專網通信”的業務，是主要的問題所在。
證監會的調查結果顯示：
2016年至2020年，凱樂科技與隋田力合作開展“專網通信”業務，合作期間，凱樂科技僅在2016年存在少量專網通信業務。其他專網通信業務均為虛假，僅是按照合同規定偽造採購入庫、生產入庫、銷售入庫等單據，沒有與虛假專網通信業務匹配的生產及物流，以此虛增收入、利潤。
數據來源：choice數據
大家可以對比一下文章開頭證監會給出的虛增數據，整個“專網通信”業務除了2016年年報的數據，幾乎都是憑空捏造的。
這一業務在凱樂科技的2016年年報憑空冒出來，又在2021年悄然消失。
所謂專網通信，我們可以理解為一套獨立運營的通信系統，只有特定客户可以使用，算是VVIP專有通道。
根據凱樂科技在財報中的解釋，專網通信系統可廣泛應用於公安、消防、交通、海關、油田、礦山、水利、電力、金融等國家重要部門。市場被廣泛看好，前景巨大。
説白了，這一業務的關鍵點就在於極高的保密度。
畢竟都是涉及政府機構的專網專用業務，一有什麼問題，直接來一句涉及機密無可奉告，就矇混過去了。
而專網通信的始作俑者，隋田力，更是把這門業務做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
包括A股的合眾思壯、瑞斯康達、ST宏達、ST中利、*ST澤達等等多家企業都成了隋田力的“合作伙伴”。
隋田力其人，這裏就不多説了。12月4日，證監會對其處以1000萬元的罰款，後續還有什麼處罰，希望能夠跟進吧。
很難説，究竟是隋田力的騙術過於高明，還是這些企業的高管們過於貪婪。
在如此離譜的造假案面前，不少朋友應該都會問，那麼有沒有可能避開這樣的天坑呢？
事實上，凱樂科技此前還有一些蛛絲馬跡的，只不過沒有實際的深入調查，沒人敢於下定論。
還是來看這張專網通信業務的數據圖：
注意毛利率這一欄，從2016年的4.83%到2020年的20.84%，每年都在以非常穩定的比例快速增長，看似公司的競爭力在一步步提高。
而同時，這一業務的營收增長卻並非同步，在2018年就見頂了。
此外，公司大股東長期以來的質押率都在80%以上，而且還連續多年拼命地減持，這都是一些值得懷疑的地方。
凱樂科技這幾年的年報，上交所每次都會發布問詢函來質疑專網通信業務的情況，看得出交易所也察覺到了公司的不對勁。
還有一個比較簡單的方法，凱樂科技的機構投資者在2021年一季報時突然從近百家鋭減到只剩4家，可能也表明機構們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當然，如果是看好公司發展的散户投資者，在沒有實錘前恐怕也很難説服他們。
所以關鍵還是得儘可能杜絕財務造假的行為。
一般來説，財務造假之所以屢見不鮮，主要有兩大原因。
一方面在於，被妥當粉飾過的財務數據短期很難發現問題，需要大量人力和時間去調查。
A股前不久已突破5000家上市公司，如此龐大的體量，監管部門確實難以全部查個底朝天。
另一方面，由於財務造假的違法成本偏低，導致總有人試圖“以小博大”。
19年康美藥業的300億造假案，當時頂格處罰才60萬，讓輿論一片譁然。
20年證監會及時修改了證券法，將財務造假的頂格處罰提升到了1000萬。但對於那些動輒幾億的“巨騙”來説，似乎仍然有些微不足道。
到了21年，新版《刑法》終於瞄準了財務造假。
其中規定，對於財務造假數額特別巨大、後果特別嚴重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的，最高可處以15年有期徒刑。
同時，近幾年證監會也一直在優化投資者索賠機制，隨着集體訴訟制的推廣，讓散户們更容易獲得賠償。
目前，我們已經注意都有些律師在幫助凱樂科技的投資者進行索賠了，而對於涉事人的處罰也都來了。
下一步，就看相關法律能否進一步震懾住那些企圖造假之人了。
隨着政策的層層加碼，希望凱樂科技的這一造假紀錄，可以就此一直保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