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蔓延期間，美聯儲也在今年破天荒地開始着手購買一些"墮落天使債（fallen angels）"，也就是垃圾債，俗稱的高收益債，這也是美聯儲歷史上第一次購買垃圾債。受美聯儲購債計劃以及美國國債利率低等因素影響，不論是美國國內還是海外投資者紛紛買入美國垃圾債，也使新發行的垃圾債利率越推越高……
據英媒10月16日報道，為了避免破產，美國無線通信公司Ligado Networks計劃在本週發行10億美元債券，支付的票面利率高達17.5%。Refinitiv數據顯示，這是自疫情爆發以來美國公司向投資者支付的最高利率，也是自2011年7月北大西洋貿易公司以19%的票面利率發行債券以來，美國公司債利率最高的一次。
報道指出，這次Ligado為期三年半的這批債券不僅票面利率高，預計還將折價出售，這也就意味着，投資者收益率也將進一步走高，或超過20%。然而不安的投資者似乎還不滿意，正要求讓Ligado支付更高的利率，來為該公司在北美開發5G無線頻譜網絡融資。
這種不安主要來自被美聯儲"忽悠"買入垃圾債的投資者擔憂前者不會"接盤"。所謂垃圾債，就是美國公司發行的一種非投資級、信用評級在BBB-級以下的債券，通常由一些規模較小的新行業，或者信貸關係較短的公司發行，也有一些大公司因為出現財政困難或整個行業衰退等原因，其債券也被貶為垃圾債券。
所以垃圾債的發行主體信用資質都比較差，由於此類債券存在潛在的高回報率，也被"禮貌"地稱為高收益債券。不過一般投資者為了避免風險都比較少考慮垃圾債，為此，美聯儲在3月23日公佈的公司債購債計劃（4月9日又擴大了購債規模），並大肆渲染最多將買入7500億美元的美國公司債。
換而言之，此舉無疑降低了投資者對垃圾債風險程度的擔憂。但美聯儲的目的就是激發投資者瘋狂購債的積極性，不管潛在風險有多高；而在美聯儲承諾下購買垃圾債的投資者則寄希望於前者會最終接盤。
美聯儲的購債行為也助長了美國企業的發債狂潮。截至9月23日，獲得美聯儲政策支持的美國高收益債券市場銷售量已經達到3298億美元，創下2006年有數據記錄以來的年度最高位。
但是美聯儲卻突然收手了，根據其最新公佈的8月31日至9月29日美國公司債以及美國公司債交易所交易基金的持倉明細中，美聯儲已連續第二個月沒有買入公司債交易所交易基金。
至此美聯儲通過公司債特殊目的實體持倉的美國公司債，以及美國公司債交易所交易基金的餘額在9月末達到129億美元，遠遠不及其原先承諾的7500億美元。
同時，嗅到危險氣息的投資者也開始跑路。根據EPFR Global的數據，在截至9月23日的一週內，投資者從美國高收益債券/垃圾債中撤資48.6億美元（約合326億元人民幣），規模僅次於3月中旬疫情最嚴重時期撤資的56億美元。
況且美國企業破產速度仍在加快，標普全球市場情報統計顯示，截至10月4日，美國今年申請破產的較大規模企業達504家，超過2010年以來任何可比時期的破產申請數量。
在這樣的背景下，陷入生存泥潭的美國公司借貸成本越來越高。此前，維京郵輪已為其五年期債券支付了13%的票面利率，嘉年華、美國航空也都已經以兩位數的票面利率發債。即便如此，也不完全排除美聯儲和投資者購買的各種垃圾債會爛在自己肚子裏的可能性。
文 | 李澤鈈 題 | 曾藝 圖 | 饒建寧 審 | 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