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時任美聯儲主席耶倫曾經説，在她有生之年，“再也不會看到美國的銀行業危機”。然而這個預言被現實打臉了。當地時間7日，國際三大評級機構之一穆迪下調了美國10家中小銀行的信用評級，並把美國合眾銀行、紐約梅隆銀行等6家大型銀行列入下調觀察名單，另外還有11家銀行的評級展望被定為負面。消息一出，這些被“點名”的銀行股價紛紛下跌，甚至波及了其他大銀行。
穆迪的報告指出，美國銀行業正面臨“多重壓力”，包括融資壓力、監管不足等。這其中，“融資難”是美國當下大批銀行面臨的生存危機。
今年上半年以來，美國銀行接連因為清償能力不足、資不抵債而爆發危機。3月份，美國銀門銀行、硅谷銀行、簽名銀行倒閉；5月初，第一共和銀行倒閉······迫不得已，美國監管機構斥資進行救助。英國《金融時報》當地時間7日報道稱，美國地區性銀行仍在“依賴數千億美元的政府融資維持生命”。
一些美國銀行為什麼到了靠救助“續命”的地步？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美國銀行業的脆弱性。2022年以來，為應對通脹，美聯儲持續加息，導致銀行持有的美債等資產貶值，銀行運轉面臨極大壓力。以硅谷銀行為例。它持有的美國國債和抵押貸款支持證券佔總資產比重超過一半。美聯儲激進加息後，硅谷銀行資產價值大面積虧損，同時還要滿足儲户的提款需求，結果資不抵債、最終破產。根據美國聯邦儲蓄保險公司的數據，截至2022年底，美國銀行持有債券的賬面損失總額達到約6200億美元。
美國銀行業的這種脆弱性，是美國經濟政策突然轉向和“冒險”傾向帶來的後果。長期以來，美國政客為拉攏選民，傾向於擴大開支、採取擴張性的財政貨幣政策。新冠疫情暴發後，美國實施“無上限”量化寬鬆政策、保持超低利率，推出大規模刺激計劃，導致通脹飆升。這又使美聯儲不得不暴力加息。正如穆迪報告所説，美國銀行業普遍“對利率上漲缺乏準備”。歐洲經濟政策研究中心指出，美國的銀行業危機絕不是個例，而是“系統性”的。
與此同時，監管方面的問題加劇了美國銀行業的風險。受黨派利益和中小銀行遊説的影響，美國在2018年推出一項法案，把需要接受“嚴格審查”的區域性銀行總資產門檻，從500億美元提高到2500億美元。這導致美國25家銀行不再接受嚴格監管。今年5月倒閉的第一共和銀行，正是當年“漏網之魚”之一。
“美國銀行什麼時候才能吸取教訓？”西方媒體和觀察機構紛紛發問。而就在前幾天，惠譽將美國長期外幣發行人違約評級從AAA下調至AA+，表達了對美國債務上限僵局、財政管理能力的不滿。
短短几天，連續兩家國際評級機構下調美國相關信用評級，這絕非偶然。分析人士指出，從美債的大肆擴張，到利率政策的“大收大放”和近期銀行業危機，都是美國長期任性妄為、透支美元信用的結果。這也是為什麼曾經作為“避險資產”的美債反而成了風險之源。
更重要的是，國際評級機構頻頻“亮紅燈”，是對美國經濟治理能力缺失的警告。在美國票選政治的影響下，政客們往往重視短期效應和立竿見影的效果，不願去尋找真正解決問題的辦法。美國金融業逐漸積累起越來越多的風險，直到有一天爆發。
作為實體經濟的重要風向標，美國銀行業陷入危機，恐將帶來一系列負面影響。穆迪報告指出，美國經濟將在2024年初陷入温和衰退，銀行業風險可能進一步加大。分析人士認為，一旦危機在金融系統大面積“傳染”，並傳導到實體經濟，可能會拖累美國經濟，甚至影響全球經濟復甦。
從惠譽到穆迪，兩次的降級警示，已經傳遞了足夠明確的信號。問題是：美國的執政者們能真正吸取教訓嗎？
（國際鋭評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