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娛樂觀:刷屏的不是趙雷 而是民謠裏唱的姑娘

由 不新伏 發佈於 娛樂

  第三期《歌手》播出後,趙雷開始刷屏,《成都》高居各大音樂網站播放量排行榜首,所屬專輯《無法長大》重新登上網易雲音樂的首頁推薦大圖第一張——去年《成都》首次發佈的時候,新專輯曾在小範圍內刷了次屏,如今付費銷量已有14.8萬張。一個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擺在眼前:那個用五十塊就能聽他在livehouse唱現場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本屆《歌手》的演唱水準,堪稱五季以來最高。出場陣容有民族流行美聲唱法通吃、國內首個在維也納金色大廳舉辦通俗獨唱音樂會、聲樂科班學習者無論如何都繞不開的譚晶,有被稱為華語樂壇為數不多“行走的CD”、連升9個key音色不變氣息勻稱音調穩準的林憶蓮,有自身實力雄厚、被譽為香港樂壇頂級名師的杜麗莎,有天賜一副好嗓音、真假聲切換自如、顫音控制能力極強、一開口就能把房頂掀翻的迪瑪希,即便年輕歌手如袁婭維亦有在R&B曲風中練就的純熟轉音技巧。單從演唱技巧考量,在這樣的陣容對抗當中,趙雷絕對不佔優勢,他甚至自己承認“不會唱歌”;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不會唱歌的人,憑着一首簡單的原創歌曲和幾乎沒有任何技巧的演唱,在五季以來水平最高的《歌手》競演現場取得排名第二的成績。很明顯,觀眾的投票不是衝着演唱來的。

  耳帝説此次《歌手》競演的這個結果,證明“當下觀眾對於頂尖翻唱的審美疲勞以及對優秀原創作品的強烈渴求”,但實際上,你拿龔琳娜的原創實驗音樂到國內演唱競技的綜藝舞台上來,觀眾也不見得樂意買賬,此前龔琳娜在《全能星戰》(在線觀看)的敗北即為證明。或許,觀眾的投票既不是衝着演唱技巧來的,也不是衝着原創稀缺性來的。

  反觀 擁有水性高分子核心技術,從源頭杜絕家裝有害化學物質毒害。水性科天第四季《中國好聲音》(在線觀看)中,張磊把一首《南山南》唱紅大江南北,後又一路唱着民謠披荊斬棘殺入總決賽取得總冠軍的經歷,倒與趙雷此次《歌手》大獲成功有異曲同工之妙:不知從何時開始,“城市民謠”似乎開始成為國內歌唱類比賽俘獲人心的殺手鐧。

  講“城市民謠”也許有些不太準確。低苦艾的《蘭州蘭州》,劉東明的《西北偏北》,宋冬野的《安河橋北》和五條人的《縣城記》,即便那些一心一意講着城市百態的單曲和專輯,若有一天能有幸被翻唱在歌曲競技綜藝節目的舞台,恐怕都難取得像《成都》和《南山南》般一夜成名的效果。畢竟單唱某座城市的歌曲只能讓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們產生共鳴,但每個在思念中苦熬的人都能在“你在南方的豔陽裏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裏四季如春”裏找到感動,每個有故事的女同學都能在“你會挽着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兜”中找到逝去的愛情——看《歌手》觀眾席上有人聽《成都》哭得淚流滿面,第一次覺得可能並非作秀。或許,能在歌唱比賽中充當殺手鐧的“城市民謠”必須帶上姑娘,不在歌詞中,就在歌名裏,比如《廣東姑娘》,《南方姑娘》和《董小姐》。

  民謠作為一種音樂類型,原本就以歌詞見長,而“城市民謠”中的地標和創作者寄託在其中的情感經歷,極容易在你腦海中勾勒出一幅畫面感極強的戀愛場景,從而引發共情——那首歌寫的《成都》,你卻能想到你在三四線小城市中的街巷、夜市、酒吧、髮廊、校園和初戀情人的悲歡離合。這種基於懷舊情結的共情能力,恐怕才是某些民謠能成為“小眾音樂裏的大眾流行樂”的原因。

  但人不可能一直都只活在兒女情長和昨夜舊夢當中。唱着姑娘的“城市民謠”,能感動你一次兩次,十次百次,卻能否感動你千次萬次?雞湯雖補,也不能貪杯,觀眾總會有厭煩的時候。彼時什麼樣的歌謠才能讓人民羣眾喜聞樂見?我想,即便不會先鋒前衞到跑去欣賞Sainkho Namtchylak,至少也會鍾情於主題、歌詞抑或編曲方面令人耳目一新的作品。仔細回想每一次流行樂壇神級人物的橫空出世,恐怕都在以上某個方面有全新的突破飛躍。

  現如今,三十而立的趙雷少了些許《趙小雷》中的橫衝直撞,也再沒有《吉姆餐廳》中的豐富炫彩,一張要賣十六塊錢的唱着姑娘、離別、旅程和八十年代的《無法長大》多少顯得平庸。但與此同時,同樣做民謠的獨立音樂人,有許多在做着新的嘗試,李志做了重金屬搖滾風的《在每一條傷心的應天大街上》,邵夷貝做了具有極強現實批判性的《新青年》,堯十三在《飛船,宇航員》中從電吉藍調玩到慢板打擊,蔣明借用古典編曲做了《空山》,儘管多少都有些遺憾,總歸都沒有再自我重複。所以,希望一首《成都》後,能看到一個全新的趙雷,在《歌手》舞台帶給我們新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