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為何厭惡自己婆婆王夫人?借打趣林黛玉之機,李紈説出答案

本文是“紅樓不紅”第631篇原創文,文章1965字,預計閲讀需5分鐘。

李紈雖位列金陵十二釵正冊之中,可在整本《紅樓夢》中,關於她的筆墨並不多,因此要探究李紈與王夫人的關係,我們只能以更加細膩的探究方式來尋找,《紅樓夢》前八十回中可謂是無一字多餘,每個人物的每句話,每個動作,無不符合她的身份與心境,這得益於曹公深厚的筆力,同時也讓我們的分析有據可依。

李紈與王夫人的關係如何,據筆者細細看來,她們雖為婆媳,但關係並不好,最直接的證據就是李紈和王夫人在書中很少有對話,這種“不寫之寫”是曹公慣用的寫作手法,因為關係不好,所以交流較少,進而導致兩人的言語對話描寫極少。

李紈為何厭惡自己婆婆王夫人?借打趣林黛玉之機,李紈説出答案

這一點也可以用在王熙鳳和薛寶釵身上,僅從親戚關係來看,鳳姐兒和寶釵的血緣關係更近,而且縱觀《紅樓夢》全書,王熙鳳和薛寶釵都堪稱重要角色,可兩人之間的對話描寫卻是少之又少,倒是林黛玉和王熙鳳交流打趣甚多,可見王熙鳳自己更喜歡林黛玉,而非薛寶釵。

言歸正傳,我們繼續來分析李紈和王夫人的關係,雖然書中對兩人的直接接觸寫得很少,但並非完全沒有,只是寫得相當隱晦,非細心之人難以窺探。第四十二回“瀟湘子雅謔補餘香”中就有一處隱晦之筆。

在這一回中,眾姊妹們相聚在一起探討給惜春放假的問題(惜春應賈母之命畫年畫兒),期間林黛玉打趣李紈,李紈的回應很有意思:

李紈為何厭惡自己婆婆王夫人?借打趣林黛玉之機,李紈説出答案

從心理學上來説,李紈這番話其實暗示了她對王夫人的態度,在她眼中,王夫人就是這麼一個“利害婆婆”,所以在打趣林黛玉的時候,李紈從自身處境以及長期的慣性思維出發,用自己目前的“利害婆婆”的處境來開林黛玉的玩笑。

每個人説的每句話,必定是跟自己生活、環境、閲歷以及接觸的人和事緊密相關的,就比如李紈用“利害婆婆”這個梗來打趣黛玉,這個話也只可能從李紈口中説出,寶釵、黛玉、迎、探、惜春等眾姊妹尚是閨閣少女,她們自有自己的精神境界,斷然不會像李紈這般用“利害婆婆”當作打趣意象!

除此之外,書中還有多處也顯露出李紈與王夫人的關係不甚好,比如在第七十四回抄檢大觀園後,王夫人卻趁機將賈蘭的奶孃也給攆了出去:

李紈為何厭惡自己婆婆王夫人?借打趣林黛玉之機,李紈説出答案

王夫人此舉明顯是對李紈和賈蘭的偏見,試想一下,賈府本家姊妹中,迎春的年齡應該是最大的,可她的奶孃卻一直在她身邊,直到賈母查賭,才將迎春的奶孃攆走,可賈蘭才多大年紀,若是真要攆走,也應該一碗水端平吧,可王夫人明顯沒有考慮此舉是否對李紈、賈蘭公平!

王夫人為何對李紈和賈蘭如此態度,他們一個是王夫人的兒媳,一個是王夫人的親孫子,為何王夫人卻這般對待他們呢?分析賈府的複雜形式,其實還是跟賈府家業有關。

在母憑子貴的封建社會,王夫人自然更希望自己的兒子賈寶玉能夠繼承家業,自己將來也好有一個依靠,可賈寶玉卻沉溺於女兒堆中,不思進取。可賈蘭卻用功讀書,進步飛速,而且深得賈母、賈政的喜愛,按照這種情形發展下去,身為長房長孫的賈蘭將成為賈寶玉繼承家業路上最大的障礙,所以王夫人一直防着李紈與賈蘭,尤其是對李紈,王夫人更是在各個方面進行壓制,比較典型的例子就是第五十五回,在這一回中,王熙鳳因為病重,王夫人將管家之權暫時交給了李紈,可同時也提出了很多苛刻要求:

李紈為何厭惡自己婆婆王夫人?借打趣林黛玉之機,李紈説出答案

王夫人雖然將管家之權暫時交給了李紈,可條件卻很嚴苛:只讓李紈管一個月,一月後,立刻將權力還給王熙鳳;有了大事,王夫人自己管,只讓李紈處理一些瑣碎小事;其後,王夫人又找來了探春、寶釵等人幫助李紈一起管理,將李紈之實權再度削弱......

這些種種都可見王夫人對李紈的警戒之心,若是李紈完全掌握了管家之權,其後賈蘭又繼承賈家大業,那麼王夫人母憑子貴的理想生活自然一去不復返,所以她必須提前做好準備,這也造就了李紈口中那個“利害婆婆”的由來。

而根據紅樓夢曲《晚韶華》中“人生莫受老來貧,也須要陰鷙積兒孫”一句,有不少紅學家分析得出結論:李紈與賈蘭日後重新崛起,可對於賈府眾人卻見死不救,只顧自己,不積陰鷙。但看王夫人對李紈的種種作為,恐怕早已為李紈其後的無情埋下了禍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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