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電視劇《母親，母親》的發佈會上，
記者詢問斯琴高娃是否會將一些育兒的經驗分享給袁立。
斯琴高娃尷尬地表示：“如果她需要的話。”
但是下一秒，
袁立便選擇口無遮攔地“報復”回去，
將攻擊的炮火對準了一旁的斯琴高娃。
“斯琴高娃老師打了保健品針！啊，這是可以説的嗎？”
坐在一旁的斯琴高娃只能不斷解釋，卻又“越描越黑”。
事實上，斯琴高娃從18歲起，一生經歷過三段婚姻，
她對於子女，更是愧疚要多於恩情。
半生感情不順，直到37歲才最終收穫美滿婚姻。
回首往事，可能我們會從斯琴高娃的人生經歷中得知她的心中酸苦。
一、
斯琴高娃1950年出生於內蒙古赤峯市。
她出生在一個軍人家庭，她的父母都是軍人。
斯琴高娃的父親是一名老紅軍，但在斯琴高娃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
之後斯琴高娃的母親吳雲便帶着三個子女回到故鄉寧城縣大城子鎮。
因此斯琴高娃從小是在姥姥姥爺家長大的。
她經常跟姥姥、姥爺和母親學習唱歌、跳舞。
1963年，斯琴高娃進入中學，之後她便因為能跳好“盅碗舞”而在縣城出名，
由此斯琴高娃被推薦去參加全國少數民族文藝匯演。
1965年，15歲的斯琴高娃被選拔到內蒙古歌舞團，擔任舞蹈演員、報幕員。
雖然此時的斯琴高娃還非常年輕，但是她已經展示出了優異的藝術天賦。
在內蒙古歌舞團裏，斯琴高娃不僅更好地提高了自己的水平，她也在這裏遇到了自己的第一段愛情。
斯琴高娃在歌舞團裏面認識了內蒙古電影製片廠的導演孫天相。
孫天相比斯琴高娃大九歲，但是年輕的斯琴高娃還是對這個成熟的男人產生了愛慕之情。
就這樣，斯琴高娃在18歲時便嫁給了27歲的孫天相。
婚後兩人度過了一段幸福甜蜜的時光。
兩人結婚後的第二年，斯琴高娃就生下了女兒孫丹，
三年後，斯琴高娃又給孫天祥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叫做孫鐵。
兩個孩子的到來給這個幸福的家庭又增添了幾分歡樂。
但是好景不長，孫天相漸漸暴露出身上的惡習。
他不僅經常酗酒，還有十分嚴重的家暴傾向。
那段時間裏，斯琴高娃總是勸説孫天相戒酒，改一改身上的問題。
但是孫天相卻根本不理會妻子的話，經常會和朋友出去喝酒直到深夜。
回到家孫天相還會變相的耍酒瘋，吵鬧得令孩子們沒辦法睡覺。
斯琴高娃起來制止，就會遭到孫天相的打罵。
夜晚，孫丹、孫鐵姐弟倆經常會被父母的爭吵聲給吵醒。
他們會看見爸爸喝得醉熏熏的，東倒西歪的站不穩。
嘴上還一直在嘟囔着“罵人”的話，
而媽媽就站在他面前一直在哭。
斯琴高娃的臉上、身上經常會出現許多傷痕，
但是她從來不會多向外人透露什麼，
她總是説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摔成這樣的。
可是孩子們卻知道事實的真相，
因為他們經常看到爸爸在喝醉之後對媽媽“拳打腳踢”，
而媽媽卻一直隱忍，就連哭叫聲也儘量壓低。
斯琴高娃為了孩子們能夠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本來想要繼續隱忍。
可是孫天相併沒有絲毫悔過的跡象，甚至還變本加厲。
為了給孩子們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斯琴高娃下定決心。
1976年，在兒子孫鐵4歲時，斯琴高娃不再忍讓，和孫天相離了婚。
離婚之後，孫天相帶走了兒子孫鐵，而女兒孫丹則是跟隨着媽媽生活。
二、
1976年，長春電影製片廠計劃拍攝電影《佔領頌》，
斯琴高娃得到了這個機會，在電影中擔任女主角。
同時，在劇組當中斯琴高娃又邂逅了自己的第二任丈夫。
電影拍攝過程中，斯琴高娃認識了達斡爾族職員敖醒晨。
兩人在拍攝過程中接觸頻繁，逐漸地對彼此瞭解深入，
很快兩個就確定了戀愛關係，不久後就登記結婚。
敖醒晨並不像孫天相一樣脾氣暴躁，他對待斯琴高娃温柔體貼。
但是作為一個幕後工作者，敖醒晨對於斯琴高娃的工作不能做到完全的理解與支持。
這樣的差異使兩人在之後的婚姻生活中經常產生分歧，
也為兩人的婚姻破裂埋下了隱患。
1978年，八一電影製片廠導演李俊籌備拍攝電影《歸心似箭》。
此時電影的女主角還沒有確定人選，李俊身邊的工作人員就向他推薦斯琴高娃。
早就看過斯琴高娃作品的李俊也有這個意向，希望她能夠來飾演女主。
但是此時斯琴高娃卻有孕在身，並且她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
瞭解到這個情況之後，李俊本打算直接放棄，換成別的演員來飾演女主。
但他沒想到的是，斯琴高娃為了能把握這個機會，更好地詮釋角色，
她選擇主動放棄這個孩子。
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丈夫之後，換來的是敖醒晨的堅決反對。
他覺得斯琴高娃這件事情做得太過火，拍戲只是一份工作，她不需要用自己的孩子去換取一個工作機會。
但是斯琴高娃並不同意丈夫的觀點，她希望能夠將自己的光和熱奉獻給演藝事業，
更何況《歸心似箭》還是一個特別好的機會，
斯琴高娃實在不想錯過。
雖然心中萬般的不捨，斯琴高娃還是堅持了自己所做的決定。
斯琴高娃的舉動令李俊非常感動，心中也非常不忍。
但也是因為這件事，令斯琴高娃與第二任丈夫之間產生了嫌隙。
1979年，電影《歸心似箭》上映，斯琴高娃憑藉“玉貞”一角一炮而紅，成為了家喻户曉的明星。
在這之後，斯琴高娃的名氣打響，她接連又拍攝了《殘雪》、《阿瑪麗》、《許茂和他的女兒們》等電影作品。
1982年，電影《駱駝祥子》的導演找到斯琴高娃，希望她能夠飾演劇中的“虎妞”一角。
斯琴高娃一向很崇拜老舍先生，對於這個機會感到十分珍惜，當即便答應下來。
但是斯琴高娃的丈夫敖醒晨卻又提出反對。
他認為當時的女明星都是美麗、大方的樣子。
沒有人願意去飾演“虎妞”這樣一個粗鄙、醜陋的形象。
他希望斯琴高娃能夠多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因為這一個角色“毀了”自己的前途。
除了在家中勸説斯琴高娃，敖醒晨還去過電影劇組，
他在片場直接與導演理論，甚至演化成了爭吵。
斯琴高娃將丈夫拖拽回家，並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已決。
斯琴高娃因此與丈夫經常吵架，因為她卻不認同丈夫的意見。
她覺得“虎妞”是老舍先生筆下一個生動的人物，自己如果能夠演好，會非常驕傲和自豪。
斯琴高娃堅持自己的意見，最終還是不顧丈夫的反對參與拍攝。
為了更好地貼近“虎妞”，斯琴高娃增重30斤，
還經常到太陽底下暴曬，希望能將自己的皮膚曬得黝黑，
這樣能使自己的形象更加貼近老舍先生創造出的“虎妞”。
1983年，《駱駝祥子》上映，斯琴高娃憑藉“虎妞”拿下了金雞獎、百花獎最佳女主角。
事業上的成功卻伴隨着斯琴高娃婚姻上的再度失敗。
此時，斯琴高娃與丈夫敖醒晨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積怨已久的兩人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同一年，斯琴高娃與第二任丈夫敖醒晨之間長久的摩擦與爭吵最終以離婚收場。
三、
已經離過兩次婚的斯琴高娃本想就這樣獨自生活，她可以帶着女兒，兩個人相依為命。
但是命運依然眷顧於她，1984年，斯琴高娃認識了音樂家陳亮聲。
陳亮聲比斯琴高娃大17歲，
在認識斯琴高娃之前，他也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與前妻還有一個女兒。
可是陳亮聲認識斯琴高娃之後便對她一見鍾情，隨即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
斯琴高娃已經有過兩段婚姻，這讓陳亮聲周圍的朋友都開口勸他，希望他想想清楚，斯琴高娃不一定能配得上他。
可是陳亮聲卻態度堅定，完全不理會別人的言論。
有一次，陳亮聲在一個朋友家做客，房間裏面掛着一張海報。
海報上有三位當紅的女明星，其中一個就是斯琴高娃。
一個阿姨就指着海報上的斯琴高娃對陳亮聲説：“聽説這個女的可兇了，還抽煙喝酒，不像個好人啊。”
可是陳亮聲卻當即反駁：“抽煙喝酒怎麼了？”
阿姨又嫌棄地説：“她還離過兩次婚呢！”
但沒想到陳亮聲卻滿不在乎的説：“離過100次婚也沒啥。”
陳亮聲不介意斯琴高娃的過去，他希望能夠與斯琴高娃度過餘下的時光。
可是斯琴高娃還是心存芥蒂。
她對陳亮聲説自己離過兩次婚，還帶着孩子。
關鍵是這些年因為拍戲經常受傷，導致腿上、腳上和脊椎都有傷，
其實就和一個“殘疾人”差不多。
斯琴高娃勸説陳亮聲，她不想以自己的“殘軀”拖累他。
可是陳亮聲卻表示：“這有什麼的，你身上有傷我就陪你把它治好唄。”
陳亮聲的理解與包容最終感動了斯琴高娃，兩個人在1986年登記結婚了。
這也是斯琴高娃的第三段婚姻。
結婚後，斯琴高娃便隨着陳亮聲到瑞士生活，她也跟隨丈夫一起加入了瑞士國籍。
儘管人到晚年，可是斯琴高娃又擁有了自己的幸福。
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斯琴高娃本想從此徹底息影，留在瑞士和丈夫安享晚年。
但1989年左右，演員劉曉慶和陳寶國因為文化交流活動到了瑞士。
他們前往斯琴高娃的家裏去拜訪她。
看着已經全然一副“家庭主婦”模樣的斯琴高娃，
劉曉慶惋惜地説：“你是天才啊，又是影后，要是以後都不拍戲實在是太可惜了。”
除此之外，陳亮聲也很支持斯琴高娃繼續自己的演藝事業。
因此1989年之後，斯琴高娃便經常返回國內拍攝，
她和丈夫也就常常處於兩地分居的狀態。
只有在拍攝間隙，斯琴高娃才能回到瑞士與家人團聚。
大眾最為熟知的電視劇《大宅門》、《康熙王朝》等都是在這個階段拍攝完成的。
四、
雖然在事業上斯琴高娃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婚姻上也最終收穫了幸福美滿。
可斯琴高娃心中最虧欠的還是她的一雙兒女。
1985年時，斯琴高娃憑藉電影《似水流年》拿下第四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主角。
但也在同一年，斯琴高娃的第一任丈夫孫天相因為爭吵時刺傷了現任妻子，
被判故意傷人罪成立，獲刑五年。
在孫天相進入監獄之後，他和斯琴高娃的兒子孫鐵就只能去和爺爺奶奶同住。
此時孫鐵才剛剛13歲，年幼時便經歷父母離異，就使他幼小的心靈受到傷害。
而父親入獄更是給這個年輕的男孩子造成了嚴重的打擊。
之後孫鐵在爺爺奶奶的照顧下漸漸失去了對學習的興趣。
他開始逃學，還和街上的小混混們一起打架，
在外面遊蕩的時候，孫鐵經常會看到從外地打工回來的人。
聽那些人説，外面的有很多賺錢的機會，
漸漸地，孫鐵就想要離開家，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1988年，孫鐵輟學前往深圳打工。
離開家之前，孫鐵的奶奶給了他100元，告訴他出門在外要照顧好自己。
孫鐵離開了家，在偌大的城市裏，孫鐵只能做着最卑微的工作，
還常常因為交不起房租被迫淪落街頭。
有一次孫鐵因為發高燒昏倒在路邊，正巧旁邊走過一對好心的夫妻。
這對四川夫婦看到同為異鄉人的可憐男孩兒，便將孫鐵送到了醫院，還給了他600元讓他治病。
孫鐵在深圳一個人打拼着，無論他有多麼窮困潦倒，生活艱辛，他都從來沒有主動聯繫過斯琴高娃。
因為在父親的常年灌輸下，孫鐵認為是母親拋棄了年幼的自己，一走了之，
所以他一直都痛恨斯琴高娃。
而斯琴高娃的女兒孫丹雖然在父母離婚後便跟着斯琴高娃生活，
但是因為工作原因，斯琴高娃經常不在家中。
孫丹看不見自己的母親，與母親的感情也逐漸淡薄。
雖然不能經常見到女兒，可斯琴高娃還是很注重孩子的教育。
孫丹擁有一副好歌喉，斯琴高娃覺得她非常有天賦，
如果好好培養，孫丹一定能夠成為一名出色的歌手。
因此斯琴高娃一直對女兒嚴加管教，給她請來老師，強迫女兒好好學習聲樂。
但是孫丹卻非常不滿母親的安排，她不希望再走母親的道路。
看着母親以往的經歷，孫丹早就已經下定決心不想成為明星。
她只想成為一個普通人，過普通人的生活。
斯琴高娃這種單方面的努力與付出，最終換來的卻是女兒的埋怨。
因此，斯琴高娃與孩子們的關係一直不好，
直到2000年，斯琴高娃因為拍攝電視劇《尚方寶劍》不幸從馬上墜落，
她在很長時間裏不能挪動，身邊需要有人貼身照顧。
孫丹給孫鐵打電話讓他來看望母親。
但是此時的孫鐵依舊心存對母親的怨恨，不願意去看望。
因此，孫丹將媽媽的四本日記帶給了弟弟孫鐵。
在日記裏，斯琴高娃記錄下了與第一任丈夫孫天相離婚後的心路歷程，
她在日記裏多次提到對於兒子孫鐵的抱歉與思念。
看着母親的文字，孫鐵才終於明白母親當年的艱辛與無奈，
最終孫鐵原諒了母親，
他跟着姐姐回去看望斯琴高娃。
直至此時，已經長達成人的孫丹與孫鐵才回到母親身邊。
分隔了半生的母子三人才最終團聚。
五、
今年2月，斯琴高娃的丈夫陳亮聲剛剛去世，相差17歲的兩人攜手共度了36年的時光。
斯琴高娃從2013年搬到瑞士陪着陳亮聲生活，在晚年時二人一直互相扶持。
陳亮聲的學生曾説，斯琴高娃和陳亮聲老師婚姻和睦，
過着簡簡單單的生活令人羨慕，一家人非常幸福。
在丈夫離世前的時光裏，斯琴高娃一直相伴左右。
經過了半生的漂泊與磨礪，斯琴高娃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而這個歸宿卻也先她離開。
希望斯琴高娃老師能夠在未來的日子裏保重身體，在子女的陪伴下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