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春晚,在各大春晚的相聲節目單上,光是德雲社的成員就已經佔據了三分之一的江山。
13台春晚,
有8台春晚都有相聲的編排,而德雲社參與的多達5台
,分別是央視春晚、浙江衞視、山東衞視、遼寧衞視和東方衞視,僅有3家春晚的相聲表演者是德雲社成員以外的。
而今年的央視春晚,岳雲鵬和孫越表演的相聲《生活趣談》也讓現場掀起了一陣歡呼,這也奠定了德雲社在相聲界舉足輕重的地位。
從最初的3、4人,到現在的400人,德雲社的大纛已經插遍了半壁江山,植入到了大多數老百姓的娛樂生活中。
01,
曾經,在一次演出現場,郭德綱替老搭檔于謙發毒誓:
“倘若退社,天打雷劈,五雷轟頂!”
如此的豪爽,如此的義氣。
毫無疑問,德雲社是成功的,這得益於團隊成員的天分和努力,更得益於師父郭德綱的慧眼識人以及栽培。
然而,在這樣的光輝成績背後,德雲社師父郭德綱在採訪中談到了徒弟們的相繼離開和退社,他聲淚俱下:
豈可盡如人意,但求無悔於心。這麼多年,德雲社一直很堅強很圓滿的樣子面對所有人,內裏的苦衷只有我自己知道。希望他們都好,不光光是徐德亮,王文林先生,小偉還是李菁,我希望他們鵬程萬里,但是有一天真的落魄了,回來找我,我還等着你們。
而在一旁的小嶽嶽,連忙拿出紙巾來給師父擦淚。
“我覺得他最大的錯誤就是心慈手軟,這一段錄下來哦,作為一個父親,自己的孩子犯什麼錯誤,從小就應該管,他自己有一段單口相聲叫做《教子衚衕》,其中的道理他自己都知道,為什麼不管,10年了,從什麼都不會養育一個孩子,他説他自己是如日中天,10年了養育他(退社的弟子),説走就走,一點念想都沒有,你要是選擇一個好的時候也行,偏偏在我師傅落難的時候他走了。”
從2008年徐德亮的退出開始,到2019年侯鶴廉的宣佈退出。
在12年的時間裏,光是網絡上報告的,公開退社成員就多達14位。
這對於師父郭德綱來説,背後的苦衷和心酸何止一點點。
02,
1995年,對於郭德綱來説,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
在這一年,從天津回到北京的郭德綱,連同張文順和李菁,在北京創辦了曲藝演出社團。
到了2003年,正式更名為“德雲社”。
北京德雲社以天橋劇場為總部,還成立了三里屯劇場、三慶園劇場、新街口劇場、廣德樓劇場和湖廣會館等五大劇場,更輻射到了省外地區,包括黑龍江德雲社、吉林長春德雲社,南京德雲社以及首個海外分社德雲社墨爾本分社。
這也是中國相聲跨出國門在海外建立首個分支機構的標誌。
到了今天,他們在相聲界,娛樂界,影視領域的業務,都有拓展。
這個相聲團體,有郭德綱,于謙那樣的相聲表演大師;
有岳雲鵬那樣的行業標兵和勞模;
有郭麒麟,張鶴倫、張雲雷、欒雲平、孟鶴堂、楊九郎、李鶴彪那樣的“流量擔當”;
人才輩出,他的粉絲羣體幾乎從中老年朋友一直擴散到了年輕人中間。
2010年8月6日,李菁和何雲偉的退出,正是德雲社最為困難的時期。
在2010年,郭德綱位於亦莊的一棟別墅被指佔用了公共綠地,私建後花園,給換幾個造成了影響。
而根據郭德綱家屬的意思,這是為了防止“綱絲”扒窗相望,他們才在房後的綠化帶上建起了一排柵欄,而非是私圈綠地。
為此,郭德綱還發布了一則聲明,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得到鄰里的理解和原諒。
然而到了8月份,這件事情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
北京電視台《每日文娛播報》欄目的記者採訪的時候,卻遭到了郭家人,郭德綱弟子李鶴彪的毆打。
幾天之後,李鶴彪被拘留7天,並處以罰款200元的罰款。
這個時候,正好是德雲社的低潮時期,相聲也受到了一定的衝擊。
老郭和北京台槓上了,而北京台號召封殺郭德綱,郭德綱因為這樣的情況,還停止過一段時間。
在8月6日,也就是事情發生後的一週,李菁和何雲偉相繼退出了德雲社。
雪上加霜。
前者是2006年拜師師勝傑先生,在當時,
德雲社還不是非常的景氣,最少的時候,一天就只能賺一塊錢。
而德雲社一個月就有上百家的演出,但是讓他出去也就是三四次,每天要養家餬口,這點錢怎麼夠呢?
李菁的退出,讓郭德綱備受打擊,他想要挽留,但是最終還是離他而去;
而後者何雲偉更是郭德綱一手栽培出來的徒弟,其師徒情誼自不必説。
而在德雲社遭遇到了封殺之後,他們的事業都遭遇到了一定的低谷期。
他在“退出聲明”中這樣説:
“從初創時期的舉步為(維)艱,到現在的如日中天,離開德雲社,並非是我們的輕率之舉,這個決定是經過我們深思熟慮的。”
李菁退出之後,張天羽,崇天明,郭天翼也跟隨他相繼退出。
對於李菁和何雲偉來説,他們沒有跟德雲社簽訂合同,所以合同到期,退社也較為自由。
然而,到了曹雲金之後,事情卻發生了轉折。
03,
如果説,德雲社退社風波最為轟動的一次,當屬曹雲金的退社了。
他離開的導火線是因為拒絕跟德雲社籤違約金100萬的合同,被德雲社停止了演出。
和
李菁和何雲偉相比,曹雲金的離開,似乎並不那麼光明磊落。
這一對師徒不僅高調在網上展開了撕逼模式,更是分分鐘上了熱搜,從相聲圈上升到了娛樂圈。
曹雲金,對於郭德綱老説,並非只是徒弟那樣簡單,更像是兒子,幾乎是養育之情。
曹雲金,原名曹金,1986年出生的相聲演員。
在2002年,年僅16歲的曹雲金來到北京,和師傅學藝,看到聰明伶俐的曹雲金,而郭德綱二話不説,直接接受,並且對他傾囊相授。
而曹雲金,也對師父充滿了敬愛和嚮往。
那一年,郭德綱29歲,長曹雲金13歲。
在後來的回憶中,曹雲金也這樣誇獎自己的師父:
“當我第一次看到師父的演出時,是他演的《賣布頭》。我在台底下一看:呦,了不得!反正當時相聲界沒有人能到那個份兒上。嗓子、氣力、節奏、包袱,都很好,近乎於完美。”
團隊大了,自然要思索管理和運營的事情。
郭德綱提出了改革方案,開始進行合同制度的管理,如果不願意簽署這一份合同,那麼他就不算是德雲社的人。
曹雲金本人不同意,於是他“被迫”離開德雲社,開始了自己的奮鬥之旅,而劉雲天,跟隨着隨曹雲金退出。
退出後的曹雲金創立了聽雲軒,跟德雲社對打,後來還涉足到了影視圈,擴大其業務。
在2010年,他擔任話劇《分手大師》男一號,還出演過不少的電影和電視劇。
雖然清一色的6分以下,口碑撲街,但是總算是拓展了自己的表演之路。
這一場“戰爭”一直延續到了2016年,還充滿了火藥味。
2016年9月5日,曹雲金在微博上公開發表了一篇名為《是時候了,也該做個了結了》的6000字文章,相信的闡述了自己在德雲社所遭受的種種不公。
“你腕兒大,你很紅,你有龐大的粉絲羣,這是你的本事,所以你一有機會就在微博上,罵所有離開你發展的人”;
“好言相勸,請你不要再極盡炒作之能事,打着傳統的旗號,用一本家譜鼓吹‘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封建思想,對我和他人進行道德綁架,這不是師者的行為”;
言談之間,充滿了對自己多年在德雲社遭遇的不公和師傅的不滿。
甚至,在文中提到了很多細節。
“睡了一星期公園”,“公交車搬家”,“相聲大賽勒令退賽”,“央視相遇而不見”,“無片酬演出”“演出遭禁”
,等事件的始末,也讓更多的觀眾感到了震驚。
在看似風光無限的德雲社背後,不管真假,也有這麼多的不為人知。
看得出來,曹雲金的退出是帶着“恨”而退出的。
而郭德綱在微博上發表了一篇名為《天涯猶在,不訴薄涼》的文章,回應了徒弟的質疑。
一天後,火藥味再次升級。
曹雲金又回覆了郭德綱,《我的涵養在憤怒之前已經用完了!》
可見,憤怒到了極致,也許,真的不用考慮涵養了。
曹雲金的離開,讓郭德綱難以釋懷,甚至是傷透了心。
這一段經歷和小嶽嶽的描述真是如出一轍:
“10年了養育他(退社的弟子),説走就走,一點念想都沒有,你要是選擇一個好的時候也行,偏偏在我師傅落難的時候他走了。”
04,
在2019年的八月一日,剛剛平息了一場風波的德雲社再次上了熱搜。
原因是因為相聲演員侯鶴廉發表了退社的微博。
如此鄭重的發聲明,德雲社又失去了一個得力的社員。
在這之前,娛樂圈幾乎是一片寂靜,沒有人知道為什麼。
然而,侯鶴廉的這條動態裏提到了一句“
掙錢養家不易”卻讓圍觀的網友們多了一份猜測和推
斷——
是否是因為德雲社的薪酬太低,不足以養家?
在這條微博之後,侯鶴廉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
隨後,張鶴文,閆雲達,侯鶴廉,相繼退出。
結束了德雲社的生涯。
也許,正如他所説的“該還的還”,然而,什麼是該換的?
師徒情誼,還得完嗎?
退出是一個結束,也是一個新的開始。
有的人喜歡一直往前看,有的人喜歡“回頭望望”。
正如梅九亮,在兩年前退出德雲社之後,2年後宣佈迴歸。
這幾年德雲社風生水起的背後,他們還進軍影視業和網劇領域,拍攝了一部《能耐大了》;
這部網劇迅速收割了一大批“德雲女孩”的青睞,為德雲社成員再次提供了年輕的活水;
而於謙去年監製《老師好》的電影
,這部電影投資了不足1000萬元,卻收穫了3.5億的票房成績。
于謙利用自己的人氣請來了吳京,何冰等大咖客串,加上自己的傾情演繹,這一部沒有一個明星大腕主演的電影,高收益回報率也帶來了一波轟動。
現在商業價值最高的德雲社弟子岳雲鵬會不會退出呢?
關於這個問題,他這樣回答:
“我師父對我太好了,我孝順還來不及呢,怎麼能走?我把他也當成第三個父親——前兩個是親爹、丈人。”
很多人喜歡嶽嶽,不僅是因為自己獨具一格的“耍賤,賣萌”舞台風格,更是他豁達開朗的性格和超羣的情商,他和師父郭德綱互為因果,互相成就。
相信,師父聽到這樣的話也許會得到一絲安慰。
晉·成公綏 《烏賦》中有云:
“雛既壯而能飛兮,乃銜食而反哺。”
飲水思源,反哺報恩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也許,在德雲社弟子12年退社始末中,我們也能夠得到一定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