説朱温是流氓,這完全是從人性的角度上去理解的。作為五代十國時期,後梁朝的開國皇帝,朱温是一個很複雜的人物。我們且不論他在歷史中的功過是非,也不探討他的手腕與心機,單説生活上的朱温,説説朱温和女人的那些事兒。
中國古代的荒淫帝王,可謂不勝枚舉,但無論怎樣排序,朱温都堪稱其中的佼佼者和集大成者。我們只要看看《資治通鑑》上的簡略記載,就能窺見一斑。一次朱温去魏王張宗奭的府邸避暑,看到丫鬟侍女玲瓏凸凹、春衫薄透,於是獸性大發,飢不擇食,“亂其婦女殆遍”。張府上上下下,凡是女的,一個沒走手。這體力,這身板兒,這功夫眼兒。
其實皇帝荒淫,並不就算流氓。皇帝是天子,代表上天來打理人間的一切事物,人世間的一切那都是皇上的,任由皇帝去治理或糟蹋,也包括女人。然而像朱温這樣不分時間場合,完全由着性子,張狂到恣意妄為的地步,則實在令人咂舌。更為荒唐的,他連自己的兒媳婦都不放過,“諸子雖在外,常徵其婦入侍,帝往往亂之”。兒子們去外面打仗,老公公把兒媳婦叫來侍寢,如此人神共憤的舉動,稱其為流氓都太抬舉他了。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霸蠻到不把女人當人、倫理道德全失、人性完全泯滅的獸性皇帝,卻始終對他的第一個老婆張氏禮敬有加,不敢有絲毫的褻瀆。據《舊五代史》記載,對張氏,“温雖虎狼其心,亦所景伏”(《舊五代史》)。心如豺狼的朱温,在張氏面前恭恭敬敬、服服帖帖,這塊堅硬的泥土是徹底讓張氏這水給和稀了。這也讓我們看到了朱温的另一面。朱温為什麼單單對張氏如此恭敬,我們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去分析。
首先説,朱温很喜歡張氏。這一點很重要。在路衞兵看來,男女之間,只有真心喜歡,才會彼此尊重,甚至有所畏懼。和後來後宮那些女人所不同的是,張氏是朱温一見鍾情的女人,也就是説,他們之間有感情基礎,最起碼就朱温而言是這樣的。張氏本名張惠,和朱温是老鄉,都是碭山(今安徽省北部)人。張惠人很漂亮,朱温早就“私心傾慕”,並“有麗華之嘆”(《舊五代史》),喜歡程度可見一斑。
麗華之嘆,説的是光武帝劉秀的老婆陰麗華。當時的劉秀和現在的朱温一樣,還是一個落拓的破落户,並沒有發達,而陰麗華則是遠近聞名的富家女,很漂亮。劉秀當時給自己規劃的人生目標有兩個,“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後漢書》)。朱温同樣發出“麗華之嘆”,對張惠的滿意度肯定是百分百。
因為喜歡,也就特別重視。娶張惠時,朱温還在帶兵打仗,條件不允許,按説應該特事特辦,但朱温卻“以婦禮納之”(《舊五代史》),敲鑼打鼓,鄭重其事的把張惠娶過門。人都有向善的一面,不忍破壞那些美好的東西,即便這個人是個十惡不赦的渾蛋。面對如此中意的老婆,朱温沒有理由不去尊重。
再有,就是張惠有讓朱温折服的氣質。張惠出身官宦之家,父親曾任宋州刺史,殷實而富足的家庭,詩書禮儀的薰染,本身就容易培養出氣質型美女。《舊五代史》上説她“賢明有禮”,賢惠而知禮節。這是一個女人素質和素養的外在體現,並非一日之功,也不是誰想學就學得來的。
朱温其實也有一定的素質,他也是出身詩書之家,父親朱誠“以《五經》教授鄉里”(《新五代史》),最少也算個民辦教師,起碼的家教還是有的。這就讓張惠的氣質更加彰顯,因為朱温懂得欣賞,就不致出現牛嚼牡丹的尷尬。況且朱温娶張惠,在當時頗有攀附之嫌,畢竟那時朱温還沒有飛黃騰達。以低就高,在勢頭上也矮着一截。
更重要的,喜歡一個人有時能夠形成依賴,這種依賴又會加深喜歡的程度。朱温娶得嬌妻,什麼事都願意和張惠商量,“每軍謀國計,必先延訪”(《舊五代史》),軍國大事,先徵求張惠同志的意見。甚至“或已出師,中途有所不可,張氏一介請旋,如期而至”(《舊五代史》),有時大軍都開拔了,張惠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妥,叫朱温回來,朱温也是二話不説立馬回兵,不打了。如此一來,張惠簡直成了朱温的賢內助,朱温更加離不開她了。
最後一點,張惠人很聰明,處事很靈活。隨着事業的飛黃騰達,朱温不會再在意張惠的家世,隨着時間的流逝,朱温也不會再在乎張惠的美貌。這就像從戀愛而至婚姻,沒了當初激情的粘合,便需要通過經營來維繫。雖然史書沒有具體記載張惠是如何經營他和朱温之間的感情與婚姻的,但舉一反三,我們可以從兩個小事上,瞭解一下張惠的處事風格。
張惠和朱温有個兒子,就是後來的郴王朱友裕。在攻打泰寧軍節度使朱瑾時,朱友裕因為沒有趁勝追擊,朱温便懷疑他和朱瑾私通,罷了他的兵權,要治他的罪。朱友裕一害怕,腳底下抹油,跑山裏躲着去了。張惠想念兒子,便悄悄叫人找到朱友裕,讓他回來給父親請罪。
結果朱温氣還沒消,還是要殺他。張惠一着急,鞋都沒顧上穿,跑到大殿,對着朱友裕説,“汝束身歸罪,豈不欲明非反乎?”(《新五代史》),你這樣束手待斃的回來請罪,不是要告訴你父親你根本沒想造反嗎?這話是説給朱温聽的,朱温一想,是這麼個理兒,朱友裕因此得以免死。
在破了朱瑾之後,朱温想納朱瑾之妻為妾,看着無助的朱瑾妻,張惠於心不忍,但她沒有直説,而是有些傷感地嘆息道,“如果失敗的是我們,那我的命運也和你今天一樣了。”朱温聽後邪念頓消,將朱瑾的妻子送到寺廟做了尼姑。
從這點看,朱温並不是後來那般的沒有人性。而處事如此果斷而又講究技巧的聰明女人,在經營情感與婚姻上無疑也是一把好手,這應該是她能讓朱温始終尊敬她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可惜的是,張惠並沒有等到朱温當皇帝便得病死了,朱温篡唐建梁之後,便追冊張惠為賢妃。末帝朱友貞即位後,又追諡她為元貞皇太后。當上皇帝后的朱温,再也不是那個對妻子禮敬有加的好丈夫,而是“大縱朋淫……帷薄荒穢”(《舊五代史》),前後變化之大,讓人大跌眼鏡。
朱温是不是因為失去了張氏,而自暴自棄就此荒淫起來,這個無法考證。但可以肯定的是,儘管朱温性情殘暴,手段毒辣,在他的字典裏寫滿了背叛、、荒淫、苛政與狡詐,但他也曾有過温情,有過温馨,有過尊敬而喜愛的女人。
美人如玉劍如虹:史上另類的風流蕩婦
碩人其頎,衣錦褧衣。齊侯之子,衞侯之妻。東宮之妹,邢侯之姨,譚公維私。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這是《詩經·衞風·碩人》中的一段讚頌齊文姜的詩句。然而,通觀一部《詩經》,竟然用了四、五首詩來詠歎齊文姜,如《詩經·有女同車》一詩中,有“彼美孟姜,德音不忘”的詩句,意思就是説她才貌雙全,德藝雙馨,讓人難以忘懷。再如《詩經·南山》一詩中,卻説“魯道有蕩,齊子由歸。”
這分明漫罵她就是蕩婦一個。似乎,這個春秋時的美女齊文姜,在當時就成了風雲人物,站在了浪尖上被人評點。對同一個人,不同的人總有不同的看法。齊文姜,這個二千多年前的女人,為什麼會揹負着“德藝雙馨”和“蕩婦一個”的雙重名份呢?這還要從齊文姜的婚姻説起。
齊文姜是何許人也?齊文姜是春秋時代齊僖公的次女,與她的姐姐齊宣姜,都是當時聞名的絕色美人。姐姐齊宣姜美若天仙,妹妹齊文姜自然貌若鮮花,詩經曰:“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姐姐齊宣姜嫁到衞國,她的公公衞靈公為之心旌搖盪,竟然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精神恍惚,一天不見,就丟了魂似的。
而妹妹齊文姜的婚姻一波三折,她的風流韻事,轟動了天下各國,人們一面諷刺她的蕩婦淫亂行徑,一面又一再歌頌她的絕世豔麗,因此,作為二千多年文學集大成的《詩經》上就留下了許多有關文姜的篇章,譭譽參半,褒貶相連,眾説紛紜,不一而足。
春秋時代初期,有這麼兩個國色天香的女兒,齊僖公高興之餘廣納賢婿,一是美人名傳千里,二是齊國已成此時非常有威望的大國,於是乎當時各國諸侯、世子紛紛藉機前往齊國都城臨淄攀拉親緣。當時,男女之間並無多少繁文縟節,待字閨中的齊文姜可以面對面挑選自己的追求者。在眾多的追求者中,齊文姜看上了鄭國世子姬忽,姬忽高大威武、行端禮正,有如玉樹臨風之華美。妹有意,郎也有心,於是齊、鄭兩國便為這對兒女締結了秦晉之好。
誰知,原本是一樁兩全其美、門當户對、令人豔羨的美事,然而鄭國的世子忽然聽到了“齊大非偶”的傳言,提出了退婚的要求。這對齊文姜來説如晴天霹靂,又感到非常突然。當時退婚被認為是莫大的恥辱,等於是説你有缺陷,人家看不起你,人家不要你了。
齊文姜從小就自負美貌,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男人拋棄,不免傷情悲春,氣惱不已,但又能怎麼樣呢!長久的心情抑鬱,逐漸轉變成為自怨自艾和顧影自憐,齊文姜甚至產生了一種歇斯底里的自我摧殘心態,面容日漸憔悴,終於懨懨成病。她的心思卻偏偏被同父異母的哥哥姜諸兒看透了。
姜諸兒與文姜從小就在一起遊玩,兄妹情長,兩小無猜,如今倆人雖已長大,但是彼此也不顧忌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照常往來。姜諸兒知道文姜病了,就時常來看望、安慰和照顧;妹妹的婚事遇到麻煩,做哥哥的也感同身受,時日久了,兩人本來是兄妹之情,竟然莫名其妙地轉變成為兒女私情、戀情了。從此,兩人瘋狂地相戀了。
春秋時代,男女關係十分隨便,男女之間都很開放,只要兩人情願就能相戀,並自然發生男女關係。但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發生兒女私情,還是為禮法和世情所不允許,在道德上也會受到譴責。姜諸兒與文姜本是同父異母的兄妹,男貪女愛,不顧廉恥,鬧得沸沸揚揚。
俗話説,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久就一傳二,二傳三,在傳到四面八方的同時,自然也就傳到了他們的父親耳中。齊僖公聽了大驚失色,差點被氣死。他認為這事有傷風雅,牲畜不如。然而家醜不可外揚,他只好一面把兒子叫來,痛責兒子;一面採取緊急且堅決的措施,嚴禁姜諸兒再與文姜接觸,同時,急急忙忙為文姜擇配。齊僖公的心情可想而知。
正在這時,恰好鄰國魯桓公新立,一心想要與大國攀親,以爭取援助,就派遣公子翬赴齊説媒。齊僖公求之不得,當即欣然允諾。齊魯選擇吉期,商妥婚嫁事宜,齊僖公為了避嫌,還一反兄弟送嫁的慣例,親自將女兒送往魯國成親,了卻了他心頭的一塊心病。
然而深陷畸情的男女,豈是老父一雙眼睛能看得過來的?就在出嫁的前夕,姜諸兒與文姜雖然無法見面,卻依舊以詩傳情。
姜諸兒在贈送文姜德紙扇上不無感嘆地寫詩曰:“桃樹有華,燦燦其霞,當户不折,飄而為直,吁嗟復吁嗟!”
齊文姜寫得比姜諸兒還要直白,回詩曰:“桃樹有英,燁燁其靈,今茲不折,證無來者?叮嚀兮復叮嚀!”
不過,“叮嚀”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良辰吉日已到,文姜被如期送往魯國,成為魯桓公的夫人了。目送心愛的妹妹遠嫁他鄉,姜諸兒戀戀不捨。
按照一般習俗,結婚之後兩家要頻繁來往,以加深感情。但是,國君夫人地位尊貴,自然不能隨便活動,也不能説回孃家就回孃家。文姜一直在魯國呆了5年,生下了兩個兒子,長子名姬同,次子名姬季友。魯桓公對美豔絕倫的妻子十分滿意,然而文姜卻舊情難忘,花晨月夕,時常不自覺地想起熱情如火的哥哥情人,常常茶飯不思,夜不安睡。
魯桓公十四年,齊僖公壽終正寢。姜諸兒繼位當上了國君,即歷史上的齊襄公。文姜所生的兒子姬同也已經十三歲了。文姜本想隨同她的國君丈夫一同前往齊都道賀,以便表達自己特殊的祝賀,藉機重温舊夢,無奈當時諸侯大國新君初立,小國諸侯巴結大國,所以前往道賀的很多,深恐有所不便,便沒有偕行,繼續等待機會。
轉眼又過了四年,文姜終於要求魯桓公帶她一起到齊國,看一看家中的親人,當然她最想看的是姜諸兒。魯桓公覺得沒必要推託,妻子自出嫁離家已經十幾年了,一直還沒有回孃家,於是就偕同文姜,大張旗鼓地前往齊都臨淄訪問。齊襄公聽説魯桓公夫婦來訪,大喜過望,親自到邊境迎接。其實,他本心不是迎接魯桓公,而是專程迎接十八年來未見的妹妹——初戀情人。
十八年了,文姜未曾回過孃家,總有些有悖常情而令人難以置信。其實説穿了也很簡單,先是齊僖公在世之日,生怕這一雙男女寡廉鮮恥,死灰復燃,重述舊情,所以一再拒絕文姜回到齊都臨淄探親。待到齊僖公過世之後,魯桓公早已風聞文姜與她的哥哥情感非同尋常,有亂倫之嫌,因而心中有意破壞文姜和她哥哥見面的機會,就這樣一拖就是十八個年頭。所以,文姜不回孃家,不是道路遠近的問題,齊、魯兩國是比鄰,説近不近,説遠不遠,問題在此。其實,已經十八年了,他們兄妹的感情應該如灰熄滅了,況且雙方都有了家眷,應該各自珍重,各自傾心自己的家庭,甚至自己的國家了。
然而十八年未見,姜諸兒已為國君,舉手投足間滿是男人的威嚴英武,而齊文姜則已是風情萬種的成熟美婦。如此的兄妹重逢,兩人都是心蕩神搖。一番眉目傳情之後,心領神會的齊襄公藉口後宮的嬪妃們想與小姑見面,將文姜迎進了自己的後宮。此時的齊宮,早已沒有了妨礙好事的齊僖公,襄公的妃妾們也不敢逆君王的心意。終於得償夙願的諸兒文姜,遂在王宮裏雙宿雙飛,抵死纏綿了。
魯桓公沒有美女相陪,被冷落在館驛裏,孤燈照壁,冷雨敲窗,一夜又一夜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等到他直接到齊襄公的宮內找文姜時,眼前竟是她和齊襄公放浪形骸、尋歡作樂的情景。他感覺自己受到莫大侮辱,不免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居然狠狠地掌摑了他如花似玉的妻子,並口不擇言地抖出他們兄妹的姦情,聲言即日返國,絕不再稍作停留。説着,轉身就走出了齊襄公的內宮。
齊襄公自知理屈,又怕醜事讓國人知道了,在無可奈何之下,假裝沒事,恬不知恥地在臨淄的風景區牛山設筵,為魯桓公夫婦餞行。魯桓公身在齊國,雖然氣急敗壞,又覺得不可使場面弄到無法迴旋的地步,強壓着心頭怒火,吩咐隨從人員佑護夫人先行出城,自己則匆匆赴宴。
這時的齊襄公慾火、妒火和怒火燒在一起,反而感覺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殺心頓起。可憐那個魯桓公猶懵然無知地借酒澆愁,終至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齊襄公喊來心腹公子姜彭生暗暗下達了謀殺的命令,在扶持魯桓公上車時,悄悄地施一些手腳,這樣魯桓公沒來得及哼一兩聲,就在沉醉中一命嗚呼了。
隨後,公子姜彭生急忙駕車追趕文姜。在臨淄城外十里長亭處,趕上了等在這兒的文姜一行車騎。公子姜彭生故作驚懼萬狀地向文姜報告説:“魯侯酗酒傷肝,車行顛簸中竟然氣絕身亡,一命嗚呼!”
文姜聽到丈夫突然去世的消息,也不明事情真相,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派人趕快報告齊襄公,並命令暫時停止行程,就地紮營護喪。
齊襄公當然心中明白,很快便趕到,假作悲痛模樣,命令厚殮妹夫,並以“酒後中毒,傷其肝臟而死”,向魯國報喪。
魯國姬姓宗室及臣民聽到魯桓公的死訊,先是感覺非常意外,繼而是非常憤怒,雖然懷疑其中必有陰謀,本想大興問罪之師,但考慮到兩個因素,還是沒有輕舉妄動。一是查無實據,出師無名;二是魯弱齊強,倘若貿然出兵,猶如以卵擊石。魯國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只好先由世子姬同繼位,即魯莊公,隨即派人到齊迎喪。同時不甘心魯桓公被害之痛,追究事變的前因後果,爭取查個水落實出。
俗話説,紙裏包不住火,沒有不透風的牆。事情經調查後馬上便有了結果,於是狡猾的齊襄公採取丟卒保車的戰術,把責任推到姜彭生身上,嫁禍於人。齊襄公的理由是:“公子姜彭生護送魯侯出城,車中護持不當,以致魯侯喪命。”並命令立即將公子姜彭生處死,以謝魯人,其實是殺人滅口。姜彭生被主出賣,不禁怒火中燒,既是將死之人了,當然沒有什麼顧忌,在大殿上當眾喊冤,痛罵齊襄公與文姜亂倫,以致弒夫,現在又嫁禍於他。
齊襄公捂着耳朵,連連揮手,武士便將姜彭生推搡了出去。臨刑之時,姜彭生髮下誓言,死後定為厲鬼,向齊襄公追魂索命。事情很快就傳遍了齊都臨淄,更沸沸揚揚地傳遍了天下。而此時魯桓公的靈柩已經被悄悄地運回魯國。
為了躲過魯國臣民的責難,文姜沒有隨魯桓公的靈柩回國,而是仍然滯留在臨淄。按照那時的常理,新寡文姜,自應守喪含悲,替夫掛孝,安分守己才是;然而文姜照樣服飾光鮮,巧笑情兮地與齊襄公朝夕共處,且曾同車出遊,招搖過市。
正當齊襄公與文姜兄妹兩人,不顧血緣關係,不顧廉恥,如膠似漆地在臨淄鬼混,沉湎在放浪形骸的情慾中,肆無忌憚之時,魯莊公羞憤無比地派遣大臣前來迎接母親歸返魯國。文姜心中卻舍不下情人哥哥,又愧對魯國臣民,藉口暫住邊境地區,待以後再歸國。
出於孝道,魯莊公派人在禚地建造宮室,具體地點在祝丘,讓母親居住。齊襄公聽説後,也派人在禚地附近的阜建造離宮,供他來遊玩。兩處宮室美侖美奐,遙遙相對,格外引人注目。文姜有時住在祝丘,有時越境住進阜;齊襄公借出獵為名,繼續與妹妹幽會。
歷史有人評價:齊文姜是一個絕色的尤物,美豔自然是無與倫比,淫蕩也為天下之冠,她的行為紊亂了倫常,被齊、魯兩國的百姓所不齒。後來,齊、魯兩國的政治格局都發生了變化。大夫鮑叔牙奉公子姜小白出奔莒國,管仲奉公子姜糾出奔魯國。不久,齊襄公被大夫連稱和管至父所殺。
齊襄公死後,鮑叔牙擁戴的公子姜小白與管仲擁戴的公子姜糾,經過一番激烈的鬥爭,最終姜小白獲勝。他不念舊惡,任用管仲為相,使齊國的實力大大發展,成了春秋時赫赫威名的第一個霸主齊桓公。
政治上的鉅變,使齊文姜在邊境地區自然呆不下去了。這時她已是年過不或的女人了。親人情人皆死於非命,齊文姜再也無所貪戀,便回到了魯國。
齊文姜回到魯國以後,一心一意地幫兒子魯莊公處理國政。這時候人們才驚奇地發現,齊文姜並不是一個單純的蕩婦淫娃,她在處理政務上展現了敏鋭的直覺和長袖善舞的本領,同時在軍事上也表現出非同一般的才能,沒過多久,齊文姜就掌握了魯國的政治權柄,還把魯國這樣的羸弱小邦發展成經濟軍事強國,在諸國戰爭中屢屢得勝。真可謂,美女如玉劍如虹,長袖善舞迎春風!
當齊襄公的女兒終於成年以後,齊文姜還如願以償地為兒子舉行了婚禮,將甥女迎娶為兒媳。齊文姜在色藝雙馨方面的成就,令諸侯不得不刮目相看。因此,這時候鄭國的臣民,都認為自己的世子姬忽當年無故與文姜退婚,乃是愚蠢之舉。並在《詩經》中毫不掩飾地讚美文姜的美貌與才華,認為若非當初婚約被毀的話,她本應是內助賢德的美女。為此,鄭國人無不感嘆連連。
史上最具殺傷力的蕩婦:少女時學會採補術
俗話説: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如狼似虎,可見這個年歲的女人最具殺傷力!縱觀歷史上具有如此殺傷力的蕩婦非春秋時期的大美人夏姬莫屬
夏姬,春秋時期鄭穆公之女。初嫁子蠻。子蠻早死,繼為陳國大夫夏御叔之妻,生子徵舒。御叔死,她與陳靈公、大夫孔寧、儀行父私通。徵舒射殺靈公,孔寧等奔楚,請楚師伐陳。她被楚莊王所俘,送給連尹襄老為妻。襄老戰死,她從申公巫臣謀,託詞歸鄭,後申公巫臣娶以奔晉。這就是史料上記載的關於夏姬的一生。
《列女傳》上還説夏姬的一生,其狀美好無匹,內挾伎術,蓋老而復壯者。三為王后,七為夫人。公侯爭之,莫不迷惑失意。三位往後,就是説她與陳靈公等三個國君有不正當關係;七為夫人,就是説她先後嫁了七次,又稱“七為夫人”;其實,還應該再加一條九為寡婦。有九個丈夫死於她的採補之術。其殺傷力可見一斑。
説起來鄭穆公這個女兒生得蛾眉鳳眼,杏眼桃腮,狐色狐媚,妖淫成性。少女時就是一個大美人,以至成為許多男人想要染指的對象。傳説在她及笄之年,夢見一個偉岸異人,星冠羽服,自稱上界天仙,與她交合,教她吸精導氣的方法,名為“素女採戰術”,能使女人慾老還少。她從而也得知了返老還童、青春永駐的採補之術。
她還未出嫁時,便與自己的庶兄公子蠻私通,不到三年,公子蠻死去,她就嫁給了陳國大夫夏御叔,從此鄭穆公這個女兒便有了夏姬這個名字。
夏姬嫁給夏御叔不到九個月,便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雖然夏御叔有些懷疑,但是惑於夏姬的美貌,也無暇深究。這個孩子取名徵舒。夏徵舒十二歲時其父病亡,夏姬便隱居株林。夏御叔壯年而逝,有人就説他是死於夏姬的“採補之術”。
此時的夏姬已年過三十,正向四十邁進,雖徐娘半老,但仍是雲鬟霧鬢、剪水秋眸、肌膚勝雪。沒有多久,經常進出株林的孔寧與儀行父,先後都成了夏姬的牀幕之賓。
孔寧和儀行父都曾窺見夏姬的美色,心中念念不忘。孔寧從夏姬那裏出來,裏面穿着從夏姬那裏偷來的錦襠,向儀行父誇耀。儀行父心中羨慕,也私交夏姬。夏姬見儀行父身材高大,鼻準豐隆,也有相與的心思。儀行父廣求助戰奇藥以媚夏姬,夏姬對他越發傾心。
一日夏姬與儀行父雲雨之後,便解下身上的碧羅襦贈給他。儀行父自此往來更密,孔寧不覺受到冷落。孔寧知道夏姬與儀行父過往甚密,心懷妒忌,於是心生一計,於是獨自去見陳靈公,言談之間,向陳靈公盛讚夏姬的美豔,並告訴陳靈公夏姬嫺熟房中術,天下無雙。
陳國的國君陳靈公是個沒有威儀的君主,他為人輕佻傲慢,耽於酒色,逐於遊戲,對國家的政務不聞不問。陳靈公擔心夏姬年齡已及四旬,恐怕是三月的桃花,早已改色了!孔寧告訴他説,夏姬熟曉房中之術,容顏不老,常如十七八歲女子模樣。
且交接之妙,大非尋常,主公一試,自當魂銷。陳靈公一聽,不由慾火中燒,面孔發赤,恨不得立刻見到夏姬。第二天陳靈公便在孔寧在陪伴下微服出遊株林,來到了夏家。
事前已經得到消息的夏姬打扮得花枝招展,等到陳靈公的車駕一到,便高接遠迎,一張小嘴,其聲如黃鶯,委婉可人。陳靈公一看她的容貌,頓覺六宮粉黛全無顏色,大有相見恨晚之感。等到夏姬卸下禮服,穿一身淡裝,恰似月下梨花,雪中梅蕊,另有一番風姿。酒宴之中,夏姬流波送盼,陳靈公不禁方寸大亂。酒不醉人人自醉,陳靈公喝得大醉。
是夜,陳靈公擁夏姬入帷,解衣共寢。但覺肌膚柔膩,芬芳滿懷,歡會之時,宛如處女。對於這個一國之君,夏姬使出了渾身解數,有少女的羞澀,表現出弱不勝情的模樣;有少婦的温柔,展示出柔情萬種的態勢;更有妖姬的媚蕩,流露出分外的新鮮與刺激。整夜風月無邊,不知不覺早已天亮。
沒過幾天,陳靈公召孔寧和儀行父同往株林,會見夏姬,舉辦一場驚天動地的連牀大會!四人抱成一團,弄出個一婦三夫同歡同樂的格局。夏姬的兒子夏徵舒漸漸長大知事,不忍見其母親所為,只是礙於靈公,無可奈何。每次聽説靈公要到株林,就託辭避出,落得眼中清靜。轉眼間夏徵舒長到十八歲,生得長軀偉幹,多力善射。
陳靈公為取悦夏姬,就讓夏徵舒襲父親的司馬官職,執掌兵權。夏徵舒因感激嗣爵之恩,在家中設宴款待陳靈公。夏姬因兒子在座,沒有出陪,酒酣之後,君臣又互相調侃嘲謔,毫無人形。
夏徵舒因心生厭惡,一是氣憤,便暗將夏姬鎖於內室,從便門溜出,吩咐隨行軍眾,把府第團團圍住,不許走了陳靈公和孔、儀二人。夏徵舒戎裝披掛,手執利刃,引着得力家丁數人,從大門殺進去。三人知道大事不好,便起身就跑。陳靈公還指望跑入內室求救於夏姬,哪知門早已上鎖,他慌不擇路,急向後園奔去。夏徵舒緊追不捨。
靈公跑到東邊的馬廄,想從矮牆上翻過去,夏徵舒扳弓“颼”的一箭,沒有射中,陳靈公嚇得鑽進馬廄,想躲藏起來,偏馬羣嘶鳴不止。他又撤身退出,剛好夏徵舒趕到,一箭射中靈公胸口,陳靈公即刻死在馬廄下。而孔、儀二人從狗洞裏鑽出去,不敢回家,赤着身子逃到楚國去了。
夏徵舒帶着家丁將陳靈公射殺後,謊稱陳靈公酒後急病歸天,又和大臣們立太子午為新君,就是陳成公。夏徵舒弒君,陳國人倒沒計較,但楚國偏聽逃亡的孔寧與儀行父一面之詞,決意討伐。陳國大臣們一向害怕楚國,不敢對敵,只好把一切罪名全都推在夏徵舒身上,便開了城門,迎接楚軍。大夫轅頗帶領楚軍到株林去殺了夏徵舒,捉住夏姬,送到楚莊王跟前,請他處治。
然而楚莊王一見夏姬,不覺為之怦然心動,但楚王聽説在她身旁的男人都會被詛咒身亡,便將這個女人賜給了連尹襄。沒想到,連尹襄也沒享幾天豔福就戰死沙場,夏姬假託迎喪之名而回到孃家鄭國,然而楚國大夫屈巫久慕夏姬美豔,借出使齊國的機會,繞道鄭國,在驛站館舍中與夏姬幽會,結下秦晉之好。
歡樂過後,不能自持。於是屈巫第二天就上了一道向楚王辭官的表章,然後帶夏姬投奔晉國去了。當時楚莊王派公子嬰齊率兵抄沒了屈巫的家族。這個女人年過四旬,居然讓一個外交大臣放棄整個家族與之私奔,可見其殺傷力之大,古今少有。
史上最強:一人睡了六個皇帝
剛得勢的弄臣宇文化及,從頭到腳打量這位“女戰俘”——大隋的正宮娘娘,天下男人,誰不神往?宇文化及意味深長地笑了。
小時候聽評書,迷上了單田芳的《隋唐演義》。瓦崗寨的草莽英雄就是要推翻荒淫殘暴的隋煬帝。那個衣冠禽獸,竟然娶了一位花容月貌的老婆——蕭美娘。
一對狗男女有商有量地禍國殃民,老百姓對這兩口子恨之入骨,評書判詞也“敗壞”了蕭美娘在民間的聲譽。雖然她很美,卻極壞,就像《西遊記》裏的白骨夫人,或者《聊齋》裏披着畫皮的惡鬼。
評書,把隋唐風雲臉譜化,將蕭皇后妖魔化。歷史真實和藝術誇張走得越來越遠,甚至到了互相不認識的地步。相聲名家姜昆曾親口問過張學良:“有關西安事變的電影、電視劇,哪一部最像您?”張學良擺手笑道:“那都是演給人看的,不是我張學良,而是戲。”
説白了,戲就是玩,學者又何必跟戲較真兒呢?顯然,評書版的蕭美娘,和史書中的蕭皇后,絕不是一個人。蕭美娘這一輩子,大富大貴、大起大落,在那些勝利者手上,她是妖豔的獵物、恭順的玩物;在沒有一絲偽裝的背後,她又是見證朝代興替的明眸、顧影自憐的長嘆……
撿來一方“紅蓋頭”
關於蕭皇后的出身,《北史》和《隋書》都有記載。《北史》提到了一個身份特殊的人物:蕭皇后的父親——蕭巋。
蕭巋,字仁遠。他根正苗紅,爺爺是梁朝著名的文學家、英年早逝的昭明太子——蕭統。可惜,傳到他這一輩時,梁朝已經散了。蕭巋依舊打着“梁”的旗號稱王,把荊州、襄陽當作根據地,史稱西梁(又稱後梁)。
同時,蕭巋還是個才華橫溢的文化人,喜歡讀書,願意編書,他一口氣寫成了《孝經》、《周易義記》、《大小乘幽微》等14部作品。拿到現在,這也算高產作家了。
文人治國,往往手軟,何況羣雄並起的時代,玩的就是弱肉強食。小小的西梁只得找一座“硬靠山”,於是蕭巋經常率領裝滿貴重禮品的車隊,奔波在荊襄與長安之間的土路上。
長安的局勢也有變化,公元581年,年幼的周靜帝被迫將皇位“禪讓”給外公楊堅。新登基的大隋皇帝,還挺待見蕭巋,他坦率地表示,希望次子楊廣能迎娶一位西梁公主。
這可是打着燈籠都撞不着的好事啊!兩家結親,一喜;自身安全,又一喜。喜鵲當頭叫,蕭家那三位公主興沖沖地走上了政治婚姻的“T型台”——備選。
很遺憾,雖然姐兒仨如花似玉,但是竟然沒一個被相中。這究竟是為什麼呢?原來,楊堅的“內當家”獨孤皇后相當厲害,後宮裏大事小情都得由她做主。給兒子相媳婦,獨孤皇后的眼睛自然更挑剔、更毒辣。況且,楊廣的確是個招人喜歡的帥小夥兒,不管他登基之後怎麼樣,至少成婚之前,還是人見人愛。
《隋書》裏寫道:“上(楊廣)美姿儀,少敏慧,高祖及後於諸子中特所鍾愛”、“開皇元年,立為晉王,拜柱國、幷州總管,時年十三。”替這樣出色的孩子選妃,當然要過完篩子再過籮。算卦先生一張嘴,蕭家姐兒仨竟被悉數拿下,理由很簡單:生辰八字不合。
正當蕭巋為此而搔破頭皮的時候,有人提醒他:是否請四公主試一試?若非這句話,蕭巋早把那個倒黴丫頭拋到九霄雲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