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無孔不入的騙子集團:連王公貴族都中過招

  有個出版社出過一本《農民進城防騙手冊》,在豆瓣得到了很高的評價,被歸類為“天朝人民實用技術知識大全”和“武林秘籍”之中。這當然主要是開玩笑,不過現在天朝騙子這麼多,還是要掌握點這樣的技術防身才好。

  説起來如今的人民已經比幾百年前的人幸福多了,這要是不小心投胎到明朝,又沒幸運地託生在官宦人家,那就必須得練出一身的防騙抗打神功,才能順利地活到晚年呢。

  明朝是個商品經濟日益發達,人員流動空前頻繁,城鄉差別日趨明顯的年代。這樣的年代,民間社會自然會非常活躍,因此也是地痞流氓黑社會茁壯成長的年代。相比前朝,明代的流氓惡棍不僅數量增多,品種也是花樣翻新,各自有各自的撈錢路數和勢力範圍。

  明代的進城農民首先要避免招惹喇唬——就是被清朝人總結為“詐騙之匪”的。喇唬活躍在京津一代,基本相當於後世的無賴。他們一般成羣結夥,橫行市肆,以訛人為業,有時也強搶。當時進京的貨物都要經運河過通州,一路許多船閘。喇唬們往往聚在船閘地帶,假稱巡捕或是牙行接客的,騙取來京貨商的財貨,騙不下來就仗着人多幹脆明搶。

  與喇唬相似的是光棍,光棍也是羣聚的流氓,他們常乾的是“拿鵝頭”——即生事詐人,和“討白債”——即引誘客商到僻靜處,威逼其立下文契,“某人欠己多少多少錢”云云,之後公然討取。

  如果是去江浙一代的城市,還要小心“打行”,“打行”是替人報私仇的惡少羣體,收了人錢即尋釁打人仇家。他們沒生意時也在街上“撞六市”——碰上鄉下人持物進城做買賣,就誘到偏僻處半騙半奪,把人貨物弄走。

  進城農民也能碰上好事,不過一般都是套兒。寫於嘉靖時期的風聞錄《賢博編》裏,就記載了這樣一個事情,一個出門僧人路遇一對父女駕舟經過,熱情邀其共飲,席間“父親”聲稱有事離開,留下“女兒”引誘其發生關係。關鍵時刻“父親”突然回來,將其捉姦在牀,此時還有路過的官家大船見義勇為,要伸張正義。僧人害怕,出了一大筆錢才擺脱干係,而這對“父女”和路過的官家其實全是事先串通好的騙子。這也是“打行”乾的。

  受了騙、捱了打,可別指望告官討説法,那往往是進入另一個“局”裏。衙門,是衙蠹和訟棍的地盤,他們專門説事過錢,誣執平民,“兩下里打背”——也就是吃了原告吃被告。他們舌燦蓮花,又會串通演戲,不要説進城農民,就是城裏人也招架不住。《拍案驚奇》裏就記了不少這樣的故事。首位進中國的天主教神父利瑪竇在其中國札記裏也寫過這樣的事:明明是有小孩朝他們房子扔石頭,他們拉過來教訓後放其回家,幾天後經過訟棍的唆使操弄,竟成了他們下藥拐賣小孩未遂。訟棍偽裝成小孩的哥哥,帶着孩子披頭散髮穿街過巷,一路喊冤,差點釀成羣體事件,幸好後來有官員替他們撐腰,他們才沒被誣陷入獄。

  還有一幫北方稱“閒的兒”,男方叫“蔑片”的人,跟蚊子一樣專叮有錢人。他們慣於阿諛奉承,善於趨炎附勢,陪着人逛,攛掇人花錢嫖賭,從中揩油,用不了多久就把人家底抖擻乾淨了。金主錢一花光,他們就四散,找下一個寄主去了。進城農民裏有錢想得瑟的,可得防着這樣的人。

  就連出家人也有不少投身於騙子事業,裝神弄鬼、招搖撞騙,小者騙騙上香女客,大者連王侯都當肉雞。《拍案驚奇》裏講過一個這樣的神棍,華衣美器,還帶着一個小妾,一派名士作風,自稱是丹藥師。一名富翁因此上鈎,花了大價錢請其煉丹,最後人財兩空。

  對於老實農民來説,明朝的城市雖繁華熱鬧,外人進去卻是處處陷阱,步步驚心。但你若是個狠角色,那就廣闊天地大有作為了。最起碼可以去賭場踢場子,賭場的人肯定會揍你,只要你能扛得住打、自始至終面不改色,後半輩子就算有靠了——按照那時候的規矩,賭場敬你是條漢子,從此後就平白有你一份固定津貼了。這就是江湖行當“拿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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