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景的一方,“益氣祛風,健脾利水”,是一個本虛標實的良方

防己黃芪湯出自《金匱要略》,為祛濕劑,具有益氣祛風,健脾利水的功效。主治表虛不固的風水或風濕證。其方劑組成為防己一兩,甘草半兩,白朮七錢半,黃芪(去蘆)一兩一分。上剉麻豆大,每抄五錢匕,生薑四片,大棗一枚,水盞半,煎八分,去滓,温服,良久再服。喘者加麻黃半兩,胃中不和者,加芍藥三分,氣上衝者,加桂枝三分,下有陳寒者,加細辛三分。服後當如蟲行皮中,從腰下如冰,後坐被上,又以一被繞腰以下,温令微汗差。

張仲景的一方,“益氣祛風,健脾利水”,是一個本虛標實的良方

《金匱要略·痙濕暍病脈證並治》説:“風濕,脈浮身重,汗出惡風者,防己黃芪湯主之”。風濕日久,耗傷衞氣而致表虛。身重為濕邪滯留肌腠;汗出惡風為表虛衞氣不固,因汗出則衞氣益損,腠理更為空疏,故惡風較甚;脈浮為風客皮毛,病在體表。治宜益氣除濕,固表止汗,方用防己黃芪湯。

《金匱要略·水氣病脈並治》説:“風水,脈浮身重,汗出惡風者,防己黃芪湯主之。腹痛加芍藥”。風水身重,當見腰以上面目浮腫,或四肢凹陷性水腫;脈浮為風;汗出惡風是風水錶虛的特徵。若腹痛者,為水氣停留,致裏氣不和,血脈瘀滯。方用防己黃芪湯益氣利水,加芍藥通調血脈,緩急而止痛。

張仲景的一方,“益氣祛風,健脾利水”,是一個本虛標實的良方

本方所治風水或風濕,水為濕之積,濕為水之漸,水與濕異名而同類,二者只是程度上的差別。此方證乃患者平素肺脾不足,肺虛表弱,腠理疏鬆,因表虛衞氣不固,風濕之邪傷於肌表,水濕鬱於肌腠所致。風性開泄,表虛不固,營陰外泄則汗出,衞外不密故惡風;濕性重濁,水濕鬱於肌腠,則身體重着,或微有浮腫;內濕鬱於肌肉、筋骨,則肢節疼痛。脈浮為風邪在表之象。風濕在表,當從汗解,表氣不足,則又不可單行解表除濕,病證中應抓住本虛標實,氣虛濕盛的主要特點,只宜益氣固表與祛風行水並施。

方中以防己、黃芪共為君藥,防己祛風行水,黃芪益氣固表,兼可利水,兩者相合,祛風除濕而不傷正,益氣固表而不戀邪,使風濕俱去,表虛得固。臣以白朮補氣健脾祛濕,既助防己祛濕行水之功,又增黃芪益氣固表之力。佐入姜、棗調和營衞。甘草和中,兼可調和諸藥,是為佐使之用。諸藥相伍,祛風與除濕健脾並用,扶正與祛邪兼顧,使風濕俱去,諸症自除。故尤在涇在《金匱要略心典》説:“風濕在表,法當以汗而解,乃汗不待友而自出,表尚未解而巳虛,汗解之法不可守矣。故不用麻黃出之皮毛之表,而用防己驅之肌膚之裏。服後如蟲行皮中,及以腰下如冰,皆濕下行之徵也。然非芪、術、甘草,焉能使:衞陽復振,而驅濕下行哉”。

張仲景的一方,“益氣祛風,健脾利水”,是一個本虛標實的良方

清代醫家張秉成在《成方便讀》中説:“此治衞陽不足,風濕乘虛客予表也。風濕在表,本當以風藥勝之,從汗出而愈,此為表虛有汗,即有風去濕不去之意,故不可更用麻黃、桂枝等藥再發其汗,使表益虛。防風、防己二物,皆走錶行散之藥,但一主風而一主濕,用各不同,方中不用防風之散風,而以防己之行濕。然病因表虛而來,若不振其衞陽,則雖用防己,亦不能使邪逕去而病癒,故用黃芪助衞氣於外,白朮、甘草補土德於中,佐以姜、棗通行營衞,使防己大彰厥效。服後如蟲行皮中,上部之濕欲解也。或腰以下如冰,用被繞之,令微汗出瘥,下部之濕仍從下解,雖下部而邪仍在表,仍當以汗而解耳”。

方後所注服藥後,出現如蟲行皮中狀,腰以下冰冷,是衞陽復振,風濕欲解之狀,此時坐被褥上,再用被纏腰以下部位取暖,以助陽行濕,促使風濕微微汗解,疾病痊癒。當然還有用方隨症加減的説明,論述較明白,就不多加説明了。關於本方的劑量,日本醫家丹波元簡認為是後人改動,而《幹金方》所載卻是原方。當為:防己四兩、甘草一兩、白朮三兩、黃芪五兩、生薑三兩、大棗十二枚。因此,本方單獨應用時可用大劑量,加味或合方時,可用小劑量。

張仲景的一方,“益氣祛風,健脾利水”,是一個本虛標實的良方

本方與越婢湯都治療“風水”,所主皆有浮腫、關節痛、多汗、尿量減少。區別在於:越婢湯適合體質比較充實,皮膚比較粗厚,看上去偏暗,平素少汗;防己黃芪湯適合體質比較弱,皮膚較細嫩,平素易出汗。越婢湯證病程較短,並有口渴、身熱等熱象,其浮腫往往是全身性的,其治療效果為發越水氣兼去鬱熱;防己黃芪湯證病程較長,常反覆發作,多伴有畏風、疲勞感,浮腫多見於下肢。

本方與防己茯苓湯也主水氣,與本方相比,少白朮而重用茯苓,無生薑、大棗而有桂枝。所主為“四肢腫”、“四肢聶聶動”,説明腫勢較重。本方所主水氣側重於下身,以身重汗出的表虛浮腫為主證。防己茯苓湯可看作防己黃芪湯和苓桂劑的合方,其鎮靜作用要強於本方,是在温陽化氣的基礎上以利水。

張仲景的一方,“益氣祛風,健脾利水”,是一個本虛標實的良方

總之,本方為治風水、風濕屬表虛證的代表方,以汗出惡風,小便不利,苔白脈浮為辨證要點。臨牀常用於治療慢性腎小球腎炎、心源性水腫、風濕性關節炎等屬風水、風濕而兼表虛證的患者。一些代謝性疾病也有應用本方的機會。如痛風、糖尿病、高血脂症,單純性肥胖症等。其他還用於高血壓病,腦血管疾病,蕁麻疹、狐臭、帶下病、自主神經功能紊亂、婦女更年期綜合徵等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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