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中國的近代史,我們一直在強調中國的太弱,強調清政府昏庸腐敗,所謂的積貧積弱,將要亡國滅種。
我們現在的教材,主流的歷史觀點,一直在強調這一點。現在我鄭重而明確地告訴諸位,這種對中國近代史的認識,存在根本性誤。
無論是橫向地從當時的整個全球史看,還是縱向地從整個的中國歷史看,尤其是包含中國已經成功實現中國經濟崛起的的現代史,近代的中國不是很弱,而是很強、很強。
從所謂的哥倫布大航海以來,西方開始征服和瓜分世界,整個世界只有一個國家真正抵禦了這一狂潮,不僅保持了主權的獨立,而且更重要地,保持了文化的獨立,這個國家就是中國。這是一箇中國近代史和全球近代史的基本的事實,但是被我們忽略和無視了。
如果我們不瞭解和理解這一史實,我們就無法真正理解當下我們正身處其中的全球格局。當下全球的格局是什麼?是崛起的中國與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的對抗!事實上,中國以己之力抗衡整個西方的格局,並非現在才發生,並非中國經濟崛起之後才發生,而是自1840年英國人打出第一發炮彈起就開始了。只不過中國經濟崛起之後,這種中西對抗進入了一個嶄新階段。
所謂的大航海以來,西方的征服浪潮最先是從美洲開始。16世紀南美的印加帝國,中美洲的阿茲特克帝國,很快就崩潰了,這是美洲最富裕和強大的兩大文明。接着,北美的印第安人幾近滅絕。
但是,西歐對非洲的侵略則在大航海之前就開始了,後來慘絕人寰、臭名昭著的黑奴貿易也業已存在。只是發現美洲之後,就出現了一個更廣闊的黑奴市場。歐洲的移民到美洲,發展大的種植農場,然後非洲的奴隸被販運到美洲,去耕種那些農場,這樣就形成了一個三角貿易。
整體而言,非洲(尤其是南部)和美洲對西方的侵略抵禦能力是最弱的。
亞洲這邊,印度18世紀中期就被英國征服,淪為其殖民地。中東的國家在也是沒有真正的抵抗力。
整體來看,也的確有幾個國家就在主權上實際上沒有被完全征服,保持了主權的相對獨立。最有代表性的是北非的埃塞俄比亞和東亞的日本。
埃塞俄比亞的話,它儘管是沒有被征服,它有它的特殊情況。埃塞俄比亞是一個高原山地國家,比較難打,同時資源也是比較貧乏,吸引力不大。而且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埃塞俄比亞信仰基督教,文化上與西歐同宗同類。
日本儘管沒有被征服,但是他很快脱亞入歐,在文化上一邊倒地倒向了西方。
總之,面對西方的侵略,只有中國文化可以發展出有效的抵抗,中國之外,沒有任何文明、文化都無力抵抗。日本是通過文化上的全盤西化發展出抵抗能力,甚至成為西方列強之一員。
中國是儒家文化,中東是伊斯蘭教,美洲和非洲尚停留在部落文化,日本則是一種異化的儒家。從抵抗能力看,中國儒家最強,伊斯蘭次之,部落文化最弱。儘管伊斯蘭教的文化忠誠度很高,組織能力也比部落文化高,但依然無法發展出有效的抵抗能力。日本則是通過文化投降和背叛的方式發展出強大的抵抗能力,甚至侵略能力。
在宗教時期,伊斯蘭教的攻擊力強於基督教,但是伊斯蘭教文化一方面對現代工業化的適應能力很低,無法通過學習快速獲取科技和經濟能力。另一方面,他們又無法獨立提供世俗化的政治模式,唯有照抄西方民主模式。
這就導致現代的中東世界有點不倫不類。一方面宗教虔誠度很高,一方面又不得不引入西式民主政體和工業化。兩方面無法有效融合,是兩張皮。這不僅導致宗教極端主義的出現,以本拉登的恐怖主義為代表,而且導致世俗政治和工業化成長緩慢。
我們中國不一樣,儘管説我們是所謂的“半殖民半封建社會”,甚至説在在辛亥革命之後,我們受日本的影響而一度在學術上徹底否定中國的文化,其實整個來看,我們中國面對西方實際上一直保持了文化的獨立性。
辛亥之後,無論是對清政府的顛覆,還是學術上對中國文化的否定,事實上並沒有真正否定中國文化。在實踐上,中國文化的核心理念和核心制度不僅依然存在,而且是此後中國社會精神內核,支撐着革命實踐、政治實踐和經濟實踐的展開。
晚清儘管經歷一系列慘敗,但卻一直不認可西方的文化,提出“師夷長技以制夷”,把西方視作蠻夷。後來又提出“中學為體,西學為用”。我們要主動學習和引入西方的技術,但也堅守自己的文化。
受日本影響,辛亥革命之後,我們在學術上出現了一波短暫的全盤西化的風氣,但是這股風氣沒有持續多久,我們很快就通過十月革命勝利後的俄國,學習和引入馬克思主義。
在10月革命之前,那麼我們學的還是作為西方主流的資本主義, 10月革命之後我們開始學馬克思主義。從深層看,這種轉向其實是中國對西方文化的一個自主的評判和選擇。
再進一步看,即便説引入了馬克思主義之後,中國依然在做評判和選擇。共產黨真正能夠在中國立足是在毛主席成為領袖之後,即在遵義會議之後。毛主席他和之前的像陳獨秀、李大釗這些人有一個本質的不同,毛主席講“理論聯繫實際”,而陳獨秀、李大釗,包括後來的王明則更尊崇西方理論,尊崇馬克思主義本身。
“理論聯繫實際”是什麼意思?你西方的理論,你馬克思主義得服務於我,服務於我中國的實際、實踐。服務於中國實際、實踐,其實就是服務於中國的文化。中國文化的基石不在學術中,不在四書五經中,而在實踐,尤其是基層的老百姓的實踐。因此孔子説“禮失求諸野”。這個“野”就是基層的人民的實踐。
因此“理論聯繫實際”,實際上就是“中學為體,西學為用”、“中體西用”。“中學”就是中國文化,尤其是其的理念和制度內核。“西學”就是西方文化。中國文化是主體,是一個獨立的評判者和選擇者,而西方文化則是被動的被評判者和被選擇者,為中國文化所用。
所以,“中體西用”並沒有隨着辛亥革命之後對其的否定而真正消失。事實上,這是中國在引入西方文化的一個基本的原則,“理論聯繫實際”是對其的繼承和發展。通過“理論聯繫實際”、“中體西用”,中國對馬克思主義再一次做了一個評判和選擇,以我為主的判斷和選擇。
中國在引入西方文化上有獨立的評判能力和自主的選擇性,也只有中國具備這種獨立的文化評判和選擇能力,為其他任何文明和國家所無。這才是中國和中國文化的真正強大之處。
因此,辛亥後儘管説在學術上否定了中國文化,但在實際上在實踐中依然還是以中國文化為核心的。中國文化的基礎並不在學術,不在朝廷,並不是在四書五經,也不是在清政府,而是在實踐,尤其是基層的人民實踐。四書五經也是對中國實踐、實際的一個總結和提煉。
所以你否定了四書五經,你推翻了清政府,並不是説你就否定了中國的文化本身。中國文化依然通過實踐在傳承,不僅是傳承,而且是支撐着實踐展開的精神內核。
中國文化的核心理念,就是以義理,中國文化就是義理文化、仁義文化、道義文化。正是義理文化支撐着中國的革命的實踐,革命的實踐,包括我們經濟的崛起。
基於“中體西用”、“理論聯繫實際”,中國在保持自身文化核心理念的同時,可以很好地進入西方的有用的東西,包括技術和制度,不僅發展出有效抵禦西方的能力,又實現在經濟技術和制度上對西方的超越,從而使得在中西對抗中佔據優勢。
這一點和其他任何國家都不一樣的。
其他國家大都徹底淪為西方殖民地,即便有極少的國家沒有被完全殖民化,保持了主權的完全和部分獨立,但是卻無法保持文化的獨立。只有中國保持了主權和文化的雙獨立,並在這個基礎上發展出抵禦和超越西方的能力。
但是,中國在近代史中所表現出的獨特性和強大卻被無視了。
只有中國有能力和西方抗衡。如同人會有落魄時候一樣,晚清是中國最落魄的時候,但是我們依然頂住了西方的壓力。如果只看晚清的落魄,你將只能看到中國的落後和弱小,但是,當你注意到即便在身處如此的落魄時刻,中國依然能夠通過學習和調整,有效抵抗西方的侵略,那麼你將看到中國落魄背後的無比強大。
明白這一點,就會明白此後的中國經濟的崛起,在中西對抗中壓倒西方,是必然的,不容置疑的。這不是什麼奇蹟,是中國文化的邏輯必然、歷史發展必然。
中國已經實現經濟崛起,中國也在正面的和西方抗衡,以美國為首的整個西方。這種格局的出現,在近代史上被認為是中國最弱的時候,在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當我們在説中國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時候,是在強調中國的落後性,弱小性,但是我們一定要看到,在落後性、弱小性的表層之下,隱藏着很強的一面,隱藏着先進性和強大性,使得中國即便在很弱的時候,在整個世界都淪陷的時候,依然可以抵禦住西方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