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霑:情到真處自動人

   朱婷

   黃霑的詞充滿了一股俠氣,豪邁壯闊。

   “浪奔,浪流,萬里滔滔江水永不休”,是繁華的上海灘;“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是刀光劍影的江湖;“長江長城,黃山黃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是拳拳跳動的中國心。

   信手拈來的中國山水意象,深厚的中華文化底藴——黃霑的歌詞,也被深深地烙上了“中國印”。黃霑的這份家國情懷,與他的家庭出身不無關係。

   黃霑本名黃湛森,1941年生於廣州,八兄弟姊妹中排行第六,幼年生活在西關寶華路一帶。

   黃霑的祖父是清朝的武官,與土匪駁火時,身先士卒,結果中彈身亡。他的父親16歲起就要肩負起一家八口的生活。父親赤手空拳,起早摸黑,從船上小工和碼頭苦力做起,辛辛苦苦打拼幾十年,終於在西關買了點田地,蓋了所房子,讓一家人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後來,黃霑的父母為了躲避戰亂,帶着年齡尚小的黃霑在佛山乘搭渡輪前往香港上環逃難。那時,他還不知道大人們的痛苦,只是依稀記得父親在船上一直望着家鄉的方向,眼有淚光。

   1950年4月30日,港英政府宣佈取消華人自由入境政策,自此香港與內地就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黃霑與家人在深水埗落腳,希望終有一日能回到廣州去,回到那個家園。

   父親對故土家園的憂思,對黃霑有很深的影響。後來,黃霑進入香港名校喇沙書院讀書。他學習一直名列前茅,國文尤其好,考試都在九十分以上。“老師黃幹朗誦李清照、李後主詞的那份投入,令我感動。”黃霑曾自述,他自此愛上中國古典文學。

   好幾次吃晚飯的時候,父親提起家族往事,每每潸然淚下。當時他年紀小,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低着頭一味扒飯。後來識字,才琢磨出其中的情感來。

   這種情感,被填到了他的詞中。一首《我的中國心》,道出遊子對家國的無限深情。1984年,業餘歌手張明敏以遊子歸家的姿態登上了央視春晚,深情演繹了這首《我的中國心》,瞬間擊中了中國人的淚點,火遍大江南北。

   “長江長城,黃山黃河,在我心中重千斤,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心中一樣親!”這首歌,無論何時聽,都令人心潮澎湃。

   多年後,黃霑在接受採訪時曾被問到,《我的中國心》這首歌是怎麼創作出來的?黃霑真誠地給出了答案:“我這個愛中國的心是永遠的。寫這首歌就是很自然,我也沒有什麼修飾,很平淡的幾句,就是講我對祖國的愛,這顆心是很真的。可能是因為這個真情,打動了同胞們,情真就容易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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