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固國 圖片/李固國
夕陽壓在了樹梢,染紅了周圍的天空。
起風了,不大,可明顯看到樹枝抖動。一朵朵雲兒,似乎加快了步伐,從頭頂匆匆飄過。風吹到臉上,涼涼的,帶着舒適與涼爽。
一隻燕子從眼前飛過,直至消失在夜幕中。在我的記憶裏,燕子都是成羣結隊的,此時此刻,孤孤單單的一隻燕子,又這麼晚才回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燕子歸來尋舊壘”,一年一度,燕子走了又來了,甚至折戟途中,剩餘的歷盡千難萬險,一如既往。
我想到自己,也離家好久了,卻遠沒有燕子幸運。人就是這樣,一旦在一個新的地方安了家,如一棵不易移栽的樹木,生根發芽,要想再回去,無疑是難上加難。在百無聊賴的時候,觸及到關於故鄉的文字,以及歷歷在目的人與事,一個人常常不能自抑,忍不住長吁短嘆。
時光如流水,一去不復返,人也在不知不覺中老去,漸漸看淡了一切,學會了放棄與麻木。兒時的追求,不得不折服於現實,變得低調、忍耐、順從,甚至逆來順受。
樹枝搖曳,葉子彼此摩擦,沙沙作響。記得小時候,也是這樣的日子,我喜歡站在樹下,迎着涼風,看着抖動的葉子,陡然感到愜意。時過境遷,此時再看風中的葉子,多了些生活的味道。
你看一片葉子,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帶着不情願的意思,在風中徐徐飄零,落到地上。“此一時彼一時”也,小時候看到落葉,往往會吟誦“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詩句。此時看到落葉,倒想到“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落葉之靜美”,總有一股傷感。
麻雀的謝幕,比任何鳥兒都遲。你看那隻麻雀,站在一根搖擺的樹枝上,優哉遊哉,享受白天最後的快樂。它也看着我,有點好奇,有點感興趣,也有點疑惑,好歹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天色暗下來,風有加大的跡象,不遠處還揚起了沙塵。無意中,我看到一隻死麻雀,屍體已經僵硬了,也不知道啥時候死的。
看到死麻雀,頓時有點抑鬱,生老病死,別説麻雀,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只是怎覺得有一種暴屍荒野的味道,它畢竟是麻雀,如果是人,早被收斂了。
夜黑了,蟲聲唧唧,在風裏發酵。西方的天空有一顆星星,和周圍的星星比起來,顯得亮而大。心緒低落了,就有點想入非非,怎覺得那是照亮去西方的路,不怎麼吉利。
蝙蝠還是姍姍來遲。在我的印象裏,它們似乎消失了一陣子,可在小城郊區,在這個田間小道上,終於不期而遇。一隻、兩隻、三隻……總共六隻蝙蝠,就在這一塊不大的地方上下翩飛,甚至衝着人飛過來,眼看就要碰着了,一個轉身就離開了。
記得小時候在鄉下,這種景象早已經司空見慣,甚至衚衕口也有它們的影子。可是現在,我一個人在這兒散步,又有風,像是看到幾隻幽靈,纏纏綿綿。
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感到一下子就老了,回首過往,還有太多的沒有完成的事。
壹點號李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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