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中國民眾的賞花熱情高漲。根據攜程旅遊發佈的《2018全球賞花旅遊趨勢報告》,三、四月以“油菜花”、“桃花”、“櫻花”為關鍵詞的攜程手機App搜索量環比增長超過500%。由賞花踏青衍生出的花卉旅遊活動已經成為花文化創意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能夠較為有效地聯結豐富的花卉文化資源,基本滿足民眾日益增長的生態遊憩需求。
儘管我國花卉旅遊目的地數量呈現上升態勢,客源市場的競爭也愈發激烈,“賞花熱”背後的旅遊開發行為卻由於缺少理性思維和科學指導,面臨諸多發展困境,較難保證持續地吸引更多旅遊者。
具體來説有以下問題:花卉景觀大多依賴自然資源本身長勢,景觀呈現手段比較單一,缺乏個性化的主題特色;花卉旅遊活動大多停留在“觀花”層面,缺乏文化創意的植入,對傳統花文化的挖掘力度不足;營銷傳播手段比較低效,未能與其他媒介內容進行結合創新,欠缺塑造有故事、有意境的花卉旅遊地的能力。
從文化創意產業的視角來看,花卉資源是花卉旅遊產業的基礎,是實現花卉旅遊空間技術與理念創作表達的前提。而開拓花卉資源新視野、盤活旅遊資源存量的前提是梳理花卉資源譜系。從創新式開發的角度來探討花卉旅遊的發展模式,將有助於充分發揮被忽視的傳統資源。
景觀和文化是花卉資源的兩個基本點。基於“花卉景觀資源的豐富性”與“花卉文化資源的獨特性”,花卉旅遊可以有三條創新發展路徑——
綜合景觀文化資源的“漸進型”發展。該類旅遊地兼具高質量的花卉景觀物質資源與差異化的地域花卉文化資源,在先天條件方面佔據一定優勢。該模式的重點在於傳承、完善和擴展,對現有資源進行打磨與提升。
以在魯迅筆下“像緋紅的輕雲”的日本東京上野恩賜公園櫻花祭為例。作為日本的第一座公園,上野恩賜公園自江户時代寬永年間以賞櫻聞名,當時寬永寺開祖天海僧正在當地廣植櫻花。
現如今,公園內部有以染井吉野(日本最具代表性的櫻花品種)為主的櫻花800株,形成著名的“櫻花隧道”。日本獨特的賞花民俗——“花見”從舊時代的“貴賤羣集”流傳至今,形成花下的“羣食”、“羣集”特徵。
公園還開放燈籠火光下的“夜櫻”景觀,既呈現了魅藍夜空中朦朧浪漫的夜櫻美景,也為遊客提供把酒暢談的社交空間。這正是在日常賞櫻基礎上豐富遊客感官、營造另類體驗的一種漸進型發展。這一舉措不僅促使遊覽時間延長至夜間,在一定程度上,也緩解了公園白天賞櫻人羣的擁堵壓力。
依賴文化資源的“發酵型”發展。有些旅遊地具備獨特的花卉文化,但在花卉景觀方面較為薄弱。這可能是因為歷史更迭、區域發展週期變化、社會發展重心遷移等多種緣故,使當地盛極一時的花卉文化漸趨蕭條,使人們的花卉情結遮掩於內心不常開啓的角落。但這並不意味着,往昔的記憶沒有在這片土地上留下印記。
與此類目的地較為匹配的是“發酵型”發展模式。這樣的發展模式不盲目彌補花卉種植的體量缺陷,而是另闢蹊徑,通過創意、創新的主題與手段復興花卉文化,將其作為旅遊開發的酵母——通過發酵、裂變,催生出獨具一格的花卉旅遊文化形態,同時帶動當地花文化衍生產業的發展。
法國“鮮花小鎮”的評選正是通過競賽方式刺激和引導居民迴歸家庭園藝的習慣。該評選將“精緻的花卉勞作的日常化”作為對外旅遊的吸引點,並藉此機會,實現自下而上的花卉景觀美化效果。
依賴景觀資源的“嵌入型”發展。“景觀依賴型”資源的目的地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源於農林生產的生產型花田。其作為農業生產的副產品,包括果木型、糧油及經濟作物型、花卉種子生產基地以及開花型中藥材等。另一類是受植物分類學驅動,以植物收集栽培、引種馴化與研發利用為使命的植物園。
兩者的旅遊職能都是在順應時代潮流後開發的結果,同時面臨着應對旅遊需求的轉型陣痛。因此,這兩類目的地的創新發展應採用“嵌入型”的發展模式,遵循花卉栽植歷史的連貫性,在利用生態元素吸引遊客的同時嵌入多樣化的功能模塊,將觀賞花卉行為豐富提升至“花之旅”行為。
例如,上海植物園推出的“牡丹·漢服文化遊園會”就是將中國傳統文化藝術嵌入賞花目的地,以此尋求花卉與藝術的融通點,復刻漢唐盛世下的賞花遊樂圖景。
風光無限好,幸福正當時。滿園的花枝等待着我們去遊走玩賞,豐富厚重的中國花文化等待着我們去親歷品鑑。經由創意點亮後的花卉旅遊必將綻放不一樣的光芒。
(作者為上海交通大學設計學院博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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