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莫高窟治水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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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窟治水記

大泉河及其流經的敦煌莫高窟(7月6日攝,無人機照片)。 新華社記者劉詩平攝

(記者劉詩平)坐落在大泉河畔的世界文化遺產——敦煌莫高窟,受大泉河滋養的同時,也不時受大泉河洪水的侵擾。記者近日在莫高窟採訪瞭解到,這裏的防洪標準已由沒有等級的低標準,升至百年一遇,再升為300年一遇,確保文化瑰寶不受侵害。

與此同時,莫高窟守護者的飲用水,也已經由喝大泉河的苦鹹水,改喝水質好了不少的井水,如今正在進行井水置換,將喝上更高標準的城市自來水。

大泉河:莫高窟的生命之源

莫高窟在大泉河(古稱宕泉)的哺育下誕生與延續。唐朝《李克讓重修莫高窟佛龕碑》記載,前秦建元二年(366年),僧人樂僔途經於此,忽見金光,如現萬佛,於是在巖壁上開鑿了第一個洞窟,此後開窟千年,生生不息。

如今,莫高窟仍保存有從前涼至元朝的洞窟735個、壁畫45000平方米、彩塑2400餘身,是世界上延續時間最長、保存最好、規模最大的佛教藝術寶庫。

“莫高窟建造洞窟的必要條件之一是要有水源,而大泉河正好流經莫高窟,為開鑿建造洞窟的工匠提供了必需的生活用水。”敦煌研究院總務處處長張殿軍説,大泉河的下切,為石窟開鑿提供了良好的場所,同時河水為洞窟開鑿和守護寺僧所用,便利的用水條件,使鑿窟造像延續千年。

《唐隴右李府君修功德碑記》記載,唐朝時的莫高窟“前流長河,波映重閣”。而作為飲用水源,大泉河不僅養育了各個時代的莫高窟僧人,莫高窟的現當代守護人也曾經飲用大泉河水。

敦煌研究院院長趙聲良在一次題為“莫高窟人和莫高窟精神”的講座中説,1943年,常書鴻(敦煌藝術研究所籌備委員會副主任委員)來到敦煌,準備籌建敦煌藝術研究所時,飲用水就是大泉河水,冬天河水結冰,要砸冰燒化後才能取用,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20世紀80年代。

如今,大泉河水滋潤着莫高窟這片小小綠洲,是莫高窟保護區綠化和改善窟區生態環境的主要水源、治沙工程灌溉用水的主要來源,是莫高窟保護區綠化的生命之源。

“大泉河是莫高窟的母親河,過去吃水是大泉河水,現在是灌溉林帶,莫高窟這片繁蔭是大泉河提供的。沒有林帶,風沙侵襲,就保不住洞窟,防風固沙現在是效果最明顯的時候。”張殿軍説。

防洪水之害:防洪標準提高至300年一遇

大泉河滋養着莫高窟,發洪水的話則對莫高窟的崖體、洞窟、壁畫造成危害。莫高窟地區氣候乾燥,使得洞窟壁畫至今保存較好。然而,當遇到較大降雨時,沒有土壤和植被截蓄雨水,地表徑流迅速匯聚,常常形成氾濫的洪水。

據專家介紹,大泉河洪水對莫高窟的崖體有破壞作用。歷史上,莫高窟底層洞窟曾遭受洪水淹沒,同時造成洞窟潮濕、壁畫黴變、酥鹼。

酒泉市黨河流域水資源管理局副局長鄧巍説,為保護莫高窟歷史文物古蹟,酒泉市於1983年沿莫高窟保護區河道修建了防洪堤。由於防洪標準較低,2003年重新修建了該段堤防工程,設防標準為百年一遇。

然而,2011年6月16日發生的特大洪水,沖毀了莫高窟文物保護區內的防洪堤,同時洪水漫過河岸進入莫高窟大牌坊及周邊綠地,並進入莫高窟北區窟前低地。2012年6月4日再次發生特大洪水,大泉河洪水漫過窟前的防洪堤壩和跨河橋面,造成部分底層洞窟進水,並在窟前淤積了大量泥沙。

“不論過去還是現在,大泉河洪水都是威脅莫高窟安全的重大危險源之一,也是莫高窟保護面臨的主要風險,2011年的洪水超過了百年一遇的防洪標準。”張殿軍説。

鄧巍説,根據規範要求,對於特別重要的文物古蹟,防洪標準可適當提高,考慮到實際發生的洪水量,2016年將莫高窟左岸重點堤防防洪標準提高到了300年一遇。

去苦水之澀:莫高窟守護人飲水升級換代

對敦煌研究院工作人員而言,飲水問題是苦澀的。敦煌學家孫儒僩在《我經歷的敦煌石窟保護》一文中寫道:“到20世紀70年代,在現在保衞處的南面打了一口約30米的淺井,基本用上了較為清潔的井水,不再直接從大泉河裏打水飲用了……有了井水後,儘管水質仍然不好,但生活上多少有了一些改進。”

一口“水質仍然不好”的淺井,無法滿足敦煌文物研究所(敦煌研究院)所有職工的飲水問題,趙聲良説:“1984年,我去(敦煌研究院工作)也是喝那個水(大泉河水),喝了就拉肚子。天天拉肚子,兩個月就適應了,就成了莫高窟人了。”

張殿軍説,為解決敦煌研究院工作人員和遊客生活用水問題,後來在距離莫高窟8公里處打了3口水井。大泉河的水質不適合喝,井水含鹼度和礦化度依然很高。

“目前,敦煌研究院和敦煌市水務局正在做莫高窟城市自來水置換規劃,用城市自來水取代井水,已經上報了方案。”張殿軍説,城市自來水引進後,可以為遊客提供直飲水,敦煌研究院工作人員的飲水條件也將進一步改善。(劉詩平)

來源:新華每日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