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古村.老巷.軼事

文/劉慶德

青未了|古村.老巷.軼事

村落,猶如一艘船,航行在歲月的大海,村落故事,猶如大海里的朵朵浪花,激盪着人們的記憶,訴説着人間滄桑……

【一】

尹家峪,一個依山傍水的古村落,如同沂蒙山區其它村落,隱藏在崮羣泉水間。據《沂水縣地名志》記載:任家莊,元末明初建村,先有陳姓,後有任姓。傳説,陳姓原生活在村落以東6裏地之遙的石牛莊,因元末戰亂,元軍兵營建在高山頂,兵丁在高處瞭望,發現那處村落冒着人間煙火,兵丁趕去見人便殺,把這方圓幾十裏的百姓,嚇得逃往他鄉。只有石牛莊一户陳姓村不敢居村莊生活,搬家去了莊南深山“桃花灣″,灣中水源豐沛,春天有野菜、樹葉。夏天有山果桃李。秋天有野板栗、柿子樹。這家人靠着野生食物,渡過了戰亂。待元軍撤去,回村那有人煙,便居家搬遷來到了有山、有水、有肥沃良田的一個村落,居住生息。再後來任姓一家從淄博遷任,陳、任同居一村落,任姓户多人旺,故取名任家莊。這就是村中幾百年間流傳的“先有陳家,後的任家″的傳説。在村西虎頭崖,崖下有泉,泉邊有處墓地,墓地有幢墓碑,風風雨雨幾百年,這幢墓碑殘缺不全,依稀難辯的碑文中,仍然尋找到任家莊的碑文記載:沂邑治乾方七十餘里古有地名任家莊崇安社也……任氏繁衍二百餘載……大明萬曆二十九年孟月吉日。

任家莊建村以後,幾百年間,人口遷遷徒徒,變動頻繁,村中姓氏田、房、侯、、、牛、刑、聶等姓氏泯滅在歲月長河,任姓在明萬曆十七年二月吉立於,文峯社白雲洞廟碑查證,任家莊重修廟宇施財姓氏有任文智、任文時、任文道等8位户主姓名。至清朝康熙十一年三修廟宇,施財人員廟碑任姓泯跡 。

村中流傳,明朝任姓家族興旺,與文峯社張耿莊當朝為官耿繼武家族、張莊當朝為官張時俊家族關係密切。耿紀武為官之時,回家誇官耀祖,有次路過任家莊,應任姓家族之邀,住在村東一任姓家中,晚睡覺,夢中有牛鬼蛇神纏身,“喊″喊不出聲,“翻”翻不動身,危急關頭,關公老爺來臨,手執青龍偃月刀揮殺,嚇走牛鬼蛇神。待耿繼武醒來,回憶夢中之事,便有心報答關公老爺神靈相救。次日與任家莊家族相商,捐資糧、款,在村東“土龍頭”修關帝公一座,供奉關公老爺神位。至今村中還有“磚瓦窯"地名,傳説是在這塊地,燒磚燒瓦,修建的廟堂。可惜關帝廟毀在20世紀60年代,院中2棵“雙槐"毀於80年代。

至於任氏家族在任家莊的泯滅,有着一個古老的傳説,村西有一地名叫虎頭崖,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功造就一處斷崖,高約數丈,石巖自西而東蜿蜒,似盤居而卧的石虎,虎頭的上壁常年流水形成瀑布,遮住石虎雙眼眼虎頭崖下。泉眼密集,一年四季泉水洶湧流淌。虎頭崖河對岸土地肥沃的地塊,是任姓家族的祖瑩寶地,埋藏着先祖列宗,佑護着任姓子孫後代,平平安安,祖輩傳承。

有一年,莊裏來了一位雲遊四方的地理先生,俗稱“看風水的”。這位南方來的地理先生找到莊裏管事,無非是做做道場,施施法術,討點銀兩。傳説是管事的對南方地理先生禮待不周,惹生怨氣。南方地理先生白天找户人家討飯吃飽了,就去找個柴禾垛躺着睡覺,晚上便四處轉悠。傳説有村民看見南方地理先生,有天夜晚在虎頭崖任姓家族墓地轉來轉去,神神秘秘。直至有一天早晨,莊裏人再也沒有看到南方地理先生再去誰家討飯,遠走他鄉。後來莊裏人發現,虎頭崖虎頭上壁泉水斷流,露出了兩隻虎眼,汨汨流淌着紅紅的水。任家莊的老輩們,領着族人,來到祖瑩墓地捶胸頓足,號淘大哭,大罵南方地理先生,挖了石虎雙眼,破了祖墳的脈氣,虎要吃“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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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任姓家族,在選家族墓地時,陰陽先生選中虎頭崖河對岸,是虎食地,石虎頭被水瀑布遮住雙眼,任姓家族先祖列宗與虎相伴,相安無事。如今脈氣已破,石虎怒睜雙眼,列祖列宗落入虎口,淪為虎食,故任姓家户家破人亡,家族破敗。傳説終竟是傳説,據筆者考證,元末明初任姓從淄博遷來,有兄弟倆,一個落户林前社任馬莊(今沂源縣張家坡鎮),至於任家莊什麼原因遷往任馬莊投奔祖親,只有滔滔流淌的温涼河和巍巍屹立的虎頭崖,是任家莊村史的見證者。

古老的村落在近代,陸陸續續遷來了尹姓、王姓、劉姓、李姓等幾大家族。清末民初,尹姓家族在村落市集有着錢荘、店鋪,成為任家莊明門望族,尹煜豐被沂水縣衙任命莊長,任家莊隨改名尹家峪。

【二】

村落中一條老街,窄窄的,東西走向,東傍温涼河延伸到泉莊村河口,馬蓮河和温涼河交匯處,大道遠去石牛坡、塔山前、河南、張莊河口,與古縣邑道相接,北去沂源東里店,南去沂水縣城。西一條道延伸到康家泉,翻過一道山樑,進入王家莊子地界。西南一條道延伸到南峪,爬上閻王鼻子山去東、西棋盤、石汪峪,順梅家坡、馬頭崖山路翻過山去王莊地域。

大街兩邊,有着數條狹窄的小巷,且都有着巷的名字,街北從西排序有核桃園巷、王家巷、孫家巷、聶、巷、肖家巷、尹家巷、張家巷,每條巷兩邊,有着數條或東或西死衚衕。街南從家往西排序尹家巷子、曹家巷子、劉家巷子,每條巷兩邊,同樣有着數條東或西死衚衕。大街兩邊住户緊挨,街北户開南門,街南户開北門,從前很多住户,開設過老店,村人習慣稱之王家店、尹家店、張家店、公家店。村中老集是清同治七年立市,街中心肖家宅和李家宅中間立集市碑一座,碑文記載倡導立集人和捐資人名單,碑上刻有老寸布量尺。村落立集老碑蕩然無存,毀於20世紀60年代。

村落小巷,雖然有着姓氏名號,但每條巷道並非居住一個姓氏,而是姓氏居住混雜。核桃園巷住户陳姓、鄭姓、魏姓、王姓。王家巷子除王姓居住,還有趙姓、彭姓。孫家巷子是條死衚衕,居住孫姓、陳姓、王姓。聶家巷子居住公姓、王姓。肖家巷子居住肖姓、賈姓、李姓、王姓。付家、王家、耿家居住的住房是靠街門面房,清朝末年修建的破落大院落。尹家巷有深宅四合大院,系尹姓莊長庭院,土改後分給貧農居住,後經幾番修改,與普通民房無異。張家巷乃張姓、李姓、姜姓居住,有幾處民宅修建年代在民國時期,乃張耿村莊長耿海南的店鋪,開設油房、大車店。

街南尹家巷,通温涼河畔,住户尹姓居多,另有王姓、楊姓、劉姓、姜姓、宋姓。曹家巷,曹姓居住歷史悠久,居住巷北頭,傅姓居住巷南頭。這條巷位於村落中央,一巷三折彎,這頭看不到那一頭,巷中有着4條死衚衕,分佈曹家巷兩邊。劉家巷居住劉姓密集,屬祖產住宅,一宅住多户。另居住陳姓、王姓巷劉家巷巷道短,筆直,南望得見街中住户,北望得見南山,層巒疊嶂,最高峯山寨子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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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村落老巷,幾百年間,演繹着村人軼事,有真人真事,有神話傳説,也有荒誕不經之怪事。往往帶有神話色彩的故事流傳深遠,明明自己也不相信有過其人其事,但偏偏樂意説道,添油加醋,大酗渲染成一樁樁、一個個離奇的荒誕故事。

劉家巷,很早很早年前,有一位劉大邦。那時,方園十幾裏地都沒有住户,歪頭崮、酸棗崮都是村的屬地。劉大邦在歪頭崮下一個山坳,建着一個住山房,農活忙時或者天色晚時,暫住一夜。話説這年秋天的一個月夜,睡夢中劉大幫隱隱約約聽見一個女人的哭聲,婉婉轉轉,悽悽涼涼。他便穿衣起牀,走出了住山房,尋着哭聲來到了一片村林中,月光下,只見一位披頭散髮,身穿白衣的女子,跪在地上哭哭泣泣,劉大邦走上前,便説:“這位女子,半夜三更還不回家,你在哭啥?”邊説邊伸出手,拍了下女子的肩膀。女子也沒有説話,頭一扭看着劉大邦。劉大邦一看哭聲女子,散發間,露着一副猙獰的怪臉,嘴靠着地,眼頂着天,嚇得他扭頭便跑,跌跌撞撞跑回住山房,關好門,嚇得捂着被子蓋住臉,瑟瑟發抖。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一個老漢的聲音把他呼喚:“劉大邦,劉大邦"。劉大邦醒來掀開頭上被子一看,一個慈眉善目的矮身個老漢,手提一個燈籠,照得屋裏亮亮堂堂。“快起來,跟着我走″。劉大邦下牀跟着矮身個老漢,走出了歪頭崮地界,在一個叫“水石垵子"的地方停下,老漢便説:“劉大邦,送你到這裏吧,少搭理那些邪惡鬼崇”。話説完,老漢沒了身影,立時失去了一片光明。劉大邦一愣神,隨即看見歪頭崮下,一處山坳火光沖天,還時不時,傳出聲聲雞叫。可憐劉大邦受了一夜驚嚇,睠縮在一塊大石後,終於熬到了天亮,走回到有住山房的山坳一看,住山房已燒成廢墟,連地基的山石,都被一道道利爪刨到了地面,亂石一堆。看到此情此景,劉大邦只好回到劉家巷。村落人聽了劉大邦的訴説,年長者告訴他:“聽老輩人説,歪頭崮有隻公雞精,妖精曾經禍害過人。不曾想讓你遇到了,那個打燈籠的矮老漢,也是老輩人説的‘土地老’神仙,是‘土地老’救了你命,咱在‘水石垵子′修建個土地廟吧″。後來,在今 西峪村便有了一“水石廟子,“土地廟"供奉着當年救了劉大邦一命的土地爺。

曹家巷子同樣有着一個離奇傳説,從前曹姓一户人人,清晨,男人早起挑着水桶,去温涼河邊泉子挑水。這天,晨霧茫茫,他挑着水桶叮噹聲響,在霧中走出曹家巷,温涼河震霧更濃,眼前5步開外朦朦朧朧,在河邊一位臉手長毛的怪物,拽着他的水桶,和他戲鬧,他前走,怪物擋道,他回家走,怪物拽着往回拖,一來二去,男人被鈎擔上鐵釘,劃破了手的中指,鮮血有一滴揮灑在了怪物腦門,傳説人的手中指鮮血是鎮邪之血,能降怪,怪物立時不再和挑水男人打鬧,定在了那裏不再動彈,男人看着怪物,好奇,便解下外腰帶,綁住怪物,牽着回到家,把怪物拴在磨溝裏,去喊起爺爺、奶奶、父親、母親看看自己逮住了個什麼怪物。這家的老人來到磨溝一看,大罵孩子不知好歹,逮了個小鬼牽回了家。

老人們忙着去找來神香、火紙,點上香燃燒着火紙,跪在怪物面前念念叨叨,祈求莫要怪不懂事的小孩,任老人們怎麼唸叨,怪物就是動彈不得,老人才想起查看怪物身體,在腦門發現了血痂,揭去血痂,怪物立時消失。至今村落人們還把當年曹姓男子,逮鬼的水汪叫“鬼汪子”。

聶家巷子是條窄巷,窄處僅容一輛手推車通過,深深的巷子最北頭僅有3户住宅。故事出在姓聶的住宅,至於何朝何代發生的故事,無人説的清,它就是一個傳説。在一個年三十夜,聶家宅住着一個孤老婆子,年夜,人丁興旺的住户鞭炮齊鳴,慶祝着年的到來。聶宅孤身一老婆,哪有歡樂年味,好歹糊弄着包了幾碗水餃,聽着人家的鞭炮聲,餃子下了鍋,差不多熟了,牆裏伸出一隻毛茸茸的長手,搭在鍋沿上,牆外傳來話音:“給我個餃子吃,給我個餃子吃″。孤老婆那見過這檔子事,嚇得顫顫驚驚,慌忙中用笊的,從開水翻滾的鍋中撈出熱騰騰的餃子,一翻手連湯帶餃子扣進毛茸茸的手心,只聽“哇、哇″的幾聲,毛手縮回了牆裏,餃子掉到了鍋裏。

聶家巷的這個故事,嚇怕了一代一代年少無知的小孩,等長大成人,學會了思考問題,也就不再當回事,但仍然把這個聶家巷,年三十夜伸手要餃子吃的故事,講給後人聽,同樣嚇得後生小孩們,不敢走進聶家巷,懼怕聶家巷。

傅家巷的故事,是個真實的故事,清朝未年,傅姓和鄰村某姓一樁土地糾紛案,官司打到了濟南省知府,民間傳説有幾個版本,暫且梳理傅家傳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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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姓,從(今高莊鎮門莊村)遷任家莊佔產立業,繁衍到傅春齡這代,田產豐盛,在温涼河和馬蓮河淤積小平原,有塊雞荒地,大約5畝。周圍一圈土地都屬鄰村某姓大户,某姓為便於犁地、耕種、收穫,對傅家田產垂涎已久,多次找説客希望説服傅家,把田產賣給他家,怎乃傅家不肯賣出,便動了歪心眼,欺負傅家,挪動地界志石,人為侵佔,放牲畜啃食莊稼,為逼迫傅家妥協賣出地契,兩家沒少打過口舌官司。但傅家就是不肯隨鄰村某家心願。最後鄰村某家買通傅家佃户,任家莊一某姓人氏做假證,一某姓識文解字人氏書寫文書,一某姓人氏做保人,編造出具了一份虛假買賣地契,告到沂水縣衙,鄰村某姓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這年,傅姓官司輸了。冤案激起了傅家上告的決心,懷揣訴狀來到濟南知府衙門,上遞訴狀。在那個有理無錢莫進衙的社會,鄰村某姓仗着財大氣粗,用毛驢馱着銀元、銅錢,去濟南知府與傅家對薄公堂。這樣連續三年打官司,傅家財力不支,住便宜店,吃粗糧飯。而鄰村某姓,住豪店過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冤情終有大白天下之日。據傅姓後人傅恆軍講訴,傅家老人們流傳説是傅春齡,喜抽旱煙,一個長杆大煙袋,不是別在外腰帶上,就是含在嘴裏,在濟南知府打官司,就是耗日子,晚上睡覺,白天吃了飯,便靠在店外牆角抽旱煙袋。這天,路過一位年齡差不多20歲的公子哥,看到傅春齡在抽旱煙袋,便找他借火,傅春齡拿出火鐮打着火,幫這位公子哥點上香煙,公子哥便和他啦開了話,説着説着,傅春齡道出了冤情,公子哥邊聽着邊惴磨不是説假話,便找店家要來紙、墨、筆,寫了一封書信,讓傅春齡第二天呈報知府。

第二天,傅春齡拿着書信遞送衙門,不久便傳下話,讓他暫等,即日傳喚涉及本案人案來濟南府升堂問案。知府文書下到沂水縣衙,沂水縣衙差役速押送任家莊佃户、中人、保人等涉案人員,去濟南府升堂問案。官府衙役押解任家莊涉案人員,走到泰安,便把佃户某氏嚇得肚子疼痛,醫治不愈,抬着送回任家莊。眾官差和涉案人等,一路跋山涉水,來到濟南知府,堂下聽審。待知府升堂,差役站立兩班,駕起刀槍劍乾,喊着堂威,嚇得做了有虧傅家的涉案人員,屁滾尿流,原原本本説出了實話,道出了實情。知府驚堂木一拍,當堂宣判,鄰村某姓兄弟倆,捲入蘆葦蓆筒,一人開鍘,一人陪鍘。才有鍘任家莊流傳的“鍘了某某某,嚇某了某某某,嚇得某氏出了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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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世道,鄰村某家輸了官司,搭進去了2條人命。便花大價錢買通了幾家,傅春齡從濟南府回沂水任家莊,必須經過的住宿店鋪老闆,伺機下藥毒害傅春齡,不知在那縣那店,傅春齡吃了店家老闆,摻在飯食的毒藥,以後成了啞巴,不能言語説話。

世上的事變換莫測,傅春齡的孫女,後來居然和鄰村某家,成就了婚姻大事,發生了喜劇性的變化,仇家變成了親家。

【四】

村落的故事,就是一個村的記憶,就像温涼河的流水,緩緩流淌……流向大海,濺起朵朵落花,滋潤着村落的歲月。

(圖片源自網絡)

【作者簡介】劉慶德,山東省沂水縣泉莊鎮尹家峪人,1965年生人。泉莊農中畢業後採寫新聞稿件,在省、市、縣廣播電台和《沂水報》《臨沂日報》《農村大眾》等發稿件若干篇,2013年參加《泉莊鎮志》編篡。勞作之餘,研究民俗文化,採寫民間故事、遊記、村史、散文。臨沂市作協會員。

《當代散文》由山東省散文學會主辦,散文雙月刊,主要發表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作品,歡迎山東籍散文作家申請加入山東省散文學會。山東省散文學會常年舉辦各種散文活動,為作家提供圖書出版服務,歡迎聯繫。聯繫電話:18653131587;投稿郵箱:[email protected]

壹點號當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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