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我的“田園”

文/高慧琳（河北）

記得一位朋友曾跟我“抱怨”：每天下班回家，都要穿過一片菜地，菜地有很多蚊子，路崎嶇不平......我説：我下班會路過一座花園......朋友一臉豔羨的表情，我卻瞬間開始“不平衡”：花園哪裏能夠和菜地相提並論？花園如何比得上菜地更“田園”、更“陶淵明”、更接地氣？

陶淵明式的田園生活，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夢想。今年五一小長假，愛人説他要去梨園值班，可以帶上我和女兒。愛人所説的梨園是他們公司的一處會所，總共十畝。於是，五一假期第二天，一早，天氣清朗，愛人開車載着我和女兒直奔梨園。梨園位於這座城市的西北一隅，鬧中取靜，實屬難得。當我們穿過一條窄窄的凸凹不平的小路，小路兩旁就是一棵接一棵的梨樹。此時，花期已過，枝葉間青澀的果實隱約可見。終於，車子在兩扇木門前停駐，梨園到了。

愛人推開木門，我帶着女兒下車，走進去，瞬間豁然開朗：坐北朝南的幾間房屋，周圍是矮矮的木質籬笆，院中靜立着十餘棵梨樹，看起來該有些年頭了，彎彎曲曲，虯枝老幹。梨樹間的草坪上，赫然安放着一架鞦韆椅。籬笆外，更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梨樹。除了梨樹，還有一棵花椒樹。眼前的這棵花椒樹，已是果實累累，那一粒粒的花椒，還像稚氣未脱尚未成熟的孩子，我想象着秋天它們變身火紅的樣子。此刻，一隻蝴蝶不知從哪裏飛來，縈繞着花椒樹翩翩起舞，流連往返，它身上的花紋，居然跟花椒樹是同一色彩、黃黑相間。保護色，大自然當真是神奇！花椒樹的身後，是一片豆地。目光繼續延伸，隱約可見一個雞籠，雞鴨聲不絕於耳......好一派畫卷般的田園風光！

平日裏總是喜歡纏着我的女兒，跟着爸爸，看這看那，問東問西。一早，她牽着爸爸的手一起去梨樹地裏除草。她還看到一隻黑貓悄無聲息從籬笆的縫隙溜進來，安然卧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不知何時，又悄悄離開。傍晚時分，我們站在梨樹下，沉浸在晚霞的餘暉中，忽然耳畔傳來一聲熱情的呼喚：來，給你們一些好吃的。回頭，原是房東大姐端着一個籮筐，走近，是一筐早熟的油桃。大姐説：這油桃還不算太熟，總是有鳥兒來偷吃，不如摘了咱們吃！大姐戴着一副眼鏡，眼睛上覆着一層薄薄的紗布，問其原因，説是右眼剛做了手術，視網膜脱落，目前還在恢復階段。大姐笑着、説着，彷彿在講述別人的事情，與她毫無干係，我不禁被大姐的樂觀情緒感染了。房東大姐勤勞、樸實，在梨園裏，不經意間，總能看到她身穿圍裙不停忙碌的背影。

這十里梨園，這雞犬相聞，這並不美麗卻極具感染力的房東大姐，還有可以同時滿足我和女兒心意的夕陽下的鞦韆架......鞦韆晃晃悠悠，坐在鞦韆上的我，彷彿穿越千年，與陶淵明一道，採菊東籬，悠然南山!

作者簡介：高慧琳，70後，執業藥師、石家莊市作協會員、《河北文學》編輯，愛好寫作、朗誦、旅行。從2011年初開始發表文章，散文居多，作品散見《燕趙晚報》、《河北工人報》、《河北青年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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