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15日,我們迎來了第6個全民國家安全教育日。國家安危繫於每一位公民,民族崛起繫於每一個個體,當然,在不同歷史時期,國家安全的具體內涵和外延會有所不同。1944年的山海關,就曾經發生這樣一段故事……
我於1941年從大連調到偽滿山海關税關,先後任屬官和會計工作。由於受“五?四”愛國運動的影響,我在青年時期就立志為民族的興盛、國家的富強做一番事業。儘管後來我找到職員工作,可心中常有一種傍徨和失落的感覺,每當我看到日本侵略者欺壓手無寸鐵的中國人時,胸中充滿復仇的怒火。後來我聽説一些有關抗日聯軍打日本鬼子的事,曾暗下決心,有機會就投奔抗日隊伍。
我調到山海關税關後,曾在車站等“關卡”值勤,目睹了日本軍、警、憲、特肆意逮捕、刑訊和槍殺中國平民,搶劫財物、敲詐勒索、姦污民女之類罪行比比皆是,山海關真可謂雁過拔毛的“鬼門關”。目睹這些悲慘的情景,我痛心難已。不久,我發現同事張大開是個非常穩重正派、見多識廣的人,我和他情投意合,很快成為好朋友。他經常給我講革命道理,啓發我覺悟。
大約是1944年春季,張大開向我亮明瞭他為共產黨八路軍幹事的身份,並願意介紹我參加抗日工作。記得是1944年6月初,張大開約我去長春,見到了負責人張鼎一。張鼎一在談話中告訴我,他們組織的名稱叫“東北救亡總會”,歸中共冀熱遼邊區社會部領導。他説根據我的條件,派我做交通員,負責山海關對北京、瀋陽之間的情報傳遞工作,並向我交待了只聽張大開指揮,不與別人接觸的“單線聯繫”,工作內容對任何人都保密等工作紀律。最後給我一個工作代號“157”。
我第一次執行任務是從長春回來的第一個星期天。前一天晚上,張大開交給我一本雜誌,要我第二天送到北京,並告訴我接頭時間、地點、暗號、對方穿着打扮等。我接過雜誌,看不出有什麼多加的字跡,更不知道是什麼內容。
第一次圓滿完成任務,我異常興奮。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給我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從那以後,我每月固定外出兩次,一次去北京,一次去瀋陽。幾個月後就習以為常了。每次外出,我都是夜車去,夜車回,避免與熟人相遇,更是為了防止敵特的發覺,每次外出回來,在家睡不上一、二個小時就得趕快去上班,白天我還要裝出精神飽滿的樣子,勤快地辦事。由於我注意了隱蔽自己,加之偽税關身份做掩護,始終順利地傳送了情報,沒發生過意外。
當時組織上的經費是很有限的,只能發給我一部分車票錢,其餘要靠自己解決。我愛人儘管還不知道我具體幹什麼,但從我的行蹤裏悟出我在反滿抗日,默默地支持我,節衣縮食給我省出錢做外出費用。
幾個月後,也就是1944年深秋,抗日戰爭形勢朝着有利於我軍方向轉化,我們情報工作的任務加重了,聯絡點也增多了。在此情況下,組織決定讓發展一個同志做我的助手。税關人事股的翻譯張晏平是個正直的人,我們以前交談中他流露出憤恨日本鬼子、漢奸走狗的情緒。根據他的情況,經請示組織批准後,我介紹他參加了革命工作。此後,我們分別去北京、瀋陽、錦州、長春等地傳遞情報。
1945年“八一五”日本投降了。由於我軍和國民黨軍隊都沒開進來,社會秩序一下亂了,許多地方出現了哄搶財物的情況。在沒有得到上級指示的情況下,我和張晏平組織了“敵產保管委員會”。我沒公開出面,動員了税關裏比較有威望的邊東屏和仵理實二人出面組織羣眾,維護社會秩序,保管日本在税關的幾座倉庫。
當時,山海關一些羣眾對八路軍沒有太深認識,有的人還盼國民黨中央軍來接收。還有的人説八路軍雖然抗戰有功,但不是正統軍隊。針對這種情況,我就在羣眾中宣講八路軍如何深入敵後浴血奮戰、團結民眾、打擊日寇的事實和國民黨採取不抵抗政策,使大片國土淪喪,山海關人民受了十幾年亡國奴罪的現實,號召大家相信共產黨和八路軍。
8月30日傍晚,一陣炮聲響過,八路軍協同蘇聯紅軍開進山海關。次日中午,舉行了入城儀式。羣眾都自發地夾道歡迎,許多羣眾還提來開水、挎來水果,給子弟兵解渴,呈現出熱烈的擁軍場面。
我軍進關後,我找到接管山海關的負責人朱其文同志,把保管下來的幾座倉庫交給了他。他指示我繼續隱蔽,聽候組織分配。
解放戰爭時期,組織上繼續派我在山海關傳遞信件,蒐集情報,配合我軍作戰。1948年底山海關解放後,經組織介紹,我進入山海關橋樑廠工作,直到1965年退休。(口述:於性源,整理:明振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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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 對:劉 輝、李坤鴻
編 輯:王 爽
編 審:胡偉達
終 審:李文輝、王 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