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歲北漂，做出一家上市公司：知乎市值超300億

41歲的周源，敲響了知乎上市的鐘聲。

昨晚（3月26日），中國最大在線問答社區——知乎，成功登陸紐交所。眼下中概股並不平靜，截至美股收盤，知乎市值約為47.51億美元，摺合人民幣超310億元。

放眼中國互聯網圈，知乎年齡並不小——誕生於2010年。程序員出身的周源，經歷了第一次創業失敗，在30歲那年摸索了很久終於找到了一份可以長期做下去的事業：創辦知乎。十年過去，周源收穫了一家上市公司。

知乎的最新一輪融資，依然令人印象深刻：2019年8月，知乎完成F輪融資，快手和百度進入。回顧過去10年，知乎獲得了大量VC/PE和互聯網巨頭的支持，至今身後潛伏着創新工場、啓明創投、賽富投資、騰訊投資、搜狗、今日資本、華興資本、快手、百度等，堪稱豪華。

在投資人的印象中，周源是一位文藝青年，“有很濃的書生氣質”。他曾説過這樣一句話：“找投資不僅是找錢，更是找隊友，可以一起走得更遠”。現在，他們終於一起登上了IPO敲鐘舞台。

41歲，他完成程序員的逆襲：

知乎市值超310億

知乎的創始人周源，最早的職業生涯是從程序員開始。

1980年，周源出生在貴州貴陽。1999年，周源考取了成都理工大學計算機系，並在2003年獲得東南大學軟件工程專業碩士學位。畢業後，他在上海一家軟件公司，做底層數據庫開發的工作。

但周源漸漸發現，自己並不喜歡做程序員。機緣巧合之下，他轉行做了記者。周源在採訪中見到了大量企業的生死起伏，創業的念頭也跑了出來。於是，周源裸辭了。

但第一次創業以失敗告終。2008年周源又做了一款幫企業在百度等搜索引擎投放廣告用的管理軟件Meta搜索。由於沒有融資，很快Meta搜索的現金流出現了問題，在經歷了痛苦地轉型和努力後，還是不得不關門。周源曾在一檔節目中回憶當時的情景：公司面臨解散的那天，不少員工紛紛表態，“不就是沒錢了麼，我們可以不要工資”，他十分感動，把公司剩下的東西全都送給了和他一起走到最後的團隊成員。

幾個月後，2010年8月，重整旗鼓的周源開始做知乎。當時，海外一款名為Quora的產品，讓周源想起他從前的一個業餘愛好——他曾和朋友張亮合作開發了apple4.us網站，為各行各業喜愛蘋果的人提供交流的平台。周源立馬找到張亮，兩人一拍即合，決定做知乎。曾經Meta搜索的幾個兄弟，也決定再回來跟着周源。

2010年底，知乎開始內測，並在2011年1月26日正式上線，最初他們也遇到了大大小小的問題，創始團隊的五六個人經常半夜兩三點回家。但好在，周源一路有“貴人”相助——在知乎最早的200位用户裏，有李開復、王興、王小川、徐小平和馬化騰等富有創新精神的企業家和知名VC，在知乎發展的前40天裏，這些人創造了8000個問題和2萬個回答。

慢慢，知乎開始走上正軌。2013年4月，知乎開放註冊，一年時間註冊用户由40萬攀升至400萬，用户也延展至互聯網周邊領域。知乎上源源不斷的話題，開始跨出互聯網和技術創業領域，優質內容被生產並分享到站外。隨着隨着知乎用户規模的擴大和產品功能的擴展，知乎聚集了中文互聯網科技、商業、影視、時尚、文化等領域的各種人羣。

從最初的小眾精英聚集地，到現在的大眾化社交平台，知乎已經走過了10年光陰。2020年，周源發了一封內部信，他説：“知乎所處的環境和階段，以及我們所肩負的期許，絲毫不容許任何懈怠。承諾結果、保持高效、敢打硬仗應該成為我們的工作準則。快則生，慢則死，説到必須做到。”

那麼，這樣一家互聯網公司要如何撐起一個IPO？招股書顯示，知乎2020年總營收為13.52億，相比2019年營收6.71億，同比增長101.7%；全年毛利為7.58億，同比增長142.7%；全年毛利率為56%，同比增長20.2%。此外，2020年第四季度知乎平均月活用户數達7570萬，同比增長33%，2020年四季度日活躍用户平均每天打開知乎應用程序6.2次。

7輪融資，VC/PE雲集

徐新出手，“還沒來得及寫PPT就敲定了”

知乎背後的融資故事十分精彩。

據投資界不完全統計，知乎至少經歷7輪融資，幾乎保持着一年一輪融資的節奏飛奔，身後潛伏着創新工場、賽富投資、啓明創投、騰訊投資、搜狗、今日資本、華興資本、快手、百度等多家知名VC/PE機構和互聯網公司。

其中，知乎的第一筆融資來自創新工場。當時，李開復和創新工場的管理合夥人汪華已經是知乎的忠實用户，有了這樣的基礎，融資過程十分順利。周源回憶：“那天下午就準備了三頁紙，第一頁寫商業計劃書，每個月要幹些什麼；第二頁是這個月的計劃和預算；第三頁是投多少錢，給多少股份。晚上，帶着三頁紙就去見了天使投資人。”

2011年，知乎獲得了來自創新工場的天使輪投資。如今，這筆投資的回報高達600倍，此後創新工場一直持續加碼，連續五輪投資知乎，整體回報達數十倍。作為知乎最早、投資最多輪的投資機構，創新工場對於知乎發展有長期的信念。

而當年與創新工場的接觸，為周源帶來了資金、資源、好友與戰友。自此，知乎開啓飛速的融資之路。

2011年11月，成立一年的知乎用户還不到10萬，啓明創投就義無反顧地入局。啓明創投創始主管合夥人鄺子平向投資界回憶：“當時，知乎是一個新的互聯網產品形態，把人、話題和回答有機整合，當時海外也有對標產品Quora，我們對比發現知乎在早期的增長比Quora還要快，並且在一些重要的產品維度上，比如話題活躍度方面，知乎還要更勝一籌。”

隨後，2014年5月啓明創投再度加碼B輪，賽富投資也一同加入，共投資了2200萬美元。從2011年起的7年間，啓明創投在知乎的A輪、B輪、C輪、D、D1輪融資中持續投資，IPO後持股比例為9.72%。

2016年，今日資本領投知乎1億美元D輪融資，所有老股東繼續跟投。當中有一段小插曲：“投資基本在當天就談定，一週之內就簽訂了SPA，很多機構也在本輪給知乎TS，但因為徐新速度實在太快，其他家還在考慮用哪家財務顧問幫忙融資的時候，雙方就已經close了。”有知情人士分享細節。

事後，周源也在員工信中透露，這輪融資速度非常之快，“還沒來得及寫PPT就談定了，錢到賬的速度也很快。”彼時，知乎已經成為互聯網圈一個炙手可熱的現象級公司。

騰訊搜狐百度快手入局，字節爭搶

他們為何都投知乎？

華興新經濟基金是在2017年參與了知乎的D+輪，背後的邏輯很直接：2016年之後移動互聯網進入下半場，新應用再想再獲取上億用户、達到日活千萬以上已經非常困難；另一方面，用户最缺的是時間，高質量高度精準的信息就越發珍貴，“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知乎開始進入我們的目標清單”，華興新經濟基金管理合夥人杜永波回憶。

除了VC/PE的青睞，知乎也引來了互聯網巨頭爭相入局。早在2015年，周源親自在知乎站內官宣——知乎完成了5500萬美元C輪融資，投資方是騰訊和搜狗，其中騰訊領投，老股東賽富投資、啓明創投和創新工場進行了跟投。王小川還曾對外稱，知乎是搜狗戰略投資的第一家公司。

2019年8月，知乎正式宣佈完成4.34億美元F輪融資，由快手領投、百度跟投，騰訊和今日資本等原有投資方繼續跟投。這是知乎融資歷史上最大的一筆，也是當時中文互聯網文化和娛樂領域金額最大的融資之一。

當時，用户羣看起來十分不一致的快手和知乎，在一片詫異聲中走到了一起。為此，周源還專門在知乎上實名回答了一些疑問，其中提到了一個有趣的細節：“去年，我和宿華（快手CEO）參加了一個科技會議，席間我發現宿華在用小號刷知乎，而我也在用小號刷快手，頻次還都不低，我倆相視一笑，差不多兩個月前，我和宿華中午在一起吃盒飯，差不多一小時，我們就把合作敲定了。”

事實上，在知乎啓動F輪融資之前，除了快手、百度、騰訊之外，字節跳動也表現出了興趣。據悉，快手和字節跳動都想拿下知乎，雙方競價了好幾輪。但快手方面甚至下了死下令必須贏，最終以超出遠遠超出字節跳動的價錢，投了知乎。

“唯一性”，是知乎背後投資方提得最多的一個詞。汪華曾定義知乎的價值所在：“對我來説，不看抖音也可以看快手和視頻號，沒有了知乎的話，是沒有替代品的。第一類需求已經有很多產品可以滿足，滿足第二類需求的產品很少，知乎不斷破圈其實也證明了不僅是我，中國用户都有這樣的需求。”沿着這樣的邏輯，知乎被視為互聯網領域一塊很獨特、稀缺的資產。

大齡文藝男青年，十年創業慢跑

現在，周源身家21億

隨着知乎上市，周源——這位互聯網圈大齡文藝男青年終於鬆了口氣。

汪華對周源的第一印象是文藝青年，有很濃的書生氣質，甚至在心裏暗暗擔心他們太過文人作風：“當時的互聯網市場環境百家爭鳴，各種遊戲的娛樂的社區的特別火，而且打法特別野蠻生長”。但沒想到，當初接近於“零”的知乎，如今站上敲鐘舞台。

“剛開始認識周源覺得他比較謹慎、惜字如金，不大願意過多談自己的想法。但當你開始和他交流知乎業務的時候，他的眼睛開始發光，開始一條一條地和你討論知乎的用户、知乎的業務、知乎的邊界、知乎的策略。”杜永波形容周源“胸中自有百萬兵”。

根據招股書，IPO前周源持股為8.2%。創新工場持股為13.1%，為知乎的第一大股東；騰訊持股12.3%，位列第二；啓明創投、賽富投資分別持股11.3%和9.3%；而快手也持股達8.3%。按照310億市值計算，周源的個人身家達到21億。

回想當年，第一次創業失敗後，周源收到了一位投資人的短信，內容大致是這樣：我並不僅僅在尋求結果。如果只是為了尋求結果，人是很容易走捷徑的。在走捷徑的過程中，人會很容易迷失真實，甚至連滿腔的熱忱也會逐漸喪失。我認為真正重要的是追求真實的意志。只要有了這種向真實前進的意志，即使這次失敗了，我也終於會達到目標的。

他琢磨了十幾天，暗暗發現：“其實創業和旅行的起點是很相似的， 你對目的地有強烈的嚮往嗎？你是為了出發而旅行還是為了旅行而出發？創業也是一樣，你到底是做一個產品而去創業，還是為了創業而去做一個產品 ？這兩者會導向完全不同的結果。”

創辦知乎後，周源曾説過，希望知乎能夠變成所有人財富的一部分，和互聯網進程的一部分。

做過記者的周源，曾見識到科技公司發展的瞬息萬變，他在創業過程中一直強調“快則生，慢則死”。但回過頭來看，知乎的創業歷程更像一場十年的慢跑，正如周源的性格一樣，不急不躁。邁過十週年，知乎是時候給過往一個極具儀式感的總結，而IPO敲鐘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