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説這裏“跟我們每個中國人有關”?

在宇宙中,出現一個地球的概率是七萬億分之一。僅僅是雙腳站在大地上一秒鐘,就已經是無限神秘的奇蹟。但我們太容易把大地的存在視為理所當然,也很少有人認真注視過腳下這顆星球:數百年的無止境索取,我們理應對地球有更多的凝視與好奇,敬畏與愛護。因為我們本身就是地球的生命碎屑:我即地球——“看見·地球”是虎嗅十週年特別策劃《更大的看見》系列的序章,未來還將發佈更多內容系列,敬請期待。

以下為“看見·地球”內容直播“看見·歷史與現在”章節精華內容回顧,enjoy~

三江源,是東亞三條大河的最上游,這裏便是開始的開始,故鄉的故鄉。在世界地球日到來之際,我們邀請到三位嘉賓——永續全球環境研究所(GEI)項目經理彭奎、自然與人文攝影師徐可意、虎嗅視頻編導王敏結合自己的親身經歷,聊聊三江源的危機、三江源的自救,聊聊我們與這片古老土地的“血緣關係”。

為什麼説這裏“跟我們每個中國人有關”?

為什麼是三江源?

我們喝的水,都從哪裏來?

彭奎:我們三江源三個江,如果你是住在黃河流域,理論上説我們一杯水當中,我們有49%,也就是説一半的水,你喝一杯水,一半直接就從三江源出來。

如果我們是住在長江流域呢,25%,也就是1/4杯水直接從三江源出來。如果你是在瀾滄江15%。所以我們每一個人,尤其在中國的每一個人,幾乎都跟三江源有直接的關係。

王敏:其實我們看地圖上看長江、黃河、瀾滄江,它的流經區域很廣,三江源那個地方其實不多,但它的水量確實在三條河裏補給量是很大的是嗎?

彭奎:對,每年600億立方米,其實還是蠻大的。三江源,大家知道的面積應該算39.5萬平方公里,這是個什麼概念,有約11個台灣省那麼大。

天堂可可西里是生命禁區麼?

彭奎:可可西里會成為生命的禁區,實際上是對人而言的,真正來説其實是動物的天堂。

為什麼説這裏“跟我們每個中國人有關”?

可可西里本身,從地理和生態學的角度來説,是三江源的一部分。因為我們長江源頭的主要的支流之一(北源)——楚瑪爾河,就發源於可可西里。只不過因為我們修青藏鐵路、青藏公路以後,就把西邊的部分叫做可可西里,把東邊的部分就叫做三江源。

王敏:我聽過一句話説三江源的野生動物,更野一些。

彭奎:對,包括這一次我去拍到白唇鹿、藏野驢什麼的,一、很多,二、它也不太怕人,所以很多人拍回來以後覺得(這些動物)那麼近,那麼大。這代表了一種文化,或者説自然相處的一種方式。

黃河源劫後餘生

我看過一個影片,夕陽下,星星海泛着微光,超級美。但是聽説上個世紀的時候,黃河源整天刮沙塵暴,草原退化,人也好像都退出了,導致了黃河斷流,是嗎?

彭奎:對中國人來説其實是很慘痛的記憶。很早以前,以黃河源為例,黃河源以瑪多縣為主,瑪多縣曾經在五六十年代,是我們中國的(牧業)首富縣。因為他們經濟上資源特別豐富,牛羊特別多,而且有扎陵湖、鄂陵湖,水草豐美,有大量的魚類,當時漁業還是產業。

但是到了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開始,就有很多退化的趨勢。瑪多縣被稱為千湖之縣,是有很多濕地和湖泊的。後來逐漸開始退化乾涸,走向沙化。80年代左右,又開始了瘋狂的採礦,各種採礦、採砂、採金、淘金,當然也有牧業的一部分超載。

在不同條件的綜合作用下,加上氣候變化共同的作用,整個黃河源區就開始退化,以至於到2004年鄂陵湖出水口出現首次斷流。沙地退化以後草也在退化,放牧更加艱難,瑪多一度成為現在最窮的縣。

為什麼説這裏“跟我們每個中國人有關”?

徐可意:一般的經濟發展,都會經過從粗放的、不斷地掠奪自然給我們的資源,到後來自然開始懲罰我們,然後重新再認識人和自然的關係,想可持續地發展,就得慢慢地讓它恢復。

三江源在危機下如何修復?

人的活動也是自然

彭奎:政策改變是非常重要的。2005年開始,國家設立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生態保護綜合實驗區——青海三江源國家生態保護綜合試驗區。整個三江源39.5萬平方公里,第一期的規劃從2005年開始到2013年國家投入了75個億,2014年開始進行第二期的規劃,是160個億。

經過生態工程的建設和國家生態的強調,很多人的觀念完全被改變,的的確確形成了保護的合力,合力促進三江源開始走向修復,而不是往下走的狀態。

徐可意:我們希望做出努力讓它慢慢恢復,無論政策、經濟上有怎樣的支持,最後落的還是人心,不僅當地居民,還有我們,大家的意識特別重要。

彭奎:除了政策以外,另一個就是當地文化巨大的作用,只有這兩個,從上而下和從下而上的集合,才有可能形成三江源保護的結果。

這種文化我們可以強調兩點,第一,比如説神山聖湖的文化,這是藏區的一種傳統文化。它認為,所有的神山和聖湖都有專門的山神在居住,萬物生靈都是它的一部分,如果破壞掉它,其實就破壞我們自己。第二,眾生平等的文化。人其實是動物的一部分,我們是自然的一部分。

通過幾百年上千年牧民、牧場、牧業相互作用,三江源的文化和自然保護融為一體了,我們不能把它截然地分開。

回到最初的家園

牧民以另外一種身份又回來了...

徐可意:最開始的時候,這個地方肯定是農、漁、礦、牧業,但產業調整了以後,他們可以以巡護員、嚮導的身份,重新在不同的產業發揮作用。

彭奎:現在有兩個主要的渠道使人跟以前不一樣,第一是原來試點的三江源國家公園,一共有17211名管護員,每一家出一個人,他們實際巡護的範圍絕大部分是自家的牧場,防止人為破壞和打獵。

另一種是由於國家公園的建設,生態旅遊的興起,很多人轉產成為生態嚮導員,更多依賴於第三產業、服務性的產業。

王敏:徐老師在當地有沒有看到其它的一些經濟方式?

為什麼説這裏“跟我們每個中國人有關”?

徐可意:還發現了婦女的一些手工業。自然嚮導、護林員、巡護員,基本上以男性為主,同時我也見到,很多女性在家裏做羊毛氈,做成高原特有的野生動物,黑頸鶴、藏狐的形狀,很可愛,也能夠給她們帶來經濟收益。

彭奎:這些婦女們,第一可以通過自身的勞動真正地帶動家庭的經濟收益,第二,她的家庭地位上升了。

自然的事,只能按自然去做

現在三江源還是有一些問題,比如治理黑土灘。挖蟲草,採礦,鼠災,高原鼠兔,這些都會影響到黑土灘。

徐可意:曾經蟲草挖出來以後,人們不會把土回填,他們沒有土地保護的意識,包括開礦也是這樣。鼠災的因果關係不是我們想的那樣簡單,不是鼠兔數量特別多以後毀了地方,而其實恰恰是因為土壤荒漠化或者土地退化,過度放牧讓它的掠食者少了以後,難以限制種羣的數量。鼠災其實是果,也是因,它是因,它也是果。

彭奎:鼠兔特別喜歡草原光線,比如説在蒿草較高的時候,它是不會來的。但是一旦草原退化,開始稀疏的時候,有太陽曬着,它就會進來了。我們治理鼠兔的根本在於如何修復草場。當我們用藥來殺鼠兔的時候頭一年是會起到作用的,兩年、三年,但是第三年以後基本上都恢復了。

王敏:黑土灘其實現在是有一定修復的,依然有,是麼?

彭奎:對,我們從三江源,尤其是國家工程以來,每年都會安排治理鼠兔、黑土灘的修復等等一些工程。但是治理是一部分,還有很大一部分有待於修復。比如説2000年左右,評估三江源生態環境的時候,90%的草場是退化的,中度、輕度、重度,非常嚇人。黑土灘是退化最嚴重的一種情況,或者説這個地方已經沒法使用了,要恢復非常難。

這也是為什麼警示我們不要去破壞。因為我們投入的東西太多了,我們花的代價太大了,與其花這個代價,我們為什麼不提前就把它保護住。

為什麼説這裏“跟我們每個中國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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