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魏忠賢如何整垮東林黨?

由 仁連榮 發佈於 經典

話説,在萬曆四十八年(1620年)七月,明神宗駕崩。到了八月,皇太子朱常洛即位,便是明光宗。朱常洛患病後,鄭貴妃指使崔文升以掌御藥房太監的身份向皇帝進“通利藥”,即大黃。大黃相當於瀉藥,所以,接下來的一晝夜,朱常洛連瀉三四十次,身體極度虛弱,處於衰竭狀態。

八月二十八日的時候,明光宗朱常洛召英國公張惟賢、內閣首輔方從哲等十三人進宮,讓皇長子朱由校出來見他們,頗有託孤之意,並下令將司禮監秉筆太監崔文升逐出皇宮。八月二十九日,鴻臚寺丞李可灼説有仙丹要呈獻給朱常洛,結果,到了九月二十六日五更,光宗朱常洛就駕崩了,享年三十八歲。

可以説,明熹宗朱由校繼位之初,東林黨則迎來了他們春天。

楊漣、左光斗、趙南星、高攀龍,許多正直之士在朝中擔任重要職務,方從哲等奸臣已逐漸被排擠出去,吏制稍顯清明。由於楊漣等人在幫助朱由校即位時出了很大的力氣,因此,朱由校對這些東林黨人非常信任。在東林黨人的輔佐下,朱由校在位初期他迅速提拔孫承宗、袁可立、袁崇煥等人防邊。

此時,從首輔到各部尚書,不是東林黨人就是他們的支持者。而當時的朝政,也被他們所掌控了。按照《明史》的話説,就是:“東林勢盛,眾正盈朝”。照常理而言,他們應該抓住這個機會,治理國政。相反,他們將大量的精力,都放在了攻擊閹黨集團之上,導致二者之間的矛盾,越發尖鋭。

而此時的閹黨,以魏忠賢為首。但是,皇帝明熹宗,卻對朝政之事越發冷淡,一心只想着做木工,並對此樂此不彼。而魏忠賢呢,大概是前輩趙高做出了榜樣,他總是趁皇帝在做木工活的時候,拿出一大堆奏章來“煩”他。當然,皇帝是不會停下手中的活去批閲什麼奏章的。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皇帝則會直接打發魏忠賢去處理。久而久之,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則需要先到魏忠賢這邊“請示”,於是,朝政大權自然就落在魏忠賢的手中了。這也導致一些被東林黨排斥的齊、楚、浙等黨,見勢都去巴結魏忠賢,於是,魏忠賢一黨便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勢力。

魏忠賢更是趁機擴張勢力,建立起了遍佈各地的情報網絡。朝中依附他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並被人稱之為“九千歲”。但是,正直的官員都無法容忍他的所作所為。連楊漣都上書,陳述了他的24條罪狀,但是,下場卻是被罷官。從這件事之後,魏忠賢便恨上了東林黨人。

天啓五年(1625),他對東林黨展開了殘酷的鎮壓。當年,廣寧兵敗,遼東盡失,導致熊廷弼和王化貞“並論死”。但是,熊廷弼也想保命,便託人向魏忠賢行賄,後者要價四萬兩,他拿不出。而這時的楊漣也下獄了,魏忠賢便將這二人“扯”上了關係,説他也向楊漣行過賄。

就這樣,魏忠賢藉機大肆搜捕東林黨人,其中,有很多人冤死在了獄中。第二年,又有7人被他殺害,連東林書院都被他限期拆毀了。四年時間內,在朝堂顯赫一時的東林黨,再不見其蹤影。原本握有主動權的他們,卻在魏忠賢之流的分化打擊下,毫無招架之力。

那麼,是東林黨低估了閹黨的野心,還是錯誤的分析了形勢?

自稱為“清流”的他們,認為輔佐朱由校上位,皇帝應該偏向他們。但是,歷史上太多的故事,已經説明,皇帝不會相信他的臣子。更何況,這位皇帝心中,國家大事還沒有他手中的一塊木頭重要。所以,應該説,在當時的情況下,杜絕魏忠賢干政,是極其不現實的。

在他們沒有拿出行之有效的“制衡”舉措之前,如果,採取一種“隱忍”的方式。雖然,權力會拱手讓人,但是,則會保存自身的實力以謀東山再起。而這卻不是東林黨人的作風,他們勢必會和閹黨針鋒相對。即使主動權先在手,也架不住魏忠賢的奪權,而這一切,就是他們擁立的皇帝不務朝政的後果。

有人評述道:東林黨錯失良機,沒有先將閹黨壓制住,也沒能提出什麼行之有效治國良方。所以,即使他們手中的權力再大,最終的定奪權還是皇帝。但是,皇帝朱由校卻不管事,並將其統統交代給了身邊人,而這,就是皇權政治中的一種“畸形管理”。

可以這麼説,但凡皇帝能力弱的時代,不是宦官掌政,就是外戚干政。而很不巧的是,這一波東林黨人卻偏偏遇上了。

到了崇禎皇帝朱由檢上位以後,魏忠賢領首的宦官集團被滅,東林黨人不僅冤案昭雪,東林書院也被修復,東林黨人再次被啓用。只是,好景不長,在袁承煥被治罪後,他們又被迫退出了內閣。這其中的原因一點也不復雜,因為這個皇帝照樣信任宦官。此消彼長,東林黨人自然要被“清退”。

後人對東林黨人的點評各異,有人説他們廉政奉公,反對貪腐,極力革除朝野積弊。當然,這是相當正面積極的,就如他們講學所提倡的,要“事事關心”。但是,朝政之事,並不是只靠簡單的言論就可解決的。還必須拿出實際可行的政策來,不然,只是口頭説教,沒有任何意義。

當然,也有人“抨擊”他們,説:明朝滅亡的時候,他們又去了哪裏?這主要説的是錢謙益。但是,我們不能以一個人的行為,來否定或者打擊一個羣體。

當然,錢謙益的投誠,的確給東林黨人加了點黑色。

現如今,我們讀書不就是為了給國家的未來添磚加瓦嗎?而前人的種種,只是告訴了我們,空談是沒有用的,得躬行實踐方能做到真正的“事事關心”,惟有這樣才能推動這會的進步,最終,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只有實學,才能實用,才能築起堅實的大廈。

參考資料:

【《明史·卷二十二·本紀第二十二》、《明史·列傳列傳第一百九十三》、《晚明激烈“黨爭”中的“東林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