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個寫作的朋友聊天，她説孩子語文不太好，跟自己不一樣。細聊起來，感覺語文這件事跟基因關係不大，倒是跟閲讀有關，她從小喜歡閲讀，從思維到語感都從中受益良多，無師自通。而孩子自小學高年級開始就沒時間閲讀，時間都花在做數學題和背英語上了——因為內卷得厲害，學生之間分數差距很小，為了上好的初中，進而上好的高中、大學，怎麼精耕細作地提高都不為過，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錯，恨不得每科滿分才行。
可是，閲讀也很重要呀，不是説語文考試也越來越靈活了，引入許多課外閲讀書目，專家也提倡“整本書閲讀”？我問。朋友説，課外培訓班有辦法，他們有自己的一套有針對性的方案，學生沒時間看書，就把可能考到的文學常識歸納出來讓大家背，人物性格特點、書中冷僻知識……哪怕問到人物眾多的《紅樓夢》，也無非是多背一些知識點，八面玲瓏贏得賈府上下稱讚有加的是薛寶釵；性格憨厚、爽直，從未將兒女私情略縈心上的史湘雲；大觀園搞改革的是賈探春……只要背得全，比認真看過書的得分還高。
也聽過語文教育專家提到考試的出題方式不高明，即使再提倡教學改革，沒有相應的高水平考題和考試方式配套，也並不能達到效果。就像初衷是推廣閲讀，結果只是讓課外班充當了“外包”工作，將必讀書目壓縮成考試資料。
不由地想起曾看到過億萬富翁謝家華在哈佛考試的事情。IT界大佬比爾·蓋茨和扎克伯格都因為讀大學時創業而掛科太多，沒法畢業，但同樣在哈佛創業的謝家華卻順利畢業。為什麼呢？他有個秘訣，就是“外包學習法”。
謝家華9歲起就開始實踐各種賺錢項目，進入哈佛後，逃離父母的管轄，相對放縱，每天看4小時電視，常常睡懶覺，逃課是常態。但他在考試上有一套方法，專選成績完全由期末考試決定的課。到期末考試前兩週，教授一般會列出100個可能要考的題目，考試時隨機選取其中5題。而沒看過書也沒上過課的謝家華不可能在兩週內讀完一個學期要讀的書，於是邀請同學加入線上學習小組，每人分配3個題目，並把研究成果用電子郵件發回給他。謝家華最終整理後打印出來，並以每份20美元的價格出售……
一個沒上過課的學生得到了完整的備考資料，還得了A，並賺了其他人的錢。儘管聽上去對那些認真學習和讀書的人來説不太公平，但這不屬於作弊，只是合理利用了規則，並有相應的人配合。最終班上的同學可能都被捲入了，因為如果別人都有的資料，你沒有，就虧了。金錢誠可貴，分數價更高。
這個邏輯和輔導班一樣，都是“外包”，將需要花時間閲讀、思考、歸納、總結的東西，通過僱傭勞動，直接獲得成品，於得高分有益，於獲得知識無益。大家都感覺哪裏不對，可是又不知道：究竟是哪裏不對了呢？
來源：中國青年報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