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地位不高,卻將癱瘓的皇帝掌握手中,可惜權術段位太低
我們都知道,安史之亂是唐朝的轉折點,在此之前的開元盛世是中國封建社會繁榮的極點,而此後的唐朝卻被宦官專權、藩鎮割據以及朝廷黨爭折磨得死去活來,最終走向了它的終點。其實,不光我們後人知道這三點的危害,後來的唐朝天子們,無一不想根除弊端。
永貞革新就是一個例子,它的發動者是一個癱瘓在牀的病人——唐順宗李誦。李誦當太子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唐朝的種種弊端。但是,在唐德宗時代,他的地位並不穩固,甚至多次走到被廢除的邊緣。多虧他本人謹小慎微,才像走鋼絲一樣度過了長達26年的太子生涯。
即使唐德宗暮年,已經重新重視並且善待他時,卻遇到了一個誰也解不開的困局,那就是身為儲君的李誦,竟然癱瘓在牀,時不時還口不能言。這差點又讓他當不上皇帝,因為你見過那個天子是在牀上即位的?
幸好在唐德宗駕崩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顯靈,李誦竟然奇蹟般站了起來,在親信地攙扶下,晃晃悠悠繼承了皇位。大典結束後,他又繼續癱瘓在牀。
此時的李誦,身邊最信任的人就只有兩人,一是親信宦官李忠言,二是後宮的妃嬪牛昭容。
牛昭容是在李誦當太子時入宮服侍的,她迅速得寵,地位超過了其她的女人。當李誦稱帝的時候,不僅沒有封后,連他的女眷都沒有得到相應的封賞。這顯然是因為健康問題,李誦無法參加封后、封妃的儀式。儘管如此,後入宮的牛氏卻得以被封為昭容,大概也因為這個級別不高,不用皇帝親臨現場的緣故吧。
在此時的李誦,已經奄奄一息,卻仍然惦記着祖宗的江山。他想用生命中最後一點精力,點燃自己,照亮大唐的前程,也照亮返回開元盛世的道路。此時,他當太子時的老師,王叔文、王伾回到朝廷,向李誦陳述現在的困局。
就在君臣長吁短嘆之間,一場被後世稱為“永貞革新”的大幕被拉開了。不僅王叔文、王伾被啓用,柳宗元、劉禹錫等人也奉召回京。他們力圖加強中央集權,打擊藩鎮割據,打擊宦官專權。
在這次變革之中,朝廷中的大臣就是以“二王劉柳”為核心,而內廷則是以我們剛才所説的宦官李忠言和妃嬪牛昭容為幫手。特別是牛昭容,作為一介女子,違反了“後宮不得干政”的祖訓,積極參與其中。
這也是極為特殊的變革,在中國歷史上的變法中,無一不是帝王精力充沛,雄心勃勃才發動的。這一次變革,卻是由一個癱瘓在牀,不知生死幾何的重度病人在掌控。據説,當時上達唐順宗的事情,要經歷五人之手:
先是宰相韋執誼書寫,隨後由王叔文、王伾二人決斷,再通過宦官李忠言之手交給牛昭容,最後是牛昭容逐字逐句講給唐順宗李誦聽,得到回覆之後再圈閲。實際上此時,唐朝的命運,最直接的掌握者就是在李誦身邊耳語的牛昭容。
這次革新雖然略顯尷尬,但其實還是有很大的勝算的。即使唐順宗不能看到最後,如果有精力充沛的繼位之君能夠延續政策,也未嘗不能解當時之圍。
然而,不得不説,這種變革不僅考驗着當事人的政治勇氣和果敢的精神,更考驗他們處理各種利益集團的能力。變革必定會得罪一幫頑固分子,如何控制他們,牽制他們甚至讓他們為之所用,這才是革新派高明與否之處。
顯然,這五人之中沒有一個能做到這一點。特別是王叔文和牛昭容,權術的水平太差。王叔文獨斷獨行,逐漸與文官集團產生了矛盾衝突,後來又與各藩鎮交惡,特別是與西川節度使韋皋翻臉,直接導致其投奔太子一派。
牛昭容沒有子嗣,卻不知道為什麼與太子李純的關係非常不好。她既有私心,卻還怒形於色,連裝腔作勢都不會。其實從後來李純實現的“元和中興”來看,走的就是“永貞革新”這條老路。
但在當時,太子的形勢十分危急,便與翰林學士鄭絪和宦官俱文珍一起,逼迫李誦退位為太上皇,自己當上了天子,史稱“永貞內禪”。
這次內禪反倒讓唐朝又打開了一個新的惡端。那就是當新皇即位後,就會按照“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規矩,將舊臣統統清理。二王八司馬紛紛被貶,有的還被賜死,讓唐朝曙光初現的“永貞革新”只持續了一百多天。
對於牛昭容,史書上沒有記載她的結局。但她所支持的大臣紛紛貶謫,她反對的太子又當上了皇帝,下場可想而知,不會太美妙。其實在《資治通鑑》中,司馬光對這個女子的評價極低,將她當作奸邪小人,用詞毫不客氣。
一方面司馬光本身就是守舊派,另一方面他又抱着“後宮不得干政”、“紅顏禍水”、“牝雞司晨”的思維觀念,這個女子得到的歷史定位,並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