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第五十五回 高太尉大興三路兵 呼延灼擺佈連環馬
呼延灼收兵回寨，便和韓滔商議；要擺下連環甲馬陣，大破梁山泊！這連環甲馬陣，就是用重裝鎧甲，將馬軍連人帶馬裹住；這樣便可以不懼攻擊！然後每三十匹用鐵環連鎖，組成一隊，總共一百隊；手執刀槍弓箭，馬軍在前，步軍在後；疆場馳騁，威力無窮。
這應該屬於冷兵器時代的車步協同作戰！連環甲馬，就相當於現代戰爭的坦克！其衝擊力可想而知！到了第二天，梁山泊大隊人馬列陣而出；秦明一馬當先，還在尋思鬥將；猛聽得官軍陣中連珠炮響，無數連環甲馬分三路橫衝直撞，包抄過來！
因為有了重裝鎧甲的保護，使梁山軍手中的武器都變成了燒火棍！眼見得漫山遍野的連環馬軍卷地而來，刀槍耀眼，箭如飛蝗；梁山軍哪裏抵擋得住？一場大敗，倉皇而逃；還好宋江預先安排了水軍接應，眾頭領保護着宋江上了船，這才逃得了性命。
等回到寨中清點人馬，從頭領到嘍羅，中箭帶傷者比比皆是；宋江苦無良策，鬱悶不已。可呼延灼獲勝之餘，卻並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連環甲馬無法跨越八百里水泊，這是個問題！為此，他苦思冥想；終於想起一個人來。
既然連環甲馬不能水戰，那麼要想繼續前進的話。就只能用遠程火炮開路了！呼延灼想起東京有個著名的火炮專家，此人叫做轟天雷凌振；善造火炮，能打出去十餘里遠；而且深通武藝，弓馬嫺熟；要想取勝，非此人不可。
呼延灼於是便請朝廷派遣前來勞軍的欽差，帶信給高太尉；徵調撥凌振來到軍前。這凌振果然是個行家裏手，他到來之後，便迅速地勘察地形；在水泊邊找到了合適的攻擊位置，並配備了風火炮、金輪炮、子母炮三種大炮，準備發動攻擊！
早有探馬將這個消息報給了宋江，宋江只得傳令拔營撤兵，回梁山大寨暫避。等他剛回到山寨，就聽到山下炮聲隆隆！不多一會兒，小嘍羅來報：官軍總共放了三炮，兩炮打在水裏，一炮卻打中了鴨嘴灘小寨！
這火炮的威力如此強大，讓眾頭領都大驚失色；長此下去，必將困守梁山，坐以待斃！宋江緊鎖雙眉，吳用卻指明瞭方向：設計將凌振誘到水邊，先擒此人，方可破敵！最難得的是晁蓋，他立刻便拿出了一個切實可行的行動計劃！
依據晁蓋的安排，李俊和張橫帶領幾十名水軍，悄悄划船來到凌振的炮兵陣地；七手八腳地將炮架全部掀翻。凌振得知消息，慌忙帶了千餘名官兵趕來；此時李俊，張橫及負責接應的三阮、張順眾水軍，早已等在了船上，卻故意在岸邊停留着不開船！
等到凌振率人趕到岸邊，梁山水軍才假裝成害怕的樣子，全都跳下水去；岸邊留下了許多空船！凌振正在察看之際，猛聽得對岸一陣吶喊擂鼓之聲；這是晁蓋安排朱仝、雷橫二人所使的誘敵之計！辛辛苦苦裝配起來的炮架被拆得七零八落，這讓凌振怎麼不惱火呢？
朱仝、雷橫這一逗，更是火上澆油！當下凌振不及細想，便下令士兵們上船，殺向對岸！等官軍駕船行到了水泊中央，朱仝、雷橫卻讓小嘍羅們敲起鑼來！這鑼聲就是信號！之前跳下水的梁山水軍們，一直潛伏在水中；聽到鑼聲，便展開了行動！
原來故意讓官軍奪去的這些船上，是有機關的！這些船的船尾，都是先被鑽過洞，然後用木楔塞住的！可凌振哪裏知道這些呢？梁山水軍們在水下游到船尾，拔出木楔；船立刻就咕嘟嘟地漏水了！船上的官軍大多不會水，霎時之間便亂作了一團！
凌振掉到水裏，被阮小二一把抱住；拖回對岸，綁了起來；等到呼延灼得知消息，匆匆趕來的時候，梁山水軍早已轉回大寨；把呼延灼氣得六神暴跳，七竅生煙；卻也無濟於事，無可奈何！只得恨恨地帶着人馬回寨去了！
這一戰，官軍失敗的原因有二：其一，火炮是官軍開路的重型武器，那麼火炮陣地的安全就顯得尤為重要了；可是這個細節，沒有引起呼延灼和凌振的足夠重視，沒有派重兵把守！其二，凌振在盛怒之下，未作思考，輕涉險地，以致被擒！
凌振的被擒，成為呼延灼此次征剿行動的轉折點；由此時開始，官軍喪失了繼續進攻的主動權；而梁山泊的不利局面，則開始出現了轉機！兩軍暫時進入了相持階段。可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呼延灼無計可施之時，梁山泊的反攻卻要開始了！
凌振被擒，押到了梁山大寨；宋江又延續了那一套禮賢下士的做派，率領着眾頭領親自下關來接；他親手為凌振解開綁繩，並親熱地挽着凌振的手，一同回到聚義廳上。不久前剛剛歸順的彭玘也上前來相勸，凌振心有所動，卻又若有所思！
宋江見此情景，便再度好言陪話；凌振猶豫了半天答道：我願留在山寨入夥，可是老母妻子都還在東京；一旦走漏了消息，她們必然會被連累；這可怎麼辦呢？宋江啞然失笑：原來如此！將軍且請放心，我這就派人即刻下山；前往東京，接來寶眷；你看如何呀？
宋江做到這般仁至義盡的地步，凌振不由得倒身下拜：難為頭領想得如此周全，我願歸降！於是山寨裏大擺宴席慶賀。酒席宴前，宋江與眾人又談起了連環甲馬之事；正在大家大費周章之際，由李逵帶上山來，入夥不久的金錢豹子湯隆站了起來：哥哥莫愁，小弟不才；願獻一計，可破連環甲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