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到今,民間一直都有“大將怕犯地名”之説,比如,三國時期與諸葛亮齊名的龐統死於落鳳坡,偏偏龐統號“鳳雛”;戴笠乘坐的飛機失事,撞毀在南京郊區“戴山”,飛機殘骸掉落於“困雨溝”,偏偏戴笠姓“戴”,字“雨農”。
淮海戰役中,也有多個敗落的國民黨將領“犯了地名”,有人説那是巧合,而筆者更願意相信那是天意,是歷史的必然。
邱清泉拒守商丘
邱清泉出過國,留過洋,按理來説應該是個“新派”的國民黨高級軍官,可是他忌諱“犯地名”的程度一點也不遜色古人。淮海戰役前,邱清泉堅決不肯率所部駐守河南商丘,因為“商丘”與“傷邱”諧音。
電視劇《解放》劇照
黃百韜兵敗三黃灘。
黃百韜是國民黨第7兵團司令,當年被解放軍圍困在只有二百多户人家的小村莊碾莊圩,碾莊圩的周圍有三個村,分別叫“前黃灘”、“後黃灘”和“上黃灘”。
黃百韜和第7兵團最後在這“三黃灘”圍繞的碾莊全軍覆沒,黃百韜也自殺身亡。而黃百韜姓“黃”,“灘”和“癱”是諧音,所以,有人説黃百韜“犯了地名”,國民黨第7兵團不“癱”才怪。
逃亡途中,黃維的戰車陷黃溝。
黃維是國民黨第12兵團司令,剛上任不久,就奉蔣介石之命馳援徐州。誰知道救援未成,自己卻鑽進了解放軍的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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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12兵團行將覆滅之際,兵團司令黃維、副司令胡璉分頭逃命。他們各乘了一輛作戰車,副司令胡璉被手榴彈炸得遍體鱗傷,卻僥逃了出去;黃維的結局就有點詭異,他的戰車居然能開進一條河溝裏,陷在了淤泥之中趴了窩,黃維無可奈何地當了俘虜。
對於戰車開進河溝、陷入泥潭之事,這位國民黨中將司令一直耿耿於懷,直至進了北京功德林,黃維在才從資料上查到,當年那條讓他的戰車拋錨趴窩的河溝名叫“黃溝”。黃維姓“黃”,陷於“黃溝”,你説巧不巧。
杜聿明的宿命:陳官莊-沉棺莊
淮海戰役中後期,國民黨徐州“剿總”副總司令杜聿明率殘部一路西行,試圖擺脱解放軍的圍追堵截,他們花了4天時間才到達了河南省永城東北地區,部隊準備在一個村子裏安營紮寨。
杜聿明問:“這個村叫什麼名稱?”
手下人答道:“報告司令,這個村叫陳官莊”。
“陳官莊?”杜聿明莫名其妙地感覺胸悶氣短,腦子裏馬上蹦出來另外三個字-“沉棺莊”。平常不迷信的杜聿明突然有一種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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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杜聿明這個副司令長官就“沉”在了這裏,手下大將邱清泉等命喪於此,他們的葬身之“棺”自然就永遠“沉”於此地了。
院中砍樹為解“困”,弄巧成拙反被“囚”。
杜聿明被困在陳官莊後,解放軍採取“圍而不打”的戰略,所以,有一階段聽不到槍炮聲,相對清淨。
杜聿明的指揮部設在陳官莊一户農民家裏。這是個方方正正的農家院落,院子中間有一棵大樹,因為是冬季,所以樹葉基本已經落盡,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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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聿明端坐在樹下,勤務兵在給他理髮,這時,邱清泉來見杜聿明副總司令,一進院門,他就神秘兮兮地對杜聿明説:“這院子不吉利啊!”
“嗯?怎麼個不吉利,説來聽聽。”杜聿明沒太在意,只當邱清泉開了個玩笑,讓大家難得輕鬆一下。
邱清泉一本正經地説:“這院子四面是牆,院中間有一棵樹,這不就是個‘困’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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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聿明一驚,心裏也沒了底,忙問:“那可怎麼辦?”
邱清泉説:“這樣,我把這棵樹砍掉,這個‘困’字不就解了嗎?”
杜聿明不置可否,邱清泉忙張羅着讓手下人砍掉了那棵倒黴的樹。
後來,當杜聿明在北京的功德林戰犯管理所重提這段往事的時候,他苦笑道:“樹是砍掉了,可我還是到這裏來了。”
當即就有人調侃道:“沒錯啊,院裏的樹砍掉了,可院裏還有‘人’在啊,那就是個‘囚’字嘛。”杜聿明無言以對。
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和反思,杜聿明慢慢從“混沌”中走了出來,對國民黨為什麼會戰敗的原因有了新的理解,開始從思想上接受管理所的教育和改造,他是功德林最早醒悟的學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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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鳳雛“殞命落鳳坡”的故事不乏有演義的成分,可淮海戰役期間發生的這幾樁事卻並非杜撰或編造的故事,只是最終的結果不免讓人平添了些許想象,也許純屬是巧合,畢竟我們至今解釋不清其表象與結果有必然的聯繫,缺乏科學依據。
單從淮海戰役的勝負輸贏來説,那些國民黨將軍們曾經在抗戰中所向披靡,可為什麼在內戰中不堪一擊,其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國民黨政府的徹底腐敗,他們逆歷史潮流而行,喪失了民心和軍心,不敗才怪。
如果一定要説國民黨軍隊的失敗與“犯地名”有關,那就只能這樣説,國民黨必敗,那是天意,而民心就是天意。後人把一些巧合當作天意解釋,無非為那些故事增加了幾分神秘色彩,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