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末民初,活躍着一大批身手矯健的武術高手,他們行走江湖、抱打不平,成為那個時代的一道特殊風景。因為身情絕技,有人入宮作侍衞、有人從軍作教官、有人民間開武館,為中華武術的普及與發揚光大奉獻着各自的力量。在這個特殊的羣落中,有一位性情剛烈的河北漢子尤其引人注目,他就是有“外家第一高手”之稱的李書文。
李書文是河北滄州鹽山縣王南良村人,他一生為人光明磊落,疾惡如仇。他以登峯造極的精技純功,鎮邪惡,御外侮,以武揚威,譽滿海內外。更因其槍法、拳術天下無雙而得\"剛拳無二打、神槍李書文\"之美譽。
李書文幼時首拜八極五世傳人張景星為師,習練八極拳三年。後拜在師伯黃士海門下習練大槍六載。李書文的家離師門相距約7.5公里,他每天晚上在師門練習一個時辰。每次往返的路上,他不像別人一樣正常趕路,而是一步一拳,一步一掌,一步一肘練着走。練槍時,他一邊走一邊擰着大槍欄、拿、扎。他還修習了武林絕學《易筋經》、《鍛骨經》和《洗髓經》,以超常的毅力,獲得了超常的勁力。
據《滄縣誌》記載:李書文長得“短小瘠瘦而精悍逼人”,他的一身武藝更是煉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在室內排掌擊空,離窗五尺,穿紙震盪有聲;用大槍刺壁之蠅,蠅落而壁地痕。鐵錐入壁,力拔甚難,他以大槍攪之,錐即出。他用大槍挑起八十斤左右的大車軲轆搖風車似的呼呼轉跟玩似的,毫不費勁。
李書文為人重義,待恩師黃四海、張景星如父,在黃家、張家學藝一輩子沒坐下過,一直站侍二師左右,李在外面所掙大洋,必寄到二位師父家,後面弟子輩輩如此,形成門風,黃公去世後,李守墓三年。
都説“學得文武藝,貨於帝王家”,但是,那是個動盪的時代,各種勢力此起彼伏,李書文只得江湖漂泊,輾轉各地學藝、授徒、謀生。李書文一生教授軍閥無數,但不管你官多大,從不巴結,李必須以教師爺身份居之,跟他練,必須象徒弟一樣,教手接拳,手下也不留情,有許多軍閥面子過不去。大軍閥們得恭敬他,不然轉身就走,師道尊嚴到極點。“神槍”李的傲骨,源於他技藝精絕。
但是,面對黑惡勢力,他是絕不姑息的,尤其是對於那麼視國人為東亞病夫的洋鬼子們,更是出手準狠,一擊必殺,絕不留情。
1895年,李書文應袁世凱之邀來到天津。瘦小不起眼的李書文,一開始不為袁世凱重視。當時袁世凱的衞隊武道教官伊藤太郎,蔑視地對李書文説:“大大的東亞病夫。”並用小手指向下連續指點。被李書文以閃電般的速度,一槍封侯,屍體被甩出兩丈開外。老袁這才發現,這個瘦小枯乾的河北男人身體內所藴藏的巨大的暴發力。
1908年,李書文應奉系將領許蘭州之邀請赴奉天作客,張作霖久聞“神槍李書文”大名,親自登門拜會,並敬聘為奉軍三軍武術總教師。當時扶植張作霖的是日本人,所以,在張作霖各部隊中任武術教官的主要是日本人。突然多出箇中國人任總教師,這讓日本人很不爽。此舉,激怒了早欲與李書文較技的日本武術教官岡本、村野等。岡本向張作霖提出:要與李書文比武較技,條件是:如李書文贏了,由李書文在此任教官,他們日本人統統走;如李書文輸了,必須馬上走人。
張作霖也想見識一下李書文的的功夫到底有多高,李書文明白張作霖的想法,便説:“兩人較技,非同兒戲,難免傷殘。我們按規矩各立一張生死文書:無論哪一方傷殘,都不要償命。”
在張作霖的主持下,雙方立下生死文書。立了生死文書的岡本更加狂傲,急不可待地揮動雙掌,惡虎擒羊般朝李書文頸部擊去。李書文迅速側身躲過,順勢一掌,擊中岡本肩頭,岡本的肩胛骨立即粉碎。眾日本武道教官不服氣,還要與李書文較量,被張作霖制止。僅此一戰,就讓李書文在東北聲名大振。
1910年,俄國著名拳王馬洛托夫來華,在京設擂台,京、津兩地武術名手與其較技,均敗。在老家陪侍卧病在牀的大師傅黃士海(因黃士海無子,由李書文養老送終)的李書文聞訊,立即到京赴擂。馬洛托夫見李書文瘦小枯乾,於是雙手抱肩,對着李書文蔑視地吐了一口唾沫。李書文義憤滿胸,怒發丹田,隨手一記“霸王揮鞭”卧風掌,打得馬洛托夫暈頭轉向,將其左腮部打掉雞蛋大小的一塊皮。未等馬洛找夫反應過來,李書文奮起神威,順勢一招“六大開抱肘”,以閃電般的速度,運起千鈞之力將馬洛托夫肋骨打裂,擊下擂台。
李書文一生挾技遊天下,較技近40年未逢敵手,傷其拳鋒槍技者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