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孟談:人品堪稱“戰國謀士第一”,用“術”比申不害還早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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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策》中記載了一位冰心玉壺、超然脱俗的謀士――張孟談。
張孟談是趙襄子的謀臣,而《史記》稱之為張孟同,是趙襄子的相。
在《戰國策》中,他的形象主要是由《知伯帥趙韓魏而伐範中行氏》和《張孟談既固趙宗》兩篇文章連貫而來的。
《知伯帥趙韓魏而伐範中行氏》
《張孟談既固趙宗》
當知伯滅了範氏、中行氏後,接着向韓、趙、魏三氏索取土地。
韓、魏懼於知伯,皆應其所求,唯趙氏不肯給。因此,知伯暗中聯合韓、魏兩氏攻趙。
趙襄子劇照
張孟談為趙襄子選好防禦之地,擬定守城計劃,使得三國聯軍進攻三年仍不下。但三年後,城中“財食將盡,士卒病羸”,而且趙襄子已打算投降了。
誰也沒有想到,張孟談竟然能力挽狂瀾。
他先拜見韓、魏之君,説之以“唇亡齒寒”的道理,而成功讓此二國倒戈;再以趙臣的身份,朝會知伯,假裝乞降;並打探軍情,得到知伯疏於防範的情報;最後使用計謀——連夜以水灌知伯軍,殺知伯。
可見,張孟談不僅具有極佳的口才,在智謀和觀察方面,皆高人一等。更難能可貴的是,他立下此等大功,卻不貪戀權力、名聲、財寶。
張孟談劇照
在張孟談看來,國君的權勢要能控制臣下,而今自己的權勢高過國君,對國家是有害的。
對趙襄子的賞賜和挽留,張孟談堅決地説:
“臣觀成事,聞往古,天下之美同,臣主之權均之能美,未之有也!”
這是國君所必備的駕馭臣下之“治術”。可見,他所考量的,是守住國家的方法。
從歷史上看來,春秋之時臣弒君者多有,往往是世卿執政後權力高過王權所致,尤其是春秋晚期,各國普遍發生內亂,如田氏代齊、魯之三公、晉之六卿。
晉靈公劇照
晉國在晉靈公被權臣趙氏殺死後,由趙氏扶立晉成公,從此以後進入“六卿專政”的階段。晉哀公四年(公元前453年),韓、趙、魏三氏滅知氏;又五十年(公元前403年),三家分晉。
張孟談親眼見到“六卿專政”所導致的政局動盪不穩,並實際參與了重要的三家滅知氏之戰。因此,在鞏固了趙氏的宗社之後,張孟談為趙國提出了經濟改革的方案,主要是推行田制改革:
“廣封疆,發五百。”
“五百”是什麼意思?應作“阡陌”,即《商君書》所稱“開阡陌封疆”之意。
當時,晉之六卿破壞了“步百為畝”的井田制,而擴大了田畝制和地税制。張孟談的“廣封疆,發阡陌”,是以二百四十步為畝,是六卿中最大的畝制,又不徵收地税,因而自然得到了老百姓的支持。
他所提出的,是一項使國家富強的改革措施,而接下來,他要做的是內政上的安定,即擴張君權,來避免“六卿專政”的歷史重演。
他的理論,比申不害還早100年
我們都知道,申不害提出“術治”的論點,以為“君不專制,臣必擅主”。申子説:
“獨視者謂明,獨聽者謂聰,能獨斷者故可以為天下王。”
戰國時期,遊説者眾。他們各出奇計,投君所好,以釣權勢。試想,如果臣之權勢過大,而君對臣又無駕馭之術,那麼恐怕會形成國家分崩離析的局面。
申不害劇照
其實,張孟談已有“術治”的初步思想,比申不害還早100年。而且,他為鞏固趙氏的根基,率先做出表率——“捐功名,去權勢以離眾。”
張孟談是趙襄子最重要的大臣,不僅身份尊貴,而且大權在握,更有享不盡的采邑税收,但他卻能放棄名利歸隱,過起平淡的躬耕生活。
在他隱居三年後,國家有難——諸侯合謀攻趙。趙襄子親自下鄉會見張孟談,此時他又義不容辭上路,回朝主持國政,並能用計化解四國的結盟,順利解除趙的危機。
玲瓏説
張孟談為相,不積極為己身富貴圖利;他為隱士,也不消極避世。
看來,他恪守綱常倫理,事有道之君與事無道之君,都能盡己分,更何況趙襄子是個頗有作為的國君!
《史記》中記載,當趙氏被圍城三年時,羣臣皆有外心,唯張孟談不失禮;當趙襄子往見張孟談,請其復出主政時,張孟談也要求:
“君其負劍而御臣以之國,舍臣於廟,授吏大夫。”
戰國時代的“士”,大都缺乏守禮、忠君的觀念,普遍以“逐利”為人生目標。而張孟談要求“吏大夫”的職位,並非貪於官職權勢,而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表現,有禮有節。
他是戰國謀士中的“少數派”,是忠君愛國、不為名利的典範,其人品堪稱是“戰國謀士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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