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是唯一一個明確和寶玉有過雲雨過的丫頭。從第六回,襲人初次和寶玉雲雨後,到第八十回,經歷了至少10多年時間。
為何這樣計算?紅樓夢書中有多次提及。
第二回,從冷子興口中得知:寶玉7歲,賈蓉16歲。寶玉小賈蓉9歲。“説來又奇,如今長了七八歲,雖然淘氣異常,但其聰明乖覺處,百個不及他一個。”“這位珍爺倒生了一個兒子,今年才十六歲,名叫賈蓉。”第十三回,秦可卿死時,賈蓉20歲。捐官時履歷説的很清楚:“江南江寧府江寧縣監生賈蓉,年二十歲。曾祖,原任京營節度使世襲一等神威將軍賈代化;祖,乙卯科進士賈敬;父,世襲三品爵威烈將軍賈珍。”所以,秦可卿死時寶玉是11歲。從第五回遊太虛至第十三回可卿死,中間差不多一年光景,所以賈寶玉和襲人初試雲雨情時寶玉十歲。襲人大她兩歲,大約十二三歲。
林黛玉5歲喪母,初進賈府大約6歲左右,賈寶玉比大1歲。襲人和寶玉偷試之事發生後很長時間。劉姥姥第二次進榮國府,走了之後,林黛玉曾經跟薛寶釵説過自己15歲了,也就是説,這中間過去了四五年,此時賈寶玉應該16歲。劉姥姥此時75歲,賈母問她時説過自己沒有她的年齡大,就算兩人年齡一樣大。第七十一回,賈母過八十大壽,中間又過了5年。如此推算,襲人此時已經跟了寶玉10年之久。
但是襲人跟了寶玉這麼多年,卻一直沒有身孕?背後的根本原因,其實在賈母對王夫人説過的一句話裏。第七十八回,王夫人把趕走晴雯的事向賈母彙報,又説了早內定襲人為姨娘。説到寶玉,賈母就説了一段話:
別的淘氣都是應該的,只他這種和丫頭們好卻是難懂。我為此也耽心,每每的冷眼查看他。只和丫頭們鬧,必是人大心大,知道男女的事了,所以愛親近他們。既細細查試,究竟不是為此。豈不奇怪。想必原是個丫頭錯投了胎不成。
賈母為何要冷眼查看寶玉。因為賈寶玉是她的心頭肉。
賈母張羅給薛寶釵過生日,只拿出了20兩銀子。王熙鳳開玩笑説:“一個老祖宗給孩子們作生日不拘怎樣,誰還敢爭,又辦什麼酒戲。既高興要熱鬧,就説不得自己花上幾兩。巴巴的找出這黴爛的二十兩銀子來作東道,這意思還叫我賠上。果然拿不出來也罷了,金的、銀的、圓的、扁的,壓塌了箱子底,只是勒掯我們。舉眼看看,誰不是兒女?難道將來只有寶兄弟頂了你老人家上五台山不成?那些梯己只留於他,我們如今雖不配使,也別苦了我們。這個夠酒的?夠戲的?”打平安醮的時候,榮國公的替身張道士曾經當眾説過,只有賈寶玉身上還有榮國公的影子。這些細節都説明賈寶玉在賈母心中的分量。
襲人本來是賈母身邊出來的,知道賈母的手段。她和賈寶玉雲雨過後,事情被晴雯捅了出來,林黛玉也私下稱呼她是好嫂子。這兩個人都是賈母信得過的人,晴雯原是賴大買的,後來因為賈母喜歡,所以孝敬給賈母;因為她的模樣針線等各方面都比其她人強,所以賈母又把她配在寶玉身邊,以便將來當做小妾使用。林黛玉和賈母的關係自不必説,這兩個人如果要將襲人和寶玉的雲雨之事告知賈母,是非常方便的。所以襲人和寶玉偷試一次後,覺察到賈母查看,自然不敢再犯。
其實從第三十六回,王夫人內定襲人為寶玉姨娘後,襲人就越發自重了,凡揹人之處,或夜晚之間,總不與寶玉狎暱,較先幼時反倒疏遠了。不僅如此,夜間她也不睡寶玉里間了,倒是讓晴雯住裏間,夜裏伺候寶玉。也就是從第三十六回開始,睡寶玉里間的丫頭是晴雯,而不是襲人。
所以,賈母的冷眼查看,嚇得襲人再也不敢與寶玉雲雨,才是花襲人跟了寶玉10多年,一直未有身孕的根本原因。